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黑暗世界裏的海市蜃樓
總體來說，深淵沒有什麽地勢，有的隻是無盡的沼澤。
花漾兩人騎著金烏飛了良久卻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於水源的地方。
刑烈眉頭緊皺。
母親的毒一時半會兒雖然不會發作，但是毒就是毒，在身體裏救了必定有害。不能再耽擱時間。
可是那株植物既然是與死寂之地的水源有關，那麽必定是要找到水源之地，想必那植物就在那水源之內。
“你可見過這深淵之處有什麽地方有水源的？”
“水源？你在開玩笑麽？這裏除了沼澤就是沼澤，而且一切都是被死氣所腐爛腐化之物。哪來的水源？”
“……”
“我說你找那植物幹嘛用？”
“解我母親中的毒。”
“……那要不再找找吧。深淵地方太大，也許有些地方就有水源之地。唉對了，你要硬說水源的話，沼澤其實也算是水源吧？
隻不過這泥沼被死氣腐化，根本就沒有一般沼澤地的麵貌。”
刑烈歎了口氣，“你重生後，活動之地一般在哪些位置？”
“深淵北麵，其他位置我沒去過。不過找裏的沼澤地長的都一個樣，我想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金烏，先往南邊飛，我們就往你沒去過的方位查找。衍叔的推演不會算錯，能解毒的那株植物必定是在的。”
金烏於深淵之內低空飛行著。刑烈則是十分留意著下方物什。而花漾則是在刑烈提到“衍叔”一詞後，沉浸到了恍惚的記憶裏。
“衍叔，是……衍崇山麽？”
“嗯……”
“衍算他們，可還好？”
“他們一直未歸古宇宙國，應該還一直在地球上。”
“點點，我爸媽，還有小月他們……還好嗎？”
刑烈觀察著下方的眸子閃了閃。“點點在我刑家祖地，生活的不錯。她很努力，實力也漲的很快。”
“你……”
“我醒來後還沒有去過地球。”
花漾原本想問的“你還好嗎”被刑烈的話擠了回去。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問或者說來關心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她的糾結落在刑烈眼裏卻被理解成了另一種心思。
“想家了？”
花漾沒說話。
“若是想家了，等我解決完我母親之事，便陪你回去看看。”
刑烈說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醒來後便已沒了與花漾在一起的那段感情記憶。他記得兩人之間發生過的種種事情，卻唯獨記不起她的樣子和與她的感情。
這種缺失，是他那缺失的魂識導致的。可是不知為何，當他靠近她，靈魂深處依舊有種悸動，以至於他自己鬼使神差說出這句話時，心情莫名的愉悅。
甚至在殘缺的魂識內，有一團模糊的陰影逐漸有些清晰起來。
“不用，等你找到解藥，我們各自分道揚鑣。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聽之，刑烈眉頭微皺，心裏一股陌生的煩躁不知從何而來。“你明明認出了我，為何這般態度？”
“我說過，我靈魂不全魂識殘缺，與你的一些過往，我不記得了。”
刑烈的神色從微冷到逐漸淡然。“如何恢複？”
“要麽尋回我的原身與靈魂融合。要麽就吞噬別的殘缺靈魂來修複自己的靈魂。不過這兩種方法都需要很久的世間，以至於這五年來，我也才恢複到之前你見過的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很醜吧？是不是？”
刑烈微微一愣沒有說話。即使是之前被他吸收了生機後變成一副骨架子的時候，他也隻是覺得她弱的可憐。
至於美醜？
當她與自己記憶中模糊的人影相重疊後，美醜與他似乎沒有了意義。
“是挺怪異的。而且，弱的我一隻手就能捏死。”
花漾被刑烈的話說的立刻從剛才的憂鬱情緒裏鑽了出來。
“嗬，是嗎。那還真的是謝謝你剛才的手下留情，沒有下死手捏死我。”
“……”很奇怪，他不是個會容忍任何人對他冷嘲熱諷的性格。可眼前的女人，懟起人來生動的樣子，似乎並不是那麽討厭。甚至讓他一時間都沒有去注意下方的情況。
“主人你快看，那是水源嗎？”
兩人明裏暗裏怪異的氛圍被金烏的聲音打斷，紛紛俯視而去。
“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的沒想到，這滿是死氣繚繞的深淵竟然有這樣的一片淨土。”
兩人被金烏載著迅速下降靠近，可才要落地，眼前的景象竟然如風中雲煙，點點消散於無形。
那是一片漆黑之中的深藍色湖泊，有樹環繞，有草鋪地，有花點綴。除了寂靜了點，在這深淵，甚至在整個死寂之地都屬於是奇景。
因為他們有顏色。
在死寂之地久了，眼前除了黑色以外根本看不到別的顏色，乍一見這些顏色，那種生機比之外界的森林更加生機盎然。
“怎麽不見了？是幻覺還是環境？”花漾皺眉。
“是海市蜃樓。”
“怎麽可能！海市蜃樓是光的折射現象，這裏連光都沒有，隻有黑暗，怎麽可能出現海市蜃樓！”
“光是相對於人類世界才有的。這裏是死寂之地，暗黑就相當於人類世界的賴以生存的光。
光輔以生機於人類，黑暗左以死氣於靈魂，這是兩個法則完全背道而馳的世界，海市蜃樓在有光的地方能出現，在暗黑之地也能產生。
既然有了這異象，我想我們應該來對了方向。走吧，繼續向前飛。”
刑烈的話剛說完，金烏便聽話地振翅一飛。這一令一行惹得花漾頓生一種錯覺。
好像曾幾何時，他們也是這樣兩人騎乘著金烏。不需要她言語，熟知他們的金烏，似乎比他們這兩個當事人更清楚他們之間的默契。
“主人，前麵又有了。”
“下去看看吧。”
然而這一次依舊是海市蜃樓。
一連十幾次，兩人一鳥也不知飛了多久飛了多遠，深淵依舊是那麽陰暗漆黑，也不知究竟到了什麽位置。
“主人，又有了！”
花漾仰躺在金烏柔軟的羽毛內，淡淡“嗯”了一聲。接連出現的海市蜃樓讓她有些興致缺缺。
沒飛行不過十幾分鍾就會遇到一次，每次都不例外的是假象，這讓花漾有些失去了耐心。
“下午看看。”刑烈代為命令，然而再次飛下去。
這次依舊是海市蜃樓。
不過這一次，當他們再次起飛沒多久，又再次遇到了同樣的海市蜃樓時，時間上縮短了很多。
從這一次開始，他們每次遇到的海市蜃樓，從最初的間隔十幾分鍾，到最後間隔隻有兩三分鍾。
最後，眼前的黑暗也逐漸變淡變薄了起來。
就連花漾也好奇的從金烏背上站了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五彩斑斕的黑啊！”
“這些隻是海市蜃樓與現實環境相交疊產生的顏色。”
“那這些就不是海市蜃樓了麽？”
“依舊是，不過你看那裏！”刑烈指著前方湖泊綠植顏色越來越深的方位。
“那裏又有海市蜃樓了？”
“不，那裏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地方。”刑烈說著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黑暗之中要生出這麽一片生機盎然的奇景，實在怪異。“一會兒你就在金烏背上別下來，我先去探探路。”
花漾不置與否。等到達了這片根本讓人分不出真實與虛幻的景象後，刑烈剛跨出一步，便不見了蹤影。
花漾一驚，連忙躍下金烏的背，往刑烈剛才消失的地方一步跨上。
眼前的景象從海市蜃樓的景象轉黑又再次轉換來去，等眼前的景象停止了變幻後，出現的便是此刻刑烈正在與一隻獠牙碩長的黃皮巨虎打鬥著。
這隻黃皮巨虎渾身有著叢林之王的王者黑斑，兩顆巨大的眸子裏有著非同尋常的智慧。
“你怎麽也來了，快回去。”
才不消片刻，刑烈的身體上已經出現了兩道血痕。血腥味讓這隻巨虎更加嗜血興奮。
“快退，我們先離開。”
金烏的巨大身形出現在花漾後方，花漾躍起翻上金烏的背，待金烏低空飛到刑烈上方，滑到了金烏的巨爪上。
正巧刑烈此時黃皮巨虎身上釋放出一道雷電將其短暫麻痹，自己絲毫不假思索後退兩步一下躍起，拉住了花漾剛好伸出來的手。
“吼！”
待兩人坐穩，金烏一陣太陽真火噴射而出，竟然將下方的林子燒了起來。
黃皮巨虎一愣，忽然眼露驚慌，找了個還沒燒著的草叢衝了進去，然後擇路而逃。
金烏收回了一部分的火焰，而另一部分火已經朝著一個方向碾壓著這些嬌嫩的植物而去。
索性前方是一條寬敞的湖泊。
太陽真火在湖泊旁停住了蔓延趨勢，讓金烏順勢將火焰收了回來。
太陽真火遇水不滅，普通水源被它一燒也躲不過一個蒸幹的下場。但這湖泊卻能阻止了太陽真火的燃燒趨勢，可見也不是一般的水源。
“刑烈你看，那湖泊邊上的是不是你說的那株植物？杆莖葉細弱，花苞未開時樹立的那個。”
“不錯，確實是這植物。隻不過，這些植物花朵都未綻開，無法入藥解我母親所中之毒。”
花漾細細將湖泊邊的植物看了個遍。確實，這湖泊邊的植被有許多，刑烈所需的植株也有好幾朵。
但是每一朵都沒開花。
入藥需要開花的植株才行。
“連著土存放起來，你帶回去先養養吧。”
刑烈點頭，“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