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太後賜婚（2）

  雲枝聽得雲裏霧裏，頗有些似懂非懂的感覺。她眨眨眼睛，問出了盤旋在心間的疑慮：“誠然不喜歡不討厭是平常的，但是倘若日後小姐遇見了自個兒合心意的郎君，不會後悔如今的所作所為麽？”


  “為什麽要後悔？”薑晏卻稍稍蹩眉反問，“雲枝，你要知道人一旦做了選擇就失去了後悔的權利。”


  後悔是最沒有用的。


  前世困頓冷宮，無數個輾轉悱惻的夜裏她都痛恨自己當初的一意孤行，也後悔當年所做出的選擇。


  她以為那些後悔疼痛或許能夠令她心裏好受，然而並沒有，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悲傷與黑暗，尋不到光亮，也無處可尋。


  她後悔也照樣逃不過淒慘下場。


  後悔救不回她的家，也終究是彌補不了橫在心頭的那一道傷疤。


  所以，薑晏不會再後悔。


  她如今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沒有後退可言的。


  她，偏要一腔孤勇。


  “……”


  雲枝抿緊唇，不做聲了。隻認真地端詳著薑晏的側顏。


  她想，現在的小姐當真是個極其有主意的。


  因著今日薑月出嫁，將軍府上下氛圍輕鬆，丫鬟小廝們難得愜意一回，俱是爭分奪秒地躲懶。


  然而舊雨樓卻格格不入，那屋子上方似乎隱隱約約縈繞著濃密的烏雲，黑壓壓的，像是要將人給活生生逼迫而死。


  丫鬟小廝們屏息凝神，身體緊繃，絲毫不敢放鬆。他們害怕一旦放鬆下來就會惹得此刻怒火中燒的張婉秋責罰。


  張婉秋現在的心情實在是暴躁。找找找，派人找了半天都沒能夠找到薑憶的下落，她心急如焚，卻又因為不能驚動杜霜兒等人而搜尋得束手束腳，於是更加窩火。


  那股火越燒越旺，她直覺得渾身都滾燙，心房那一處尤為灼燙，燙得驚人。


  她努力的壓著怒火，可惜卻是越刻意怒火來得越洶湧。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找個人都找不了！要你們來有什麽用！”


  衣袖狠狠用力掃過幾案，案上的茶壺茶盞瞬間墜地，清脆嘭嘭聲接一連二的。


  跪在地上的水蜜，水桃，以及幾位侍衛見狀幾乎是克製不住地發抖，眼裏充斥著明顯的惶恐。


  “夫，夫人……”水桃開口說話時聲線顫抖，儼然已經是帶上了哭腔，“夫人消消氣兒，小姐……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是會沒事的。”


  “賤婢！”


  然而得來的卻是張婉秋用了全力的一個耳光，火辣辣的疼痛席卷，水桃眼睫上掛著淚，臉偏向一側，被扇的那一側臉頰瞬間紅腫，像是一座小山丘。


  “……”水蜜被嚇得一哽，轉瞬咬著牙，垂首小小聲地嗚咽。


  她們二人身後跪著的侍衛亦是誠惶誠恐地低下頭，生怕張婉秋會遷怒到他們身上。


  張婉秋唾棄似的瞟一眼水桃：“你好意思說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小姐失蹤了，你們這一眾服侍的，一個都逃不了！若非是你們辦事不當，怎麽可能會讓小姐失蹤！”


  說著，她氣憤地咬牙，“我再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明日我必須要看見完好無損的小姐。不然——你們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