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再逢督師
兩人交談片刻後，邱祖德發現方楠擁有與其年齡不相稱的成熟，而且為人豪爽，絕非小人之流。
因此兩人交談的範圍也變得寬泛“天近中午”邱祖德在廳堂中擺下酒宴，兩人開始推杯換盞。
邱祖德對大安口會戰了解的並不是很清楚，方楠詳細的為邱祖德講述了一遍，邱祖德聽的大呼快哉。
酒過三巡，邱祖德競然唱起了男兒當自強，這讓方楠驚訝不以，邱祖德解釋道:年前去吏部述職，在京城盤旋了兩日，興致所至在香音樓聽到此曲，節律高亢，詞作直白，所以頗為欣賞。
“這幾日每天清晨上城巡視時，能遠遠聽聞漕巡營士卒晨跑時高聲歌唱，幾日下來便熟稔了，邱祖德說完撫須大笑。
觥籌交錯間，兩人相談甚歡，在談及山東匪患與聞香教時，邱祖德卻略有躊躇，他將酒杯頓在桌上，目光炯炯的盯著方楠說道:“山東聞香教骨幹在天啟三年作亂時大多被捕殺，現在隻剩下幾個漏網之魚，論其才能掀不起多大風浪”現在劉澤清在兗州以經將其擊潰，之所以不能剿滅，這是劉澤清遺誤戰機所至。
邱祖德放下手中的竹筷:山東的土匪，其性質與山陝之流賊有很大不同，多是饑民以鄉黨的形態結夥，劫掠雖多，但殺戮甚輕，隻是為了存活，若是方將軍采用以撫為主，以剿為輔的策略當能一舉平定匪患。
方楠幾日來對這些匪情也多有了解，邱祖德所言正合他的謀劃，由此可見，邱祖德對他是非常坦誠，方楠正色一楫:小弟受教了！
邱祖德撫掌哈哈大笑，今日能方將軍暢談甚是快慰！
漸漸的兩人的話題由朝政至民俗百業，邱祖德毫無遮掩的與方楠聊到日幕西垂，這時方楠才悻悻的離開，臨行時二人相約土匪平定之後再次痛飲！
工坊的事物，方懷山和方寶以經有條不紊展開，酒坊半個月前以經開始恢複生產，擴建後酒坊將會陸續建造幾百囗大型蒸鍋，不足設備以經分批訂製，部分成品現在以經開始安裝。
方楠對一同突圍的老家丁進行了，文化，軍事，身體，年紀綜合評定，最後選出在軍事方麵沒有較大發展潛力的十人，分任每個工坊的負責人，協調日常工作，減輕工坊管事負擔，加強工坊安全管理，並且每人配四十名工坊護衛。
新招募的士卒抵達德州後，在段榮和吳彪的組織下開始訓練，以進行了十幾天的時間，這次招募的士卒與以往有很大不同，因為都不是通過選拔，而是因家境而入選，所以每個人都深感方楠的恩德，訓練極也極為刻苦。
“近幾日段榮告訴方楠，他在這批士卒中發現一件事情，有很多人的左肩臂上都刺上了“方”字，現在以經快有五百人了，這種現像他聞所未聞！
方楠沉思片刻，考慮到這樣的事情如果不加以製止，將來必會被人詬病，馬上讓段榮會同吳彪在營中徹查，禁製任何人私下刺青，將以經刺青的士卒挑選出來單設一隊，交由吳石頭率領。
“當天晚上”方楠與段榮，吳彪在書房中一起研究部隊的編製！現在家丁隊伍擴大到近三千人，有了正式的編製，雖然漕巡營定額四千人，但方楠並不想讓建製滿員，不但武器裝備上耗費極大，而且現在是崇禎四年，處於明末動蕩初期，武將地位還是比較低，實力太過突出，容易招來猜忌。
“等到崇禎七年後，大亂四起時，崇禎四處用兵，那時才是軍力擴展的時機，所以這次三人商議:將長矛隊取消，取其精壯，加上在柳河村時零散選拔出來的家丁，將劍鋒隊擴至兩百人，仍由大川率領。
將兩隊火銃手與剩餘的長矛手，編成三個總旗四百餘人的火銃隊交由康二率領。
在所有士卒中優先選出一百名讀書較多的家丁交由張橋率領，組建炮隊，雖然火炮還沒有製造出來，但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張大山便可以將設計的那種“粗簡”的火炮製造出來。
三隊名義上是方楠家丁，不記入漕巡營編製。
“同時”抽調老家丁進入漕巡營為基層軍官，漕巡營為十人一伍，三伍為一小旗，三小旗為一總旗，三總旗為一哨，兩哨為一營，四營為一鎮。
“漕巡營”的名字中雖然是帶著一個“營”字，但卻是個鎮的級別，因此丁成，錢老三，趙小虎，吳石頭，分別成為四個營的營官，段榮和吳彪分別率領兩個營。夜不收隊擴建成營後，由董飛虎任營官。
當下工坊生產出來的新試燧發步銃正再補充火銃隊，漕巡營新卒暫時無法裝備火銃，隻有給每個士卒發一根長矛了。
“漕巡營”的駐地雖然設在了臨清，但方楠並不想住紮在那裏，他鑽漕巡營三個字中“巡”字這個空子，平時住紮在德州，這裏是南北運河之間的一個重要結點，任誰也挑不出什麽問題。
抓住了這個“巡”字後，方楠還可以帶領營兵，一邊剿匪一邊進行野營拉練。
“當下的山東隻有“李青山”這股規模較大的土匪，人數約有三千人，其它土匪多的也隻有千人，並且大多在運河兩岸討生活。
由其是在東昌府，和兗州府，土匪多如牛毛，大多是以劫掠運河中物資為生！
匪情如火，“四月初一”方楠在漕運總督劉榮嗣的催促下，率領訓練不足一個月的家丁，走上了剿匪的征程。
方楠每天隻行進二十裏，將剩下的時間用來練習修建營寨。
方楠考慮到現在部隊有近三千餘人，是一隻有建製的軍隊，不能連紮營寨都不會，如果夜裏被幾個土匪放把火，那笑話就大了。
段榮率領兩個營練習修營寨，吳彪率領兩個營的士卒和家丁營出去剿匪，兩人兩日淪換一次任務，這使“漕巡營”訓練與實戰兩不耽誤。
半個月過去了，漕巡營也沒有遭遇一場硬仗，剿匪時也沒有發生激烈的戰鬥。
夜不收將前進的路上，運河兩岸百裏之內的匪巢探查清楚，然後方楠派出兩個營進行逐個清剿，基本都是一個套路，部隊將營寨一圍，然後派人喊話:交出武器投降不殺，每頓管飽！
土匪也都納悶了，這支部隊剿匪還真有意思，其它部隊剿匪恨不得將一顆土匪腦袋，劈成兩個腦袋，拿回去領賞，而這支部隊卻喊出投降不殺還管飽飯！
土匪們可不管喊話的真假，剿匪開始時，沒有一夥土匪是主動放下武器的，如營寨小，人數少的團夥，都是在被圍住後，感覺到守不住山寨了，才跑出來投降！
土匪眾多的營寨，都是在磚石壘砌的寨牆上先守一下，結果被家丁營的火銃手乓乒乓乒一頓射，死了幾十人後才知道厲害，明白了守不住山寨，這才出來投降。
方楠每剿滅一夥土匪，都會派人仔細的盤查詢問。
“如果山寨中的土匪隻是盜取物資，會連同土匪家眷，全部帶回大營。
但有些夥土匪濫殺無辜，方楠則將幾名匪首關進囚車，剩餘匪眾與其它土匪集中在一起，每天幫助漕巡營士兵練習修建營寨。
方楠每天都會提供給他們兩頓管飽，有時晚上還有魚湯或肉湯。
土匪們在慌恐的情緒中，過上了夢想中每天都能吃飽的生活！
方楠在營寨中單獨劃出了一片區域讓他們休息，並且不在這個區域也置崗哨，而且發給他們一些帳篷，為他們遮風擋雨。
幾天過去，這些土匪竟沒有一人離開，與方楠還變得熟絡起來。
方楠守著運河不愁糧，開出戰時征調的條子，便將運往戶部的糧船扣下卸糧。
土匪們一邊般運糧食，一邊暗自佩服方楠，你看人家用一張紙，就將糧船扣下來卸糧，船老大還樂嗬嗬的。
想到自己辛酸的過往，土匪頭子們不住的歎氣，以前他們不但要深更半夜去卸，有時都得用命換，也沒有幾次能弄到一船糧食。
方楠平時經常去匪營巡視，自從土匪們吃過一頓飽飯後，對方楠的態度大變，他們知道方楠不是來殺他們的，不然的話直接砍頭，省的浪費糧食。
這些土匪見到方楠時都大禮參拜，喊青天小老爺，喊青天小將軍的，喊什麽的都有！
方楠深知這些人沒有什麽文化，不懂大道理，本性淳樸，大多是普通的農民，隻是遇到了災荒年頭，所有行為都聽從了肚皮指揮。
方楠對們也是平等相對，有時還與他們坐在一起聊天，並且給一些婦女和孩子發放了一批小號軍服，換掉她們破爛的衣衫。
此舉迎得所有人的尊敬，有幾個讀過幾年私塾的土匪都稱方楠“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