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身份
張婉秋的臉色頓時發青,她未曾料到薑晏會這麽回答,不單當麵諷她眼光差勁,更是堵的她啞口無言,甚至連一句合適的反駁的話都想不出來。
因為送去芳菲苑的衣裳的確是花綠顏色,也的確是舊雨樓送去的。
陳家月連忙出言:“晏丫頭,時候不早了,你且先和月姐兒上馬車,莫誤了宮宴時辰。”
這是為張婉秋圓場呢。
一介大房主母被地位卑賤的庶女嘲諷,任誰聽了都會不由失笑,覺得有失臉麵。
薑晏冷冷瞥了一眼張婉秋,很快就收回視線,垂首作出無辜樣子:“是。”
她答完也不囉嗦,利落地徑直上了停在後頭的那輛馬車。
“賤人。”
她的身後,張婉秋氣得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著薑晏的背影,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以此泄憤。
對於張婉秋的反應,陳家月並無多大的反應。她隻是冷淡地說著:“早和你說過了莫要小瞧了薑晏。”
她一麵說著一麵眼神極其意味深長地望過去。
短短時間裏就能夠讓張婉秋吃癟兩次的人,縱然還是個小丫頭片子,也萬萬不能小瞧。
那馬車算得上寬敞,車內備著茶點,大約是供路上解饞的。
隻是比起薑憶與薑晚二人乘坐的那一輛,還是不夠精致的。
雲枝方才一直忍著不說話,甫一登上馬車就控製不住地低聲歡呼起來:“天呐小姐!您見著大夫人的臉色了嗎?難看得要死,襯得她更不好看了!”
小丫鬟很是激動,薑晏也不嗬斥她,隻是靜靜地坐著,略顯得漫不經心地聽著雲枝的叨叨。
她想,今日如此拂了張婉秋的麵子,往後的日子必然少不了張婉秋為了報複而做出的刁難之舉。
既是如此,她日後需得更加謹慎戒備。
事實上,薑晏本不想同大房和三房的人過多的糾纏,總歸結底,前世的將府中人並沒有害她。
但人一慣講究的不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理兒嗎?
隻要大房和三房的人不來招惹,自會相安無事。可若是招惹了,就莫怪她以牙還牙,做得比她們更為狠厲。
手段麽,她有的是。
雲枝正興衝衝地說著話,忽而注意到薑晏的眼神兀的充斥著殺氣。那樣的眼神,實在與薑晏的氣質不相符合。
有一瞬間,她莫名想到了薑榮。
那位常年守在邊疆的老爺因殺敵無數,經過無數沙場,眼神自然地沾染著騰騰殺意。
單單隻是瞧一眼,就令人顫栗。
而現在薑晏的眼神幾乎與薑榮的眼神如出一轍,仿若她正曆著戰場,手握長槍,麵對著洶洶的敵人。
雲枝張張嘴,想著要不要說幾句話,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馬車忽然動了動,是有人登上馬車了。
下一刻,簾子被人輕輕撩起,而後,穿得粉嫩的薑月彎腰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貼身丫鬟花珍提著小小的食盒亦步亦趨地跟著。
“三小姐。”
雲枝立馬作禮。
“嗯。”
薑月回應得很冷淡。她坐得離薑晏很遠,一副不願意和薑晏有關聯的作派,斜睨著眼,看薑晏的目光毫不掩飾討厭二字。
薑晏見狀,眼尾一挑,不覺失笑。
這位薑月,分明和她一樣是庶女身份,瞧著外表大約也是個在府中不受重視的人兒。
結果偏偏就是如此身份的人,要擺出高高在上的模樣。
倒是有幾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