第142章 迎來送往
方楠看到拉斐爾十分搞笑，並不似一個心機陰沉的人，
“說吧！做通譯一年能賺多少”
拉斐爾的目光中，立刻閃現出了神彩，顯然他在做通譯時，生活得比較滋潤！
方楠輕咳了一聲，驚醒了正在自我陶醉的拉斐爾！
“加上夾帶的私貨，嗯，一年大概能賺五百兩吧！”
拉斐爾非常驕傲的回答了問題！然後飛快的夾起了一塊醬肉，放到了嘴裏！
“這孩子還真是實在！”
“哦，親愛的拉斐爾先生，我想你一定是被幸運女神，踢到了屁股。”
“你遇到了一個願意幫助你走出困境的朋友！”
“拉斐爾眼神一亮”馬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親愛的朋友，你有什麽要求呢？
方楠正色道：將你的所見所聞都寫下來，然後再教導一些夥計學習幾門語言！
“我是一名將軍，如果你沒有完成使命，天堂的大門會提前為你打開的”方楠惡狠狠的說道！
拉斐爾嬉皮笑臉戲謔的說道：“天堂雖然令人向往，但上帝一定會讓拉斐爾，履行完承諾，才會發出招喚的！”
吃過了午飯，方楠乘船回到了運河商幫的會館，一路上“汪桃兒”將方楠與拉斐爾的對話，模仿的惟妙惟肖，看得方楠都忍俊不禁。
蘇州的會館要比九江的會館豪華了許多，占地十餘畝，原是一個海商的宅邸，去年被大武買了下來。
會館占用了宅邸的一角，而園林中的亭台樓閣，卻並不對外開放。
園林分為東西兩部，中間以複廊相隔，廊壁花窗，溝通東西景色，得以增加景深。
廊東以庭院建築為主，曲廊環繞亭院，綴以花木石峰，由曲廊空窗望去，皆程顯出意蘊豐富帶有水墨韻味的風景。
廊西為全園主景區，池水居中，環以假山花木及建築，中部水麵聚集，東西兩端狹長並建曲橋，水門，以示池水回環，涓涓不盡之意。
池北假山，用以優美湖石堆疊，山雖不高而有峰巒洞穀，與樹木山亭交互相映，綿續有致。
方楠在廳堂之中，看到了等待已久的劉秀才，和劉山武。
兩人見禮之後，方楠示意坐下說話，劉山武不到三十歲，身體十分精壯，此時他還有些拘謹，劉秀才走了過去，將他按在了坐椅上。
方楠發現今天的劉秀才，打扮得神豐俊朗，舉止之間也帶有了一點，風流倜儻的韻味。
“秀才哥”今天見到泰山大人了吧！方楠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他輕笑。
“嗯”隻要明天劉宗周老爺子點頭為媒，這事就定下來了！
方楠聞言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這樣容易：秀才哥將咱們的應對和他說了嗎？
劉秀才笑著搖了搖頭：今天汪福光也同去了周宅，大家聊的都是生意上麵的事情。
在路上的時候，素嬋決定建造一艘二形戰船，今天大山以經趕去船廠了。
“周父怎麽說？”
“嗬嗬”劉秀才開心的笑了兩聲：他要與我們同回德州，去黃驊船廠看看！
方楠估計，劉秀才的婚事能夠這麽順利定下來，應該與海貿的事情有關，即然攤子以經全麵鋪開了，自己也要多關注一些了！
“咱們在大江船廠，建造三艘戰船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劉秀才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河伯半個月前就以經抵達了大江船廠，後天我再去看下！
方楠點了點頭：這樣也好，等明天劉大人幫你將婚事定下來，你再過去！
“誰說老夫會幫忙了？”劉宗周在蕭思音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劉秀才連忙尷尬的一笑，向劉宗周施了一個大禮！腦袋都要快貼到地麵了！
“你們繼續聊吧！”老夫去園子裏走走！嗬嗬！
望著劉宗周的背影，劉秀才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秀才哥”看你的這點出息！哈哈！
劉秀才對方楠的戲謔，視若罔聞自顧的整理一下衣衫，輕咳了一下，正襟危坐的端坐在一旁。
方楠看向劉山武：劉三哥想必有事要說吧！
劉山武“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方公”，方劉莊飼養的，雞鴨，和肥豬在方先生的指點下，全部售賣到了楊州，南直隸等地，雖然涉及的地區不算廣，但現在以經供不應求了。
方楠笑了笑，揮動折扇示意劉山武坐下說！
“明年各莊將增加兩倍的飼養規模，到時將會將市場拓展到，蘇州，鬆江，無錫等地。”
“前段時間，濟寧府以南的十幾個大莊子，都收購了一些棉花，組織莊中的女人織布，因為技術不好，加上銷路太少，以經積壓了很多，所以大家都準備停下來了！
方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延伸到園中，片刻後他對劉山武說道：派人去工坊找一下方寶，讓他將各家積壓的布匹全部收走。
“秀才哥”哪天有時間與周家的人商量一下，組織一些絲綢織工去各莊傳授絲織技巧。
“今後生產出來的絲綢，工坊將全部收購。”
劉山武又站了起來，笑嗬嗬的向方楠鞠躬致謝！
方楠笑道：劉三哥不必客氣，現在複社的規模如何？
劉山武略一思索，他撓了撓頭尷尬的一笑：仕子們的事情俺還真不明白！
“但現在很多的大商戶，都與他們關係非淺，經常能夠看到他們一同出入高檔酒樓，和一些風月場所。”
方楠點了點頭對一旁的劉秀才說道：一會讓飛虎派一個小旗去周家，運河那邊也快鬧起來了，還是要提防一下才好。
“不要穿著套袍過去，別驚動了官府。”方楠最後又囑咐道：明天周家人來訪，將宅園簡單布置一下。
周家是書香門弟，但自萬曆朝以後，族中再也沒有出現二甲進士，但家傳並沒有終斷書，因此，周家每代都還會出幾個舉人。
雖然周家仕途不舉，但家中的絲綢布匹的生意，卻是越做越大，經過了幾代人的努力，周家搬到了蘇州，又新建了幾處絲織工坊。
素嬋之父“周舉”拓展了生意的規模，又做起了糧食生意，使“周家商號”一越成為徽商之中的幾大商號之一。
書房中，素嬋側立在周父之側，看著幾位堂叔正在與周舉商量對策！
一個滿麵紅光，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歎了一口氣，對周父言道：沒想到張溥那廝的勢力，竟然伸入到了淮安府。
“糧船以經堵在那裏一個月了，進不得又退不得，收上來的糧食又不能壓在碼頭，”
“唉！”不收的話，過了時節又沒得收了！
一旁的老大“周魁”接著說道：“四弟也不要太過擔心，”其它幾個商幫的老掌櫃都以經進京，在幫助我們活動關係了。
“周家糧號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將糧食運過去！”
“走海路不行嗎？”老三周進看向幾人。
周舉一揮手：先不說，能否有海船幫忙還是未知，出海之後若遇海寇，豈不是損失更大！
周進歎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素嬋，跺了一下腳回到了坐位上。
老大周魁拍了一下周進的肩膀，下個月會試就要開考，明天你必須得上路了，家中的事情有我們幾人謀劃，隻要你能考入二甲，商號既使經受再大的損失，我們也不在意。
周進點了點頭：明早我便啟程赴京！
周父左首的一名七旬老者歎了一口氣，輕輕的說道：咱們家的素嬋，如果嫁給張溥還是不錯的選擇，雖然是做妾，並不好聽，但素嬋也是望門寡，沒有必要太計較名份！
“咳咳咳”“咳咳咳”周舉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臉色迅速的紅了起來！
老大周魁示意，正喘著粗氣的素嬋，坐到周舉右側的圓凳上。
“素嬋”這幾年將“青蓮商號”經營的紅紅火火，在徽商之中是後起之秀，咱們已經不能，再將她當作家中的孩子看待了。
“不要看劉秀才那個人隻是個掌櫃的，此人僅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便將方家商號的產品全麵鋪開，也算是一個人才了。”
“據我所知”，德州工坊由無到有，由小到大，這才幾年功夫，足見此人的才能，何況方楠此人也並不簡單！
老者微閉著雙眼輕笑了一聲：不過一介武夫而矣！
“二伯此言差矣！這幾年來戰亂不斷，武人的地位，也不似前幾朝那班低微！”
“大淩河一戰，翠衫騎兵，一戰而名動天下，此部明軍便是方楠的手下。”
周魁一揮手，止住了老四再說下去，他知道老四雖然三十歲了，但仍有些熱血書生的性情，讓他再講下去，就跑題了！
“方楠背後的關係複雜，他不但與曹化淳多有交往，而且與孫承宗也是交情不淺，他的實力有多強，咱們還無法揣度。”
“單是他最近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也並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
“昨日遇到了一個關係莫逆的同年，他現在是熊文燦的一個師爺，據他所言：幾日前，熊文燦多方活動，為方楠的一個朋友恢複了舉人之身，並且那人馬上便會去參加會試，他估計此人定能進入二甲！
“熊文燦都要去結交的人”，看來這個方楠，年紀青青很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