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福船下水
席間觥籌交錯,幾個人所聊之事也逐漸的寬泛起來。
汪福光舉杯敬向方楠:聽聞“和光”老弟的座船行駛的甚快,其中有何玄機?
方楠嗬嗬笑道:不過是在船中加裝了一些機械而以。
“福光兄”對海船很有興趣啊!
“這幾年海貿不好做,不然的話還真想嚐試一下!”汪福光盯著手中的酒杯,略帶惋惜的說道。
方楠輕搖折扇笑道:海貿生意之所以難做,不過是因海匪眾多,風險過重而矣!
“若有堅船利炮,所憂之事,不過浮塵爾!”
汪福光歎了一口氣:購買堅船利炮,談何容易?
“老弟的座船,船速快捷,到是可以一試。”
方楠揮了一下手中的折扇:江邊所泊之船,不過是用於測試火炮和機械的改裝船隻,連樣船都算不上!
汪福光眼神一亮:莫非老弟還有更強的堅船?
“這個嘛還真不好說,若福光兄有暇,幾日後可以同小弟,去德州一遊!”
嗬嗬!即然方老弟相邀,福光便一同前往,久聞德州工坊“皂酒雙絕”正好見識一下!
幾年前,大河商號的經營便進入到瓶頸,汪福光考慮過海貿,但無人帶領,他也不敢輕易嚐試!
昨日在江邊看到福船之後,他便看出那是艘用於海貿的戰船,故而才找到郭都賢,幫他引薦方楠。
而方楠考慮的是,憑借一己之力建造戰船,消耗過巨,工坊的營利支撐不起!能拉到一個人參予,便會增加一分海上的力量。
幾個人相談甚歡,直到掌燈時分,方楠和汪福光才告辭離去。
走出郭府,方楠突然向汪福光問道:蕭姑娘現在可在府上?
汪福光喝了些酒,反應有些慢,麵對方楠的詢問,竟然愣了一下。
“蕭姑娘正在府上,她與家女年紀相仿相交甚歡。”
“但她名氣甚大,老哥不好認她為義女,隻好以兄妹相稱。”
“難道方老弟與蕭姑娘是舊友?”
方楠並未回答,隻是麵帶微笑看著他。
汪福光幾天前答應了田見秀的需求,無非是看在蕭思音背後的香音樓,與王豐和曹鵬,這兩個公子多有關係。
他常年在商場奔波,拎得清人情世故,如果能救下蕭思音,今後他在京城便多了一份人情關係。
雖然他在北方的產業並不多,但兩大宦官的關係網,那也是遍布天下的。
讓他失望的是,田見秀並沒有挾持蕭思音,但他在酒樓遇到了仰慕已久的劉宗周,便將他們一同邀請到府中做客。
蕭思音與汪福光的女兒相交甚歡,在汪宅找到了一種家的感覺,這裏與她生活過的香音樓迥然不同,更近似於童年時經曆過的生活,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姐,與汪桃兒每日嬉戲於亭台樓榭之間,便想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
但外間已經傳出她被人劫持的消息,所以才想出了拜汪福光為義兄,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用來消彌傳言。
汪家大宅占地很廣,修建的也十分幽靜,劉宗周也感覺這裏不錯,準備休息幾天後去“白鹿洞”拜訪幾位好友,所以也住了下來。
汪福光與方楠在一座茶樓中,聊了大半個時辰,笑談這次劫持事件的始末,方楠見天色以晚,與汪福光相約,明日拜訪汪宅。
一縷琴音由花園中傳來,方楠和汪福光尋聲望去,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正在竹亭中輕撫琴弦。
兩人緩步而行,不知覺間,變成了踏在琴聲上行走,一種滄桑的意境在兩人的神誌中散開,使人感到,倦戀,期望,舒適,而又變得迷茫。
這個老者的琴藝並不是很高超,但每一根琴弦彈起,卻能使人感到一種韻律與氣息融合,而化入身體,似在幫你,去協調呼吸,脈動。
它並不束縛你,也不似在引導你,讓你能尋得著,卻又抓不住!
似天地在你麵前,又似空冥無形。
兩人隨琴止,而停步,這時以經站在竹亭之前,老人消瘦的臉頰,沒有一絲表情,眼神之中已經滿是池塘中的紅花綠葉。
目光流轉,落在了方楠的身上,老者的眼神之中,透出了一種活潑,一種純真。
“過來坐吧!”一種並不蒼老的聲音傳來。
方楠和汪福光躬身一禮,邁入亭中,盤坐在老人的身側。
“劉大人可否收在下為徒?”方楠開門見山的問道。
“破局之人呐!”劉宗周略帶興奮的歎息道。
老夫教不了你什麽,連那個小丫頭也教不了!說著又指了一下在池塘中,戲耍的蕭思音和另一個女孩。
一隻小舟,載著兩女在碧波中自由的蕩漾,蕭思音的一雙玉手,在蓬蓮之間輕輕的舞動,兩隻蝴蝶,輕輕地落在了她的掌心。
蕭思音慢慢的將雙臂伸開,而兩隻蝴蝶,仍然在他的掌心中跳動,不肯離開。
一陣花香傳來,蕭思音張開雙臂,迷醉的呼吸著香氣,兩隻蝴蝶似是也嗅到了芬芳,這時飛向了她的頭頂,盤旋著飛舞。
咯咯咯!咯咯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幾滴水珠已經落在了蕭思音的身上。
滴滴水珠在小舟上飛舞,然後又落到兩人的衣裙之上,漸漸的滲入其中,緩緩的暈散開。
清脆的笑聲,飄蕩在池塘中,一陣陣漣漪,在水上泛起,水榭之中隨之生出了一絲春色。
方楠感覺自己的出現,會幹擾蕭思音快樂的生活,心中開始躊躇起來,不知道現在應該是去相見,還是該默默地離開。
“青萍無水則枯,小夥子去吧!”劉宗周微笑著說道。
方楠聽懂了其中的含意,他現在不僅是蕭思音至親至近之人,而且還是她的眷戀,是她的依靠,承載了她的歡樂和幸福。
方楠跨上廊橋的那一刻,兩個女孩子停止了打鬧,看著方楠向她們走來。
方楠看到蕭思音瞪著明媚的大眼睛,輕輕的咬著唇角,盯著他一步步走出了廊橋,踏在了棧頭上。
“為什麽不笑一下呢,千裏而來隻為一個微笑!”
方楠的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注視著蕭思音緩緩的站起,方楠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雙臂慢慢的伸出,柔軟的身體纏綿在他的懷中,溶入了他的世界。
兩隻蝴蝶,翩翩飛舞,輕輕的落在了兩個人的頭上!
竹亭中,茶香四溢,蕭思音一邊為劉宗周和汪福光父女斟茶,一邊看著方楠伏案疾書。
汪桃兒趴在方楠的身旁,用手臂拄著下巴,歪著腦袋,朱唇隨著每個字的出現而誦讀。
“親愛的,你慢慢飛”
“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
咯咯咯!咯咯咯!汪桃兒手掩朱唇,眼睛笑彎成了一對月牙兒。
“親愛的,你張張嘴。”
“風中花香會讓你沉醉”
“親愛的你跟我飛”
咯咯咯!咯咯咯!
“穿過叢林去看小溪水”
“親愛的來跳個舞”
“愛的春天不會有天黑。”
哈!哈!哈哈!劉宗周暢快的開懷大笑。
“不愧被人稱之為方一曲。”
汪福光愣愣的看著方楠,他實在是無法將一鎮的總兵,與名動京城的“方一曲”聯係在一起。
汪桃兒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仍是在一旁咯咯地笑著。
好久沒有這樣開懷的笑過了,快!快取銅鏡來,老夫要看一下頭上的白發減少了幾根!哈哈!
“咯咯咯!哈哈!”
眾人也被劉宗周的詼諧,逗得哈哈大笑!
“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
“飛越這紅塵永相隨”
方楠茶匙輕敲著杯沿,清唱起來!
“追逐你一生愛戀我千回”
“不辜負你的柔情你的美”
“好!好!”這次是汪福光叫起好來!
“汪桃兒使勁的剜了她爹一眼”
“等到秋風起秋葉落成堆”
“我陪你一起枯萎也無悔”
方楠可是清楚,這首歌當初有多麽的火。
所以,他對眾人的反應,沒有感到一絲的意外!
“汪桃兒還是下手慢了”這時,歌詞以經被蕭思音捧在了胸口。
汪桃兒的小手仍落在桌案的中間,指尖在無奈地敲擊著桌麵。
蕭思音紅著臉,看向方楠,見他看了過來,努力地做出一副凶狠狀:以後不許再唱這首歌曲!
哈哈,哈哈!眾人大笑起來!
“親愛的你慢慢飛”
汪桃兒翻著眼睛,挑釁的看著蕭思音。
“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
咯咯咯!咯咯咯!汪桃兒笑得伏在了桌案上!
蕭思音將手伸進了汪桃兒的腋窩兒:以後也不許你唱!
咯咯!不唱了!咯咯!不唱!
歡聲笑語在竹亭中韻散開,感染了周圍的花花草草,幾隻嫩嫩的花蕾,在歡笑聲中悄悄地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