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聖骸的真實身份
旁邊那幾名原本要充當“供品”的年輕人都已經不見了，地上隻剩下幾件他們之前所穿的衣服。
而此時的聖骸身上，血肉已經顯得比之前豐滿，所有骨骼都已經被肉和皮膚覆蓋，露出了人類的臉龐，甚至長出了頭發，但眼洞裏依然閃著兩團鬼火。
它剛才的說話聲，也比之前清楚了不少，變得沉穩而有男性魅力。
看來是聖骸的複蘇正在加速。
犬神恭敬地向聖骸鞠躬：“大人，外麵來了個入侵者，我的手下沒能阻止住他。您請稍等，我去收拾掉他，然後馬上回來。”
聖骸淡淡地說：“我想出去轉轉，帶我一起去看看吧。”
犬神的額角冒出汗珠。他知道聖骸的能力強大，但如果和烏魯夫發生正麵衝突，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
聖骸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思，便說：“沒關係，這個世界上的賤民，沒有人能傷得到我。”
“是！大人請跟我來。”犬神在前麵帶路，向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聖骸跟著進了電梯，眼前這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顯然讓他覺得十分新奇。
“這個世界已經變成我無法理解的樣子了。”聖骸喃喃自語。
犬神說：“大人，我們已經努力將這座城堡建設成您生前所居住的姬路城的樣子……”
聖骸微微搖頭：“改成稻葉山城的樣子可能更合適些。姬路城是建築在姬山之顛的，她有白色的外牆，因此也被稱為白鷺城。我在其中的天守閣上可以沐浴暖春的陽光，而你這座城堡，卻是建設在深深的地下，我連陽光都看不到，這裏隻有老鼠和蟑螂。”
犬神解釋道：“大人，如果在外麵建設龐大的建築，會被天空中的衛星發現，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聖骸不解：“衛星？那是什麽？會飛的探子嗎？”
犬神覺得頭大起來：“呃……衛星是一種機械，能在很高的地方飛行的機械，它可以充當眼睛，對指定區域進行窺視。”
聖骸張大了嘴，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真是不錯的東西啊！假如當年有這種東西，當年我就可以提前窺探出埋伏在本能寺周圍的伏兵，也就不會死在那裏了。”
聖骸似乎想起了什麽，它垂著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電梯平穩地向上移動，犬神默默地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聖骸忽然說：“殺死我的主凶——明智光秀那小子還活著嗎？”
犬神答道：“他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您死後不久他就被殺了。不過他的後人還在，如果大人願意，我可以讓人把他的後人殺光，為大人報仇。”
聖骸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殺死後人？那種行為沒有任何意義。其實我也不恨光秀。我死前曾經反思過，好像我當年推行的政策過於高壓，手下的所有大將雖然表麵上不說，但私下裏對我都頗有怨言。光秀那小子不過是做了其他人都想做的事情罷了。後來一統天下的人是誰？德川？齋藤？武田？還是淺井？”
“德川家康大人確實曾經執掌天下，但在他之前，還有一位大人，算是您的繼任人，也正是這位大人為您複仇，擊敗了明智光秀。”
“這個人是誰？”
“木下藤吉郎。”
聖骸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居然是猴子？！”
“咳咳……”犬神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他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聖骸心裏居然還記得關白大人秀吉的“雅號”……
為了掩飾尷尬，他繼續說了下去：“木下藤吉郎大人後來征服了當時的諸多勢力，封‘天下人’，名字也改成了豐臣秀吉。他甚至還遠征漢城，劍指大明，不過功虧一簣……”
聖骸沉默了足有半分鍾，大概這件事給他的衝擊很大。
“猴子居然有這麽大的野心？
也許當年真的是太小看他了。”
之後，他又問：“我的枕邊人……呃，幼法師還在嗎？”
犬神說：“您是指森蘭丸大人吧？他在本能寺大殿裏掩護大家撤退，並讓大家把您的屍體帶出來。至於他自己……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消息了，我去現場看過，他沒有留下屍體。”
聖骸微微歎了口氣，說：“這麽說來，當年我認識的人，除了你之外，一個也沒剩下？”
“是的。同伴們或在當晚戰死，或在之後的歲月裏一個一個倒下。”犬神蒼老的麵孔在微微發抖：“不過，小人總算等到了大人您醒來。跟隨您征戰天下的日子又將到來！為了這一天，小人已經等了太久……”
聖骸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嘉許的口氣說：“辛苦你了。”
犬神的眼眶裏有淚光閃爍：“大人，隻要您能醒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唉，別哭嘛。你們風魔一族為了我都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心裏也很難受……”聖骸頓了頓，又說：“對了，在出去對付入侵者之前，能不能再為我辦件事？”
“什麽事？！大人請說，小人一定辦到！”
聖骸一本正經地說：“先去為我找身衣服吧？像這樣出去是不是有點兒丟人？”
犬神定定地看了一眼聖骸，此時的聖骸身上已經完全有血肉覆蓋，胯下也是完整的，就這麽全裸出門，好像確實不大合適！
……
一輛三輪挎鬥摩托從通道中衝出，挎鬥裏的士兵手持重型機關槍，對準眼前的目標瘋狂射擊，子彈殼如潑水一般傾瀉而出。槍口噴出的火舌把前方的通道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然而，沒有一發子彈能夠擊中眼前的目標。
烏魯夫如蝙蝠一般倒掛在通道頂上，當子彈飛來時，他輕鬆地左右搖晃，躲過飛來的子彈。當那輛摩托車飛馳到他下方時，他果斷地往下一衝，頭下腳上衝向摩托車，同時揮舞手中的短刀，刀光掠過摩托車上的射手和駕駛員，兩人的頭顱一起飛了起來，失去控製的摩托車盲目地向前衝去，在坑道的牆壁上撞成一團火球，那兩顆頭顱才打著滾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