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馬卡洛夫的過去
指揮車之內，馬卡洛夫看到雲書拿出一件奇怪的東西——一隻帶有八卦圖形和複雜漢字的羅盤。
雲書拿著羅盤，口中小聲地念誦道——
“我觀觀音觀自在，
我見真武見真我。
解開昔日舊枷鎖，
今日方知我是我。”
伴隨著他的念誦，羅盤上的指針瘋狂地旋轉了起來。
雲書小心地捧著羅盤，在指揮車內來回走了幾圈。
馬卡洛夫滿臉不解地看著雲書，心想：“這中國人是怎麽回事？會不會是因為剛才喝了太多東西，現在需要靠散步來消化消化？”
雲書忽然站住了，他手中的羅盤指針，正指向左邊。
雲書順手摘下頭上的發簪，順著羅盤指針所指的方向尋了過去，指針指的正好是車內的電暖氣係統——車輛如果要在冰天雪地的野外行駛，車內必須要有電暖氣。
雲書一下子就關掉了電暖氣。
馬卡洛夫的臉都白了——這中國人打算做什麽？外麵現在可是零下三十多度啊！關掉電暖氣，是想凍死在這裏麽？！
他剛要出聲提醒對方，卻發現雲書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緊張。
雲書用簪子小心地刺入電暖氣中間的縫隙裏，在裏麵攪了幾下，隨後往上一挑。
當他把簪子拿出來的時候，那上麵帶著一隻紐扣形狀、周圍還附帶幾根天線的東西。
馬卡洛夫小心地拿過手機，在上麵打了一句話：“這就是竊聽器？”
雲書點了點頭，在手機上寫道：“可能不止這一個，我再找找看。”
他捧著羅盤，在車內反複走了幾圈，又找到了兩隻竊聽器。其中一隻藏的位置非常刁鑽——居然在馬卡洛夫常用的茶杯的杯蓋裏。
當雲書再三確認沒有其他竊聽裝置之後，馬卡洛夫打開窗戶，把那幾隻竊聽器攥得粉碎，遠遠地扔了出去。
竊聽器的殘骸帶著火星飛上天空，再重重地掉進雪裏，被後麵趕上的車隊碾得粉碎。
馬卡洛夫關上窗戶，長長地出了口氣，問雲書：“我們現在可以暢快地聊天了吧？”
雲書笑道：“難怪我之前覺得心裏不踏實，原來這車裏藏了這麽多竊聽裝置。現在好多了，無論喝什麽熱飲都覺得香。”
馬卡洛夫拿出一本土黃色的冊子，說：“這是我當年寫的筆記，抱歉，我現在老了，有很多東西要借助記錄才能回憶起來。”
他翻開其中的一頁，對雲書說：“我的父親原本來自通古斯河流域，據他說，他和他村裏的人曾經親自經曆過通古斯河大爆炸，後來沙俄皇室派調查隊去村裏調查，意外地發現村裏的人身上發生了變異情況，因此，他們把村裏的人都帶走了。我父親當天正好要去鎮上上學，回來的時候因為貪玩，回家晚了一些。當他回到村子裏時，正好看到沙俄調查隊的車隊遠去，那些車上關著全村的人。其中也包括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爺爺奶奶。我的父親很憤怒，也很害怕。他一路尾隨著車隊，直到車隊上發生了奇怪的事情，他終於找了個機會，把自己的父母給救了出來。”
“車隊裏是不是發生了奇怪的事件？”
“是的。車隊裏有人突然有人變異，並襲擊了負責押送的沙俄調查隊。後來的研究者們稱其為『通古斯初代變異事件』。他們認為初代的變異者都是狂暴、嗜血、凶殘的家夥，但並不是這樣，至少我父親就不是。他的能力是可以『感應』到地下有沒有埋著東西。因此他在探索古代遺跡，尤其是古墓方麵，有自己獨到的長處。”
雲書說：“您父親應該是個很顧家的人吧？”
馬卡洛夫表情複雜地說：“是的。他很愛家裏的每個人，還努力讓我獲得了當時最好的教育。但他也是個挖墳狂人。如果放到現在，他肯定會因為盜墓罪被判處死刑了。”
馬卡洛夫翻開本子上的一頁，指著上麵貼著的照片說：“我父親因為在探索古代遺跡方麵表現得太強了，以至於後來新的政權成立之後，國內一位高層領導對他十分欣賞，並任命他為文化官員。我當時也沾了個光——因為我父親在探索古墓的時候，經常讓我為他充當攝影師，因此後來我也成了那位高層領導的專屬攝影師。那位領導名叫尼基塔。”
雲書恍然大悟：“就是那位喜歡用鞋敲桌子的尼基塔？”
馬卡洛夫點頭。
他接著說：“我在尼基塔身邊服務的時候，已經十八歲了。他是個很高傲的人，無論看到什麽不順眼的事情，他都會破口大罵，以至於很多人都記恨他。甚至連他的所謂親信們，私下裏也經常詛咒他，給他暗中使絆子。這都是那個年代的秘史。如果我晚年退休之後還有時間的話，我很想把那段時間的事情寫下來。沒準兒能拿個諾貝爾文學獎什麽的……哦，不好意思，扯遠了。我們還是談談‘神庭’入口的事情吧。”
……
那是在馬卡洛夫十九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在基輔大公時代留下的某個古代遺跡裏，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石碑，石碑上記載了一個地理位置，下麵還有一段話——『圓月升時，沼澤退卻，石門顯形，此通神庭。』
馬卡洛夫的父親對此頗感興趣。他將此事做為考古的重大發現，匯報給了尼基塔。尼基塔自然也很感興趣，他對馬卡洛夫的父親說：“最好能找到這個號稱‘神庭’的地方。如果能拍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就更好了。我們正在所有領域上跟西方搞競爭，如果我們在考古方麵有重大突破，西方人一定會在我們麵前抬不起頭來！”
尼基塔調撥了大量經費，並組織了一支考察隊，由馬卡洛夫的父親帶隊，去探索“神庭”。
馬卡洛夫的父親盡管有“探測”方麵的特長，但也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幾年之後，他總算找到了那個石拱門，並帶領考察隊的人進入了石拱門後麵的世界。
但是，他們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