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產業擴展
濟爾哈郎率領鑲藍旗部眾，一路跟隨在正藍旗的身後，卻沒有出擊。
他那張大長臉上，一對黃眼珠在不停的掃視戰場，他在等待時機，無論是前麵的車營，還是後麵的騎兵，一但在戰鬥中出現混亂或潰散，他便會全力一擊。
可是他等了半天，隻看到了莽古爾泰的正藍旗，先是被炸得抱頭鼠竄，然後進行著不痛不癢的阻擊，三千跟役被明軍騎兵打了個措手不及，潰散的滿哪兒都是。
而這個時候，就連走在最後的千裏營，距渡口大營都以經不到兩裏了，而兩白旗仍不緊不慢的保持著一定距離尾隨其後。
鑲黃旗的人馬已經趕了上來，列隊在鑲藍旗左側半裏外，在鑲黃旗的大旗下，一名十八九歲眉清目秀的青年，正手持千裏鏡看向正在有序潰逃的明軍。
濟爾哈郎沒想到豪格追的這樣快，鑲藍旗現在正好麵對著車營與明軍騎兵之間的空擋，而莽古爾泰此時正在收攏潰逃的跟役，喚回了出擊的馬甲跑到三裏外重新整隊。
如果鑲藍旗不衝一下，在皇太極和眾貝勒麵前實在說不過去。
濟爾哈郎喚來一個甲喇章京，吩咐他率領一個牛錄的戰兵，和一千跟役去攔截千裏營。
部隊由大隊分出後，剛剛開始轉向千裏營，轟天雷便準確的落入到攔截部隊的陣列中。
轟！轟！轟！接連炸響，雖然陣型排列的並不緊密，但是還是有幾十騎當場斃命。
隆隆的炮聲響起，還沒有加速衝鋒的攔截部隊，又被一裏外偏廂車中的三斤佛郎機，犁出了十幾條血槽。
甲喇章京呼喝著部隊，在恐慌中一邊結陣一邊加速，還沒有前進百步，轟天雷的爆炸和偏廂車中打出的三斤鐵球又交雜在一起，轟擊了這支蹣跚前進的部隊。
一聲低沉的牛角號聲響起，率隊的甲喇章京如釋重負，率領部隊調轉馬頭以勝似衝鋒的速度返回。
濟爾哈郎尋聲望去，看到皇太極的中軍大纛，以經出現在豪格的身旁。
在大纛下，範文程一臉疑惑的放下了千裏鏡看向皇太極:“大汗”剛才明軍火炮打出的是一種開花炮彈，並非是轟天雷，隻是這種炮彈，在製造和使用中操作都比較複雜，明軍中很少有部隊使用。
但在剛才所見的炮擊中，開花彈的爆炸威力，要比曾經所知的開花彈威力大了幾倍。
範文程向皇太極一拱手:臣有一個大膽的推測，皇太極笑吟吟的說道:範卿，但說無妨！
前幾日，“墨爾根戴青貝勒”展示了繳獲翠衫騎兵的一些裝備，發現翠衫騎兵的火銃不但打的準，而且射程也很遠。
當時，“墨爾根戴青貝勒”曾說過，銃彈中發現的火藥，不同於平常的火藥，威力要大上幾倍，所以臣推測:這種火炮，是明軍近期製造，專門配備給了翠衫騎兵所屬部隊。
如此，翠衫騎兵的裝備耗費必然極大，所以“翠衫騎兵所屬的這支明軍部隊”人數也不會很多，不過千人之數罷了，若與大汗的炮營相抗，如同以卵擊石。
皇太極舉起馬鞭指向正在徐徐後撤的千裏營:“範卿”這支騎兵如何？
範文程注視千裏營半晌:這支明軍進退有序，火銃手可於戰馬上射擊，戰術新奇不曾見過。
“但是”，中年文士加重了一下語氣，這兩支騎兵並不是善於騎戰的部隊，所用戰術和隊列皆是由步卒陣法中演化而來，針對步卒非常有優勢，若遭遇騎兵則會變得戰術呆板如果沒有其它部隊掩護，也就隻能打一下就跑，之後采用類似曼古歹的騎兵戰術去消磨敵人！
“兩白旗對這支明軍的特點並不了解，剛才在毫無防範之下，又被他們打了突襲，所以才措手不及，使明軍潰兵逃出了包圍。
而且這兩隊明軍與翠衫騎兵有很大不同，翠衫騎兵無論是在裝備，還是在靈活多變的戰術上，都表明翠衫騎兵是一支純粹的騎兵。
上次與鑲白旗的白擺牙喇的戰鬥受戰場環境所限，受到了一些損失，若是戰場環境寬闊，白擺喇牙會輸得更慘。
皇太極微眯雙眼盯著渡口大營，微微點頭讚同範文程的分析。
豪格在一旁向皇太極說道:“皇阿瑪”讓兒臣率勇士上去砍了它們。
皇太極看向豪格雙目一瞪，豪格見皇太極麵色不善，忙抬頭看向天上的浮雲，一副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皇太極恨聲說道:汝，再如此莽撞，就不要再做旗主了。
範文程在一旁繼續說道:明軍這兩支小部隊，雖然在騎戰方麵不如翠衫騎兵，裝備也不如翠衫騎兵多種多樣。
但在攻擊陣列突破防禦方麵，卻很銳利，這是翠衫騎兵不能與其相比的，不然的話，正白旗也不會在其一擊之下即被突破。
皇太極看到明軍潰兵，大多數已經逃入大營，麵露遺憾之色，範文程微微笑道:“大汗”這次戰役明軍損失過半，尤其是永平車營損失超過三分之二，其他薊鎮和遼鎮的兵力也損失過半。
隻要再過一些日子，大淩河城便會不攻自破，此戰明軍損失慘重，戰後關寧錦必將會有大幅度的人事調動，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明軍再也不會有能力出兵做戰了。
皇太極微笑著看向範文程:“範卿”所言及是，這場戰役是否要持續下去，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咱們的手裏！
方楠率領三支騎兵，在潰兵之後交替掩護後撤，兩白旗雖然不斷派出小股騎兵，進行包抄騷擾，但都被翠衫騎兵攔截擊退。
兩白旗的馬甲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在戰鬥中很快找到了安全距離，雖然被屢屢擊潰，但損失的並不大。
多爾袞沒有冒然命令大隊進攻，他觀察了一段時間也發現了，旗衛營和擲彈兵營，並不是純粹的騎兵部隊，但陣列齊整進退有序，銃彈犀利。
如果兩白旗拚死衝鋒，依靠人數的優勢，硬扛明軍兩輪打擊，兩支明軍肯定是低檔不住的，但兩白旗不拿出上千人的傷亡也別想衝上去。
而且明軍所騎乘的都是戰馬，如果隻向一個方向逃跑，兩白旗的馬甲，還真的未必能夠追上。
追擊的部眾少了，會被明軍反戈一擊，若是派出的部眾多了，翠衫騎兵會如同一把鋒利的小刀，雖然不能擊潰追兵，但左一刀右一刀，兩白旗最後的傷亡也小不了。
多爾袞看到皇太極並沒有發出攻擊的命令，便如同莽古爾泰一樣了，隻派小股部隊騷擾，而兩白旗大隊則在後緊緊跟隨。
方楠和小豆子，最後撤入大營，剛步入營門，大營中響起了如潮般的歡呼聲。
營寨上守衛的士卒，將武器高舉過頭頂，潰兵們也或躺或靠在偏廂車上，用已經跑脫力的手臂，顫抖的舉起武器，向歡呼凱旋而歸的勇士一樣為方楠喝彩。
方楠被這種熱烈的聲勢，震撼的一愣。
傷兵和潰兵躺滿一地，方楠看到了在他們掛滿了汗水，和泥灰的麵容上，綻放出歡欣的微笑，目光中充滿關切和感激，不斷的在向他招手致意。
方楠現在感覺有些愧對這些潰兵們的感激之情，他這一下午率領千裏營，除了突襲兩白旗的包圍圈，解救出被圍困的明軍之外，在隨後撤退的路上，並未與建奴發生過大規模的戰鬥。
千裏營也隻有幾名士卒受到箭傷而且並不嚴重。
方楠將軍旗交給了小豆子，向周圍的士卒揮手致意。
孫承宗在老仆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潰兵中間，很煞風景的不斷用拐杖，抽打躺在地上的士卒，口中不停的喊著，快撤到對岸去！快！
孫承宗看向方楠說道:這個寨子太小，寨牆不高壕溝又不深，不可久守。
“明日，皇太極必會將紅衣大炮運來轟擊大營，“和光”快點組織部隊連夜撤回長山大營！”
第二天中午，小淩河邊炮聲隆隆，八旗主力盡數在小淩河邊列陣，渡口營寨被紅衣大炮，打的千瘡百孔。
沒用上半個時辰，炮彈打燃了木製的營寨，燒了兩個時辰後，渡口營寨化做了一片灰燼！
方楠沒有想到皇太極竟然連夜調運火炮到小淩河邊，慶幸昨天撤回了長山大營。
“不然的話，逃出來的明軍，恐怕以經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