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已巳之變
方楠一曲唱罷，蕭思音欣喜不已，不過當蕭思音注意到紙上的歌詞，是用後世簡體所書，很是不解！
方楠隻好含糊其詞的說道:小時候不用功讀書，為了偷懶兒，所以才將字寫成簡體。
蕭思音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歌詞上麵，輕易的被方楠含糊了過去。
方楠看到阺報上的繁體字，眉頭一皺，這個神態卻被蕭思音看到，蕭思音掩唇輕笑一聲: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說著拿起阺報輕輕的為方楠朗讀。
方楠靠在椅上，眯笑著雙眼聽著悅耳的聲音，甚是享受！
“傍晚”方楠派出一小隊家丁護送蕭思音回香音樓。
臨行時方楠打趣蕭思音說道:如果能經常聽到蕭大家閱讀的阺報，乃是一件人生快事！
蕭思音半日來以經和方楠非常熟絡了，因此隻是白了方楠一眼:以後想要聽阺報，就到天香樓來找我，說完扭動纖細的腰支，快步的離開。
吃過晚飯，曹化雨匆匆的趕了回來，將方楠和曹鵬叫到書房，查看了一下方楠是否受傷，見方楠無恙，便放下心來，囑咐方楠以後出門要多帶些家丁，注意安全！
“最近得到消息，皇太極準備對林丹汗用兵，皇上準備在冬天到來前，對後金發動一次進攻，打亂皇太極的布部署，使林丹汗能夠更好的牽製後金，曹化雨眉頭緊鎖，沉聲說道。
“朝中以經開始了對出兵之事謀劃，隻是主帥人選還未敲定，由於各方勢力勻想介入，京城這段時間也不會安靜。
當今皇上年青氣盛，謀劃雖好，但陝西匪患未平，府庫空乏，此戰不過是水中繁花而已，當下能使邊鎮穩固才是重中之重，致於出兵征討……曹化雨搖頭一笑，便停止了這個話題。
“小楠”現在已經走進了皇上視線，今後作事要小心緊慎，曹化雨看著方楠囑咐道。
“今天“化淳”特意探了一下口風，皇上對你的印象還不錯，今天已經拔擢“小楠”為殿衛，出頭之日不會太遠了！曹化雨欣然笑道。
說到這裏曹化雨眉頭輕舒用指節輕敲桌麵對方楠說道:“小楠”要有心裏準備，現在內有流賊外有滿韃，今天聖上已經降旨“晉升盧象升為右參政兼副使，負責整飭大名、廣平、順德三府兵備，晉升唐全為定邊衛指揮使，年底就要籌劃各邊鎮餉銀。
當下時局不穩，“小楠”準備開設工坊也是好的，將來錢財豐厚，做什麽事情都會便利，隻要我們曹家穩定，也能幫你進退！
“此去柳河村時，沿途經過通州，那裏有幾萬流民，很多青壯在河上做裝卸苦力，你可選擇其健壯雇傭，也可以招募一些作為家丁，如果缺錢，隻管和曹叔說，隻要你肯努力，“化淳”在皇上麵前也能為你說話。”曹化雨殷殷關切的指導了方楠一番。
曹化雨長篇大論的又說了一會，最後用關愛的眼神看著方楠，語氣中略帶憂傷的說道:我那方老哥隻有你這一脈骨血，“小楠”你一定要搏到功名讓方老哥安心啊！
二人聊完，曹鵬以經在一旁不住的打盹，曹化雨看了一眼曹鵬，無奈的搖了搖頭。
方楠回到書房，將段榮，吳彪，高鐵和李大錘喊來，吩咐小蘭準備了茶水，點心和一些紙筆。
方楠讓段榮和吳彪根據以往戰鬥的經曆，重新細致的製定出相應的訓練方法。
方楠轉過頭問向高鐵和李大錘兩個老鐵匠:兩位老師傅可否會修砌一爐能生產千斤鐵料的煉鐵爐？
高鐵老眼一亮，一雙布滿老繭的雙手握在一起不斷的揉搓，片刻後語氣略帶興奮的說道:“回老爺”，我們在沙河鐵礦時用過兩種爐，一種是煉製生鐵用的土爐，另一種爐是將生鐵煉成熟鐵和鋼，這兩種煉爐我和老李頭都能砌造。
李大錘雙手握住茶碗，神情緊張的為高鐵補充道：沙河工坊的生鐵大部分被運回軍器監，熟鐵和鋼雜質較多，還要經過多次鍛打，才能製成武器，但是產量並不多，“老爺”可是要建造鐵坊？李鐵錘急切的問道。
方楠聽聞兩位老師傅會打製兵器，心中非常高興，想到前段時間雖然打了不少仗，但武器破損的情況很嚴重，而且質量不好，使用時並不順手。
方楠在心中盤算“在以往的戰鬥中，曾經的對手還未使用弓弩，和火炮火槍，但難保今後不會遇到，現在如果不做充足的準備，將來很可能會吃大虧！
而且家丁以後與敵人對陣，缺少火器，戰術結構上有所欠缺，進行大規模戰役時，會十分不利。
方楠心中想的是“明朝日漸勢危，大亂將起，大仗小打接連不斷，軍備之事還是該早做準備。”
方楠定了下神，又向高鐵匠問道:兩位師傅可否會打字火銃火炮？
兩位老師傅相互對視一眼，看向方楠搖了搖頭:“我們老哥兒倆，這輩子都扔在煉爐上了，打製的武器也並不是很多！
李大錘撓著腦袋，好像想到了什麽，猛一抬頭對身邊的高鐵說道:老高，不知道你記不記得？老張頭兒活著的時候，常帶著大山為礦上的軍官和家丁打造一些火銃，大山這孩子，“嗯”很聰明，而且打小就跟在他爺爺旁邊學，應該能打製出火銃。
方楠讓兩個老師傅在一旁先繪製煉爐，然後派人去喊張大山過來。
兩個老師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方楠的用意，不過還是遵從方楠的意思，在一旁桌上繪製曾經使用過的兩種煉鐵爐。
張大山眉青目秀，舉止之間有一定的法度，看樣子是讀過幾年私塾，隻是身才健壯，與文人的形像不相符合。
張大山進入書房後，神態有些靦腆而且還略帶一些顯緊張。
方楠笑著為他倒了一杯茶水，並請他坐到自己的身旁，輕聲的問道:你能否能打製出火銃火炮？
張大山緊張的拱了拱手：“回老爺話”大山隻會打製火銃，不會鑄造火炮。
方楠聽張大山說能打製火銃，心想凡事都要一步一步來，製造火炮也不急於一時。
方楠仔細的傾聽張大山講述了一遍打造火銃的步驟，如何卷鐵，如何焊接，如何鑽膛。
張大山講完，方楠又問道:可否將鋼水灌入模具中製做銃管？
張大山驚訝的問道:“老爺”可知道用鋼做銃管兒要多少銀子嗎？
市麵上的好鋼，一斤就是五兩銀子，從來就沒有人用鋼打製銃管，至於用模具製造鋼銃管更不可能，鋼水冷卻的速度快，灌入模具以後迅速冷卻凝實，銃管上會產生大量的氣泡沙眼，造出的銃管根本無法使用。
方楠又將兩位老師傅請來一同討論，方楠問道:可否將炒出的粗鋼反複煆打祛除雜質，然後融化，再澆鑄銃管兒？
高鐵說道:使用煆打的方法驅除雜質後，鋼是可以融化，但是鋼質變脆，並且不耐高溫，韌性也不好，不再適合打製武器了。
方楠急忙繼續問道:如果澆鑄呢？高鐵晃了一下腦袋，盯著桌上的茶杯，費神的思考。
李大錘看了一圈，見幾個人都在沉思，緩緩地低聲說道:我當時有一個方法不知道行不行？
方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大錘向方楠點了一下頭緩緩的說道:先用炒鋼法煉出合格的鋼水，然後注入，內置用石墨黏土製成模具的煉爐，將鋼水澆入模具後，再用鑄鐵長杆伸入爐內不斷敲擊震蕩模具，這樣模具中的鋼水不但不會凝實，而且不斷的在震蕩中，鋼水中的氣泡會滲出，隻要保持好爐溫，通過長時間的震蕩祛除氣泡，應該可以鑄造出合格的銃管。
大山聞言興奮的說道:我們還可以在鑄造爐裏建幾個石墨基座，將模具放在基座上，會更加穩定，
方楠這時也想起來高鐵匠所言鑄爐的原理，與前世鋼鐵廠中的“鋼水包”是同一種功能，隻是在前世“鋼水包”是一種進行合成多種合金的設備。
方楠沒有想到鑄造銃管的事會這樣輕易的解決，很是興奮的說道:那就這樣吧！高師傅負責澆築銃管兒和采購石墨黏土製模，李師傅負責煉鋼，李生鐵負責鍛打精鐵。
前期我們隻打造短火銃，有了經驗積累後，再製造長火銃和火炮。
方楠按捺住心中的興奮，看向兩位師傅繪製的煉鋼爐圖紙。
圖紙上畫著兩副煉鋼爐。每個部分的數據都寫的十分清楚，一個是土高爐，一個是坩堝爐。
顯然，兩位師傅的煉鋼過程經過兩個部分，一個是將鐵礦石煉化成鐵水，二是將鐵水注入甘鍋炒煉成鋼。
方楠的同學在鋼廠工作，所以方楠也對於煉鋼曆史也是有一點了解的，兩位師傅繪製的煉鋼爐和煉鋼方法，在這個時代來說，算是比較先進的了。
方楠這才確定下來，今後由兩位老師來掌管鐵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