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普希金的恨意
縱隊中的其他坦克已經自顧不暇,也就沒辦法去幫助這輛坦克。
這輛失去行動能力的坦克便很快落了單。
周圍的敵軍迅速圍了上來。
這輛坦克的炮塔仍然可以轉動。車上的機槍不停射擊,將敵軍擊退。
可能是第二發火箭彈擊中它時觸發了多塊爆炸反應裝甲同時起爆,但沒有傷到發動機。
更多的射手開始向這輛坦克開火,很快坦克的右側又挨了第三發火箭彈,火箭彈砸到了炮塔側麵,將一部分炮塔和車體附件砸飛了。這輛坦克的機槍停止了射擊,可能是機槍射手受了重傷,失去了戰鬥能力。
最後一發火箭彈飛來,命中了坦克後部的彈藥倉,引發的爆炸效果堪稱慘烈,可能擊穿了車體或者炮塔。坦克雖然沒有殉爆和爆燃,但車體內有大量的白煙冒出。敵軍紛紛停止了射擊,並向遠處避開,生怕這坦克爆炸的時候會把自己卷進去。
坦克的尾艙門開了,兩名坦克手架著一名傷員爬了出來,朝遠處逃走。
敵軍狙擊手沒打算放過他們,一顆顆凶猛的子彈向他們射了過去,那三人先後倒在了雪地裏,他們的血染紅了身下的地麵。
附近的敵軍吹著口哨向他們圍了上去,有的扒衣服,有的搶錢包,有的甚至拔出砍刀,將死者的耳朵割了下來,以此換取賞金……甚至有人在屍體的胸前、背後塗鴉之後,又把屍體倒吊了起來……現場慘不忍睹。
戰況慘烈,普希金深知僅憑自己的這點兒能力無法搞定所有敵人,更何況他的能力最適合搞間諜行動,而不是正麵作戰。於是他跟老白竭盡全力指揮部隊突圍。等到了拂曉時分,大部分戰車都已經突圍,隻剩下少部分受損嚴重的車輛沒辦法逃出來,被敵人繳獲。一些來不及逃走的坦克手也被敵人殺死。
老白粗略估算了一下人員和裝備方麵的損失。人員損失約四分之一,戰車損失約三分之一,其中損失最嚴重的就是一號聯隊的“虎”式裝甲車。彈藥方麵的損失也很嚴重,絕大部分坦克的炮彈都已經打光,還有一些僅剩下機槍子彈。沒有彈藥的坦克就是沒有爪牙的老虎,對敵人無法構成任何威脅。
普希金非常泄氣,他試圖與普金娜進行聯絡溝通,但此時的普金娜卻聯係不上,不知道是因為敵方的電子幹擾,還是因為她去了某個可以完全屏蔽信號的保密區域。
老白在地圖上找了半天,總算找了一處能暫時休整的地方。他親自駕車在前麵領路,其他車輛緊隨在他的後麵。
普希金又試著轉到其他通訊頻道,希望這樣能聯係上普金娜——哪怕能聯係上其他友軍部隊也好,但他現在連進入公共頻道都很困難。
老白的軍用電台好像也出了問題,電台通訊頻道裏隻有沙沙的雜音。
普希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問老白:“電磁訊號在這片區域內是不是都會被幹擾?”
根據之前一些線人提供的情報,在切爾諾貝利汙染區經常會遇到電磁異常的現象,為此,他們經常會攜帶多種通訊設備,如果一種失靈,就馬上換用一種。
普希金他們為了達到突襲的效果,帶來的東西很少,就連食物也隻帶了七天的。更不用說通訊設備了。
老白想了想,說:“不如我們繼續後退,直到退出這片汙染區,或許出去之後就又能跟普金娜聯係上了。”
普希金搖了搖頭,說:“我們進來容易出去難。而且我們來時的路可能已經被敵軍封鎖,如果現在出去,恐怕我們連一輪齊射都撐不下去,就被敵人打成炮灰了。”
他忽然問老白:“奇怪,既然電磁訊號會收到幹擾,那些敵軍又是怎麽互相聯絡的?另外,無人機又是怎麽跟地麵聯絡的?”
老白說:“據說這片區域裏還保留著前蘇聯時期的老舊電話線路,敵軍很有可能是借助這些老舊電話線路在進行聯絡。除此之外,無人機可能是根據之前的預設程序進行飛行,定向拍攝之後返回基地,將拍下的視頻或照片交給基地的工作人員,並不需要實時交回數據……”
普希金搖了搖頭,說:“我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兒說不通。敵人可能是采用了某種加密式的通訊方式,比如光通信。用激光信號代替普通的無線電信號,就可以抵抗一般的幹擾。我覺得應該再回戰場上去搜一下敵軍的屍體,或許能翻出一兩件激光通訊器。”
老白堅決表示反對:“普希金先生,雖然您說的很有道理,但返回戰場這種事還是太危險了。我們現在隻剩下這些殘兵敗將,連戰車都不多了。再回戰場就是主動找死……”
普希金解釋道:“不需要讓所有人都去。我一個人去就夠了,你們這邊先去預定的地點休整,把坐標發給我,我找到敵人的通訊器之後,就去找你們。”
老白再三拒絕,但普希金說:“現在一號聯隊的人都快死光了,我總要給那些犧牲的戰友一個交代。不能讓他們就這麽白白死掉!”
老白無奈,隻好把身上的配槍交給普希金,並再三叮囑:“如果情況不對勁就趕緊回來。我們等你二十四個小時,如果到時候你還不回來,我們會想辦法沿原路離開。”
普希金點了點頭,他收下配槍,輕快地跳下戰車,重新返回戰場。
此時的戰場上還在冒著一團團刺鼻的黑煙,諸多戰車的殘骸被推土機挪到了路邊,敵軍們正在忙著清理戰場,一具具屍體被他們搬到一起進行清點,如果是他們自己人的屍體,就會用卡車運回去,如果是一號聯隊或白魚團成員的屍體,就會被他們扒光,用繩子倒吊起來。以起到威嚇的作用。
普希金遠遠地看到有不少熟人的屍體被掛了起來,心裏的恨意越來越重,他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