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遇故人
方楠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人能夠通過測試，而且全部是身高力大的青壯，段榮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方楠才清楚，這些青壯來自於北直隸境內運河邊的數十個碼頭，眼前的這六百青壯可以稱其為“千裏挑一”。
“雖然在工坊上花費了萬兩之多，手中的錢糧並不充裕”方楠還是一咬牙，決定全部收留下來，這群青壯的身體和力量都很出重，不收為家丁，方楠感覺會非常遺憾！
方楠麵對剩下的600人，他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一聲令下讓家丁們卸下鎧甲，脫掉衣服，露出了身體上的條條傷疤，尤其是二十個老兄弟身上密布的傷疤，這六百人人看得是觸目驚心！
測試成績最好的馬江和劉勝，也收起了驕傲的神色，目光中也透出了敬重，和佩服。
同時有很多青壯，麵露驚懼之色，心想這個年輕的老爺是不是招在募人手外出打劫啊！
方楠揮手止住了眾人的議論:大家都看到了，我的家丁雖然大多數沒有你們強壯，但他們經曆過的廝殺和生死的經曆，可能是你們將來會遇到的，也是你們將來要學習的，現在如果有人“怕了”要退出，我每人還會贈三兩銀子作為耽誤大家工作的補償。
方楠麵色一寒繼續說道:如果正式加入後，感覺不好再想退出，是要受到懲罰的，至於懲罰的力度視情況而定，重者斬首，輕者鞭撻驅離。
人群中又響起一陣嗡嗡聲，片刻工夫一百多人離開了隊伍。
方楠贈送每個人三兩銀子作為補償，而且也同樣告訴他們可以到他的工房做工，並且可以攜帶家屬，每個月也是二兩銀子。
這一百多人，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也是馬上趕回窩棚忙著收拾東西。
方楠繼續說道:在剩下的人中，要選出一百人，作為一個獨立的陷陣大隊，響銀是五兩。
“測試的方法還是推重車，但要求是:在三個呼吸能夠推行最遠的五十個人被選入。
方楠在一旁觀看這些壯推車，在周圍人群的助威下，參加測試選拔的壯丁都脫掉上衣，活動身上的關節準備測試。
在如潮的呐喊聲和一聲聲的嘶吼中，經過半個時辰的測試，馬江，劉勝都進入了五十個人的陷陣隊，方楠對這五十名身才高大，體格壯碩，力量出眾的家丁非常滿意，任命大川和丁成為正副隊長。
方楠這次招募的五百個家丁和2二百個幫工，大多數都是受戰亂逃亡的流民，很少有人攜帶家小。
方楠這次招募，還意外的招募到了兩名會釀酒的師傅，和一個拖家帶口的從軍器間逃跑的匠戶，這讓他十分高興。
方楠單獨詢問了那個匠戶，那人名叫張橋，在兵器監時製作過飛火神鴉等多種武器，因為得罪了一名副使，經常被處罰克扣，生活實在難以為繼，便攜家帶口跑了出來。
在運河邊靠出苦力為生，前幾日聽到了方楠招募工匠和家丁的消息，當時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中。
正好今天運河上活不多，張橋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過來看看，順便帶小女兒出來溜達玩，免得在家影響老婆織布和大兒子讀書，雖然張橋家裏現在很窮，但他自幼聰明，在父母和親朋的供養下，曾讀過十多年私塾，積攢下來不少本書。
現在他在運河上做苦力，因為體力差，一個月隻能搛一兩銀子，老婆在家織布每個月也能剩下五分銀子，這樣才是使家中裏不至於斷頓。
家窮沒錢送孩子去私塾，張橋他便在家中親自教導兒子，小女孩兒年紀小，隻有五歲，平時在家裏鬧的很，所以今天才帶她出來。
張橋也上去試了一下，但結果是沒有一隻手臂能夠提起石鎖。
張橋回到人群中將女兒“小草”舉上肩頭繼續看熱鬧，由於身體瘦弱，沒過多久便被擠到邊兒上，正好看到一個小桌兒上麵寫著“招募鐵匠酒匠”。
張橋沒做過鐵匠活兒，但在軍械間見過不少鐵匠打製兵器，馬上在一張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負責報名的家丁看到張橋的字體書寫的美觀，忙到方楠身邊通報，沒想到當即被方楠留下。
方楠第一眼看到張橋父女倆的時候，滿是心酸，張橋一身黝黑的皮膚包裹著嶙峋的骨頭，手中還牽著一個小女孩兒，小女孩兒雖然梳洗幹淨，但麵帶菜色，頭發枯黃，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著補丁～身體瘦弱，大大的腦殼纖細的脖子，細胳膊細腿兒，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非常討人喜愛。
方楠當時心裏想，就算是看在小女孩兒的麵上，也要把這個人留下。
沒想到的是“張橋舉止文雅，談吐得體，”這讓方楠非常高興，他現在缺少人才幫他管理工坊，所以馬上將他收留。
張橋在兵器監幹了20年，大小官員也見過不少，有些見識！看到方楠大張齊鼓的在運河邊招募的家丁，知道方楠是個有根底的人，才將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
方楠與張橋聊了一個時辰，了解到張橋在軍器監從事過十多個部門的工作，而且還懂得火藥的配比能夠製造黑火藥。
最讓方楠欣喜的是張橋還參與製作過“迅雷銃”。
經過張橋的解說，方楠才知道“迅雷銃”是明末時期發明的一種多管兒單發火銃，因為造價高，養護不易，才沒有被普及。
兩人閑聊時，方楠詢問張橋是否會鑽磨銃管兒？
張橋解說道:普通鐵匠鑽磨銃膛費時費力，軍器監有一種鑽刀甚是堅硬，幾天便可以鑽製出一根銃管，卻隻掌握在幾個老師傅的手裏。
方楠笑道:這種鑽刀並不難製做，以後他就能看到。
第二天，方楠帶著1000多人回到了柳河村，裏長當時被嚇了一跳。
柳河村隻是一個偏僻的小村莊，何時有過1000多人？
方楠看到裏長吃驚的表情笑著說道:這些人暫時全部由你指揮，裏長連忙擺手:小人從未帶領過這麽多人幹活，這可使不得。
方楠拍了一下裏長的肩膀:隻要你認真做事，出了什麽問題我也不會怪罪你。
裏長這才苦著臉勉強的答應下來。
有了裏長的協助，方楠放下一切事物專心思考現在所麵對的問題，在招收了500名家丁和兩百個的幫工之後，方楠感覺到壓力山大，當下建造工坊，購買設備以經消耗了一萬多兩銀子，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方楠現在還有兩萬兩銀子，這還是王豐贈予的，如果沒有這兩萬兩銀子托底，方楠也不敢招募近千人來柳河村。
現在這些人每個月的吃喝用住需二千兩銀子的支出，而且很多產品的設備和原料還沒有購入，又是一大筆銀子，細算下來，手中的兩萬兩銀子也支撐不了幾個月。
方楠預計存銀能夠支撐到酒坊出酒，但肯定達不到收支平衡。
到那時方楠手中也剩不下多少閑錢，再加上新家丁的裝備，又是一大筆銀子，算到這裏方楠肯定手中的兩萬兩銀子肯定不夠用。
方楠找來段榮和吳彪商量，吳彪笑道:這個簡單，此處向北幾百裏就是薊鎮，附近多山有不少山賊在商道附近劫掠，估計家底兒都不錯，我明天就去摸摸底，看能不能找到匪窩打掉幾個，估計進賬不會少！吳彪說完又嘿嘿的一笑。
段榮在一旁補充道:其實商道上的油水兒也不少，隻是現銀不會太多，薊鎮西麵的商道經常會有一些鹽鐵糧食的商隊經過，去往遼東和漠北。
方楠雙眼一眯手中輕轉了幾下茶碗:就按兩位老哥的想法幹，不過先要派人去探查清楚，兩位老哥明天帶一些老弟兄出去，讓錢老三兒和康二在家訓練隊伍。
第二天一大早，段榮和吳彪各自帶領幾名家丁就早早的離去，而柳河村內呼喊喝罵的聲音此起彼伏。
方楠抱著肩膀抿著嘴兒微笑著看向遠處又一輪殘酷的訓練展開，第二批的家丁每人帶領十名新丁在村中的打穀場上，訓練隊列和轉向，木棍入肉的聲音不絕於耳，偶爾還能聽到慘叫的聲音，剩餘的十幾名老兄弟，和方楠一樣抱著肩膀微笑的監督新丁的訓練。
工地大批的幫工和村民都不時地望向打穀場這邊，不清楚這些身體強壯的家丁早上還有說有笑，這會怎麽又打上了呢？
又是幾天過去，訓練初見成效，行伍之間也有了一些氣勢。
中午的時候，十天前在京城定製的蒸鍋送到了，方楠找到剛招募來的兩位釀酒師傅一同趕去安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