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書卷為妝

  方楠一愣，心想是誰那麽有閑心，給自己改名了？


  王豐“哈哈”一笑對方楠說道:方兄弟有所不知，前日方老弟的八十名家丁，在街上橫推五城兵馬司三百官兵的事跡，在京城已經流傳開了，有人就給方老弟起了一個“方一猛”的綽號。


  方楠一陣氣悶，心想是誰這麽俗氣，真是太無聊了！

  王承恩並沒有在院中停留多久，便回書房去了。


  王承恩這一回來，幾個人也不好在院中繼續喝下去，在院中喝了兩壺茶水後，曹鵬與方楠聯袂告辭離去。


  第二天一大早，方楠將曹鵬從被窩中拉了起來，曹鵬滿肚子怨氣的帶著方楠前往內府庫。


  內府庫的大門前此時已經有兩名官員，各自帶領士兵在安靜的等候。


  這兩名官員方楠昨天見過，正是酒樓大廳中坐在窗口旁那桌食客中兩人，一個身著三品文官官服，另一個是胸口繡著“豹”圖補子的武官。


  方楠當時也曾注意過兩個人，那時大廳內食客全部跑光，隻有他們一桌留在那裏穩如泰山，由此可以看出這幾個人並不簡單。


  現在兩人正和內府庫的太監一起核對清單，看樣子他們也是剛到不久，準備進入倉庫中領取軍械。


  曹鵬和方楠來到門前時，一名老太監跑了過來，躬身向曹鵬施禮。


  曹鵬向那兩名官員的方向努了一下嘴，老太監會意道:那兩位一個新晉是右參政“盧象升”另一個武官是定邊衛指揮使唐全，最近都很受聖上看重，今日到內庫是來補充一些軍服和武器。


  原本他們應該到戶部去領取，但戶部倉庫軍資不齊，由聖上特準，在內府庫中補充。


  老太監說完又轉眼看向曹鵬問道:今日公子前來有何公幹？


  曹鵬笑著指了一指方楠，這位是我兄弟“方一猛”我們今天來是給方老弟的家丁補充一些武器鎧甲，說完掏出王豐的銅牌扔給了老太監。


  老太監小心的將銅牌接住，滿臉堆笑的又向方楠施了一個大禮，然後說道:方公子前日與五城兵馬司大戰於香醉樓的事跡，已經傳遍京城，久仰久仰！


  方楠也學著曹鵬的樣子，一副大公子的派頭對老太監說道:過譽了！

  老太監看著這兩位公子，心裏想：這兩個小子，都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曹鵬，一會兒還要小心伺候著。


  老太監看了一眼方楠身後的家丁隻有七十多人，暗自慶幸：這些人，即便是使勁兒拿，也帶走不了多少東西……！

  老太監喊過來一個小太監吩咐道:兩位公子索取之物，全部劃到耗損中去，小太監也是個玲瓏之人，向二人施了一禮，在前麵帶路引導。


  內府庫占地麵積不小，曹鵬留在官廳中由老太監陪同喝茶閑聊天，方楠帶領家丁跟著小太監去倉庫選取裝備。


  門口正在核對清單的唐全，看到方楠帶領家丁進入內府庫，輕歎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道:還是人家門子硬啊！

  盧象生看到方楠家丁邁著整齊的步伐，行進間隊列整齊雄壯，搖了搖頭，低聲對唐全說道:此人年紀輕輕，很有帶兵之能，可惜竟是閹宦一係！

  方楠也知曆史上的盧象升是忠勇之人，但現在不是說話的場所，隻是在盧象生和唐全看向他的時候略一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內府庫中有四座大型倉庫，分別存放著軍服布匹，武器鎧甲，火器藥品，器材原料。


  方楠越過了軍服布匹倉庫，徑直進入了武器鎧甲倉庫。


  這間倉庫共分為三個部分，右側三分之一堆放著上千個木箱。


  小太監介紹道:每隻木箱中存放著三十支長槍和長矛的鋼頭，全部是軍器監精心打造，因為這裏是內府庫，存放的都是比較貴重的物資，所以沒有存放槍杆兒之類的低價值器械。


  方楠指向十幾隻明顯比其他箱子長出一半的木箱，向小太監問道:這些箱子裏麵槍頭與其它箱子有何不同？

  小太監笑著說道:這是幾年前戶部專門為邊鎮騎兵打製的槍戟，專門用於對付騎兵。


  後來因為戟頭造價太高，所以精簡掉了戟耳隻造了千餘支便停止了，由於這些槍頭都是用精鐵打製，所以沒有遺棄，才存放在這裏。


  方楠一指木箱說了一聲“打開”！

  大川大步上前，用一旁的長槍撬動木箱，掀開箱蓋兒，從裏麵拿出一根戟頭挮給方楠，並且說道:這和我們使得闊劍有點兒像。


  方楠看到這個戟頭與闊劍確實很相像，隻是長寬有所不同，戟刃長二尺，寬三寸，中間也像闊劍一樣帶有向內凹進的弧度，戟根部與木杆連接的護套竟然有兩尺長。


  方楠握住戟頭在空中揮舞了兩下說笑道:這倒有點兒像個變態的矛頭，根本不是什麽戟頭。


  小太監在一旁陪笑道:“方公子說的極是。”


  方楠將矛頭扔回箱子裏，用手指向這十幾隻木箱上一比劃，小太監心領神會的說道:這批矛頭早已劃入耗損清單，公子盡管取用！

  方楠一揮手，家丁們將這十幾箱矛頭抬到武器倉庫的門口處堆放。


  方楠接著又走向刀劍區，刀劍區武器的存放形式，是將成捆的刀劍放置在帶格子的木架上。


  方楠看到刀劍的種類繁多，數量龐大，便詢問小太監:是否有二尺半長左右的闊劍？


  小太監將手中的書冊翻閱幾章後，帶著方楠走到一個獨立木架前。


  方楠看到這個存放刀劍的木架，高有六層，每層分了10個格子。


  小太監指著標簽說道:倉庫中隻有這種柳莖劍與方公子所說的“闊劍”相似。


  方楠在格子中拿出一把柳莖劍，將劍抽出。


  方楠看到柳莖劍果然有二尺半長，形似柳葉，寬有三寸，劍刃兩邊弧度略微向外呈柳葉狀，但弧度並不大。


  方楠揮動了幾下，感覺柳莖劍的材質做工都不錯，便對小太監說道:過些天，我還要招幕些家丁湊足一百人！小太監笑而不語在冊子上勾劃了一下。


  方楠看小太監很上道，從懷中取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塞到小太監手中說道:這是給小公公的茶水錢。


  小太監還想推辭，方楠以經轉身離開走了向了盾牌區。


  盾牌的種類和數量並不多，但都比較華麗，看樣子都是用於舉辦一些慶典時，供殿衛和禦馬監士兵使用的。


  方楠選擇了一種小方盾，能遮擋住家丁的上半身，盾體用精鐵打製，盾後有皮革粘襯，鋼盾外麵中間還鑲嵌一個巴掌大小的獸頭浮雕，還很美觀。


  精鐵打製的盾體較包鐵木盾防護能力強，火銃和弓弩很難打穿，而且隻有十幾斤重，方楠對鋼盾很是滿意，雖然數量不多，方楠還是拿走了一百個。


  小太監看方楠拿走了100個小方盾，暗讚方楠很有眼光，並解釋說:這是倉庫中唯一的一種用百煉鋼打製的盾牌。


  曾聽人說：火銃鉛彈根本無法射穿鋼盾，更別說弓弩了，倉庫之中也隻有200多個，然後很肉疼的在小冊上又勾畫了幾筆。


  方楠在盔甲區還發現一種類似於西方板甲的銀白色盔甲，正麵下部剛好過臍，胸口左右各有一塊兒小護心鏡，這種盔甲隻有上身，沒有甲裙，護腿，和護脛，前後兩片均是用整塊的鋼板打製，肩部連接處用牛皮鉚接，上麵的護肩的外沿伸出肩膀一寸，是由一塊橢圓形鋼板敲打而成，護肩與肩部弧度相吻合，扣在肩上後用卡簧與前後兩片盔甲相接。


  腋下兩側肋部構造與肩部相似，穿戴十分快捷。


  小太監跑過來介紹:“這些盔甲是魏忠賢為他的護衛打造的”一共隻有100套，也是用百煉鋼打製而成，但製成後還沒有來得及使用，魏忠賢便被殺了頭，小太監又走到旁邊不遠處，一堆小箱子旁邊，拿出了盔甲的雙層牛皮甲裙，上麵布滿了鉚合裙甲雙層牛皮的鉚釘，腰部有獸頭護臍，不但防護嚴密，看起來非常威武。


  小太監又介紹道:盔甲隻有兩種型號，大川穿上了一件大號盔甲在方楠麵前展示了一下，盔甲的防護不但很嚴密，而且穿上之後，人也顯得更加魁梧，若是在平地，不穿甲裙也可。


  方楠並沒有選擇頭盔，倉庫中的鳳翅頭盔都是製式的，不適合家丁佩戴。


  方楠向小太監一笑，右手一揮，大川帶領家丁飛快的將一百套盔甲搬到倉庫門口。


  方楠進入火器藥品倉庫，看到的是琳琅滿目的各種火器，有單筒的，雙筒的，三眼的，多管兒的，神火飛鴉，猛火油櫃，一窩蜂，各式火器應有盡有。


  方楠在眾多的火器中，隻挑選了三百杆魯密銃，魯密銃庫存也隻有五百杆，方楠也不好意思都拿走。


  小太監心裏滴咕，這位公子哥兒，可真會挑，拿走的都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