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波又起
早上祁時起得很早，雖然睡覺的時間不算長，但她整個人非常精神，先開車繞去尹一景家，輕手輕腳地把早餐放下了，又在冰箱上留了便簽，然後抓緊時間往公司趕。
現在祁時不用去前台打卡了，同一層的同事，不管大家肚子裏都揣著哪些不中聽的話，現在看到她都客客氣氣的，當你並不在意這些無效社交關係之後，誤不誤解也不那麽重要了。
雖說升了職，但祁時並不打算這麽快去把施澤給得罪了，技術部那邊的事，她不熟悉，也並不感興趣，徐一諾把她提到現在的位置，無非是讓她和全公司為敵，替他擋去一些不必要的炮火，但祁時可不打算讓他如願。
上午她先去生產部那邊，找施澤推心置腹地聊了聊。
“以前是怎樣，以後就還是怎樣，連皇長孫那位副總都放手不管的事，我何必去攬在自己身上，”祁時坦率而真誠地對施澤說，“這次升職，我知道大家有各種各樣的猜測，不管我說什麽，我都已經是既得利益者，說再多都沒有意義，但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誤會。”
施澤平時跟她也不算熟，更何況現在不管怎麽說，她都是自己的直屬上司，場麵上的話還是要說的：“哪裏的話，祁副總需要我怎樣配合，我們生產部一定都是積極配合的。”
他說這話，就還是沒聽明白祁時的意思。
“我知道現在大家都是怎麽猜測的，說老實話，我一個個去解釋，工作量太大，也沒必要，”祁時笑了笑，“你這樣想，不管徐總出於什麽心理要提拔我，如果真是看重我的能力，方博達剛被抓，銷售部那邊副總的位置有缺口，而且是肥差，他完全可以讓我去那裏，何必讓我給長期不來的尹副總當副手？人家可是正經八百的皇長孫，我在這兒湊什麽熱鬧？明擺著這些年你我各自管理自己的部門，從沒出過任何問題，這是事實。”
施澤心想也有道理。
老板如果真要抬舉她，完全可以把她放到方博達的位置上去。
但他是不是想把自己的人放在這個位置上去牽製跟他競爭接班人位置的尹副總？
“那祁副總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反正做多做少，公司給我的錢都隻有那麽多，以後咱們還是照舊，我管我的研發部，你管好你的生產部，到期匯報，我們也各自負責各自的部分，上麵追究起來，盡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施澤對她始終抱有警惕心：“我一定盡我所能，至於匯報的時候，我會把生產部這邊所有信息匯總，材料都提前發給你，還是由你一起去匯報比較合適。”
他心想，真當我是傻子呢，明明公司提拔你，讓你分管，我還抓著權不放，到時候推鍋到你身上去，老板信我還是信你？
忠言逆耳也比不過枕旁風啊。
“怎麽你還是不明白呢，”祁時苦笑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根本不想坐這個位置嗎？”
那還真是沒怎麽看出來。
誰不想升職，誰會嫌錢多呢？
“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生產部的事，還是由你負責，我不會過問，”祁時看他不信，也不多解釋了，直接說明來意，“這些事對我來說是負擔，是你做的事，我也沒必要去搶功——我能升職也不是因為能力有多強、立了多大功。”
這次施澤就沒再說什麽了。
祁時說清楚了來意，就不再多留：“你接著忙，我就不打擾了。”
施澤把她送到了門口，心裏說不清的滋味。
現如今女人上位，靠的也不是工作上的能力了。
相比較起來，祁時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有金剛鑽，不想去攬瓷器活。
祁時的來意已經表明清楚，她也看出來，施澤到最後其實是接受了，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事上，其實不管是什麽層次上的領導，都不是明智之舉。
帥才須得善用將。
徐一諾的問題，是為了解決眼前的小事，打破了管理層原有的平衡。
他當然還是防著她的，所以這次給她的位置，本就可有可無，既然沒有提拔新的研發部總監，打的主意就還是讓祁時接著幹。
祁時在生產部這邊繞了一圈，剛想回研發部那邊去，就看到趙新蕊怒氣衝衝地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祁副總，好大的官威啊，”趙新蕊看向祁時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我在銷售部的事，還不勞你費心！”
這話沒頭沒尾的，祁時聽得一頭霧水：“你在銷售部的事，我怎麽操心了？不是，我能操什麽心？我升職了也是管生產和研發這邊啊。”
“你知道就好！”趙新蕊冷冷地說，“我怎麽拉業務是我的事，能不能在銷售部站穩腳跟也是我自己的事，我絕不可能是第二個方博達！”
她說完繼續怒氣衝衝地往前走，留下一個高傲的背影，讓祁時莫名其妙。
趙新蕊絕不可能是第二個方博達，無論從能力，還是位置來看，都不可能。
但趙新蕊是個直腸子，她的愛憎分明，尤其是當著祁時的麵，想要完全遮掩住真實情緒，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剛才的怒氣是真的，不服氣也是真的。
誰會誤導她，讓她覺得自己在插手她在銷售部的事？祁時眼珠子轉了一圈，很快就想到了，一定是莫妮卡在搗鬼。
莫妮卡是依仗著方博達才能成功上位的，方博達還在位的時候，銷售部都人心不齊，更何況現在方博達出了事，莫妮卡肯定擺不平她手下那群人。
趙新蕊能被利用一次，反應過來之後，也肯定要還擊，莫妮卡雖然沒有領導才能，但轉嫁矛盾的本事還是有的。
祁時就是最好的人選。
她還真是徐一諾的好員工，坑起人來的手段都如出一轍，但也不能專挑祁時一個人來坑吧？
祁時幹脆調轉了方向，不再往研發部那邊去了，她直接跟在趙新蕊身後，朝銷售部的方向走過去。
托徐一諾的福，她現在大小也是個副總了，再加上他刻意誤導的輿論走向，現在去會會莫妮卡，局麵和先前可就完全不同了。
等她小跑著進了電梯之後，拐角處才走出一個人來。
施澤把剛才和祁時對話的錄音發送出去，最後還補充了一句：“我覺得她不像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