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狸貓換太子（9）

  薑月和林楓定下親事且後日將成親的消息在午時就傳遍了。


  陳家月聽到時手抖了抖，難以置信：“這麽草率？那林楓是個什麽樣兒的人物，姚氏難道心裏頭兒不清楚麽？薑月嫁過去，豈不是白白受罪吃苦去的？”


  “可是夫人，以如今二小姐的狀況，能夠嫁到林家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情的。”貼身丫鬟朱玉皺著眉，小心翼翼地在一側提醒著陳家月別忘了薑月是清白被玷汙的女子。


  姑娘家清白沒了，是很難尋到好人家的，嚴重一點的話興許一輩子孤寡。薑月身子髒了，林楓也不是個幹幹淨淨的人，二人湊做一對倒也是般配的。


  其中的道理陳家月不是不懂，她隻是有些可憐薑月罷了。分明是個如花似玉的年歲，卻因為不可控的種種因素而任人拿捏著終身大事，不得反抗，也無法翻身。


  她想著想著不由得沉沉的歎一口氣，餘光瞥見薑晚愣怔著發呆，以為薑晚是被嚇著了：“晚兒莫要害怕，娘是絕對不會讓你嫁給像林楓那樣的子弟的。娘的晚兒如此優秀，自當配這京中最為驚豔的男兒才可。”


  “……嗯。”薑晚緩緩回神，對上陳家月關切的眼神時牽強地笑了笑。事實上對於薑月要嫁給林楓這件事情，她並不感到詫異，甚至……還有一些覺得理所應當。


  那日在祠堂薑晏和張婉秋的對話一遍又一遍在耳畔響著，劍拔弩張的氣氛使人心頭緊著，不能呼吸一般。然而當她看向薑晏時卻忍不住詫異，薑晏坦蕩而又淡定，麵上的表情平淡，眉眼如畫，眼睛裏卻蕩漾著算計。


  所以那日回到瀟湘齋之後她就在心裏猜測著薑月的結局。果真是如她所料的。


  雖然不確定薑晏為什麽要費心思在姚萬母女的身上，但不論如何薑晚可以確定的是薑晏絕非善類。


  如意算盤既能夠打到姐妹頭上便也就意味著日後薑晏也能夠計算將軍府的人。


  薑晚擰眉。看來是時候得提防薑晏了。


  然而薑晚心中念著所要提防的對象此時此刻正一身男子勁裝站在醉紅樓的大門前。


  “小……公子。”她的身側雲枝是一副小廝扮樣，雲枝咽著口水，試探性詢問，“我們真要進去麽？這會不會不太好啊，萬一要是被旁人發現了，那可就要被唾棄的！”


  她語氣著急，使勁眨巴著眼睛暗示薑晏快些離開。任她怎麽想都沒能夠想明白為什麽自家小姐要女扮男裝跑來醉紅樓，雖說醉紅樓行的是本分生意，可到底是個青樓之地，屬實是不合適女兒家前往，尤其是出身高門之第的女兒家。


  可惜薑晏隻是付之一笑：“怕什麽？醉紅樓又不是吃人的地方。”


  她清楚雲枝的顧慮。其實她也很是憂心，比起去賭坊，來青樓楚館更為危險。青樓楚館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男人，也不乏個別貴門子弟。有時候男人的眼睛雪亮，扮作男裝的技術如果不夠精妙，大抵是會被一眼識破的。倘若被發現女子逛青樓，不消半日就能夠傳得沸沸揚揚。


  但她無可奈何。因為醉紅樓她遲早是要來的，再加之周行止送來的密信之中所定的地點就是醉紅樓。


  於是隻得費盡心神在男裝上做功夫，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經的少年。


  如是想著，她安撫性地拍拍雲枝的手背：“別害怕，有我在呢。”


  雲枝：“……”


  接著她欲哭無淚地被薑晏拉著進了醉紅樓。


  醉紅樓白日裏的生意不比夜晚。夜晚是人放鬆狂放的最佳時刻，而白日裏眾人忙碌，自然鮮少光顧逍遙快活之地。是故便也顯得整棟樓安靜。


  五樓最裏邊兒的閣間房門緊閉，聞佳人端著點心，一舉一動凸顯著一絲優雅。她垂下眼睫，道：“王爺，這是您最愛吃的紅豆糕，是我特地差人做的，您嚐嚐。”


  “嗯。多謝。”


  然而卻是碰都不碰那矮幾上放著的精致糕點。


  周行止沒有注意到聞佳人麵上一閃而過的失落：“佳人，你先出去吧。程遇不是在你這兒嗎？你帶些紅豆糕去給他。”


  “……是。”


  聞佳人答完話立即轉身離開，表情煞是受傷。


  門被她輕輕拉開又輕輕合上，高靈均忍不住咋舌：“主子，聞姑娘一片好心，您就算對她無情，也不必如此冷淡吧。”


  瞧瞧聞姑娘多麽的難受。


  他腹誹著，狠狠地認為自家主子不曉得憐香惜玉這個詞兒。


  怎料下一刻就聽見周行止略顯得欠欠的回答。


  “高靈均，我現在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自然要潔身自好。”


  高靈均無語凝噎：“對對對，您最潔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