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逃走的貴賓
葉雲飛被保安們按在地上,他急得大喊:“你們別傷害那個孩子!他是我的家人!”
羅賓的反應倒是夠快,他聽葉雲飛這麽喊,馬上把保安們拉開,說:“你說的是哪個孩子?”
“就是要被你灌藥的那個!”
羅賓從保安那裏拿過對講機,跟外麵的人交談了幾句,之後把葉雲飛從地上扶起來。
他笑著解釋道:“我看這是個誤會,我們從人販子手裏買了這個孩子,如果這孩子是您的家人,您可以把他帶走,不過,我們買這孩子也是花了錢的,您那邊多少得出點兒吧?”
葉雲飛連連點頭:“你說吧,出多少?”
隻要不超過27000金,他就都出得起。就算把儲物櫃裏獲得的寶貝都拿出去,他也在所不惜。
在葉雲飛眼裏,隻要能救回那個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羅賓還沒說話,身後忽然傳來鐺啷啷的清脆響聲。羅賓回頭一看,隻見地上趴著一個孩子,正抱著那仨石瓶,樂嗬嗬地敲著。那孩子正是葉雲飛要救的孩子。
羅賓大驚失色,石瓶本來被他保護著,但剛才為了過來跟葉雲飛說話,他就把石瓶放到了地上。而抱孩子的女郎剛才光顧著逃,也把孩子放到了地上,孩子沒人管,看到石瓶覺得花花綠綠好玩,就爬過去拿起瓶子玩了起來。
黑白斑岩球形瓶似乎已經因為孩子的敲擊而變得躁動不安,瓶子裏噴出絲絲白氣。
羅賓尖叫:“快攔住他!把瓶子拿走!”
保安們撲向那孩子,然而已經晚了,瓶子裏噴出的白氣像是有生命的物質一樣,居然將那孩子罩在了裏麵。
保安們傻眼了,他們都聽說這些瓶子裏的東西很危險,因此再也不敢上前。隻圍著孩子站成一圈。
孩子不明就裏,隻是覺得好玩,居然繼續敲打那瓶子,釋放出更多白氣。
葉雲飛想過去,卻被阿蘭攔住:“先生,為了大家的安全,請先解除一下您身上的變異情況。”
葉雲飛氣得大吼:“我沒變異!”
另外兩隻瓶子也開始冒出氣體——綠色孔雀石罐冒出綠氣,黃金寶石瓶冒出黃氣。
羅賓扭頭撒腿就跑,邊跑邊喊:“泄漏了!各位快跑!晚了會被‘融化’的!快跑!”
一名保安躲避不夠及時,被綠色氣體噴了個正著,他捂著臉倒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
他身邊的同伴趕緊問:“你怎麽了?”
話音未落,就見那保安的手指縫裏掉出了什麽東西。
有的圓溜溜的,有的軟綿綿的,有的還帶著彈性……
同伴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
他看出那正是眼珠,嘴巴,鼻子……
眼珠上帶著血絲,死死地瞪著他;鼻子還在抽.動;嘴巴一張一合,正在說話——
“救我……”
那同伴像嬰兒一樣哭叫起來。他剛要逃跑,一股黃氣悄悄繞到了他的身後,然後緊緊將他緊緊裹在其中。
哭叫聲戛然而止。
幾秒鍾後,黃氣散開,地上隻剩下了一具穿著保安衣服的幹枯骨骸。
骨骸顫抖著,大概是想從地上爬起來。它的眼窩裏閃著兩點綠瑩瑩的鬼火。
被綠氣纏住的保安還在繼續“分解”,更多器官從他身上掉落下來……
一根根手指從他手上剝落,像是有生命的蛆蟲一樣,扭動著爬向離自己最近的人。
羅賓驚慌失措地跑出大廳,用對講機呼救:“三聖瓶再次發生泄露!已經有人受影響並變異!快派專家組來!”
對講機中傳出聲音:“報告你的位置。”
“新品展示會場,天鵝湖劇院!”
“專家組已經出發,很快抵達。”
羅賓心裏一寬。
然而,他身後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警覺地回頭。
與此同時,身後的黑影已經貼上了他的臉。
羅賓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對講機從他手中滑落,在劇院的台階上摔成了碎片。
……
大廳內變得越來越混亂,三色瓶朝著不同的方向隨機噴出煙霧,大廳內的煙霧變得越發濃重,離得最近的人甚至覺得肺部灼痛,有被燒紅的鋼針攢刺的感覺。很多人一邊躲閃著煙霧一邊尋找逃生之路。但觀眾席上的幾位貴賓依然神態自若。
印度人伊拉德命令仆從取出一尊白象神像,將其放在麵前;日本人小鬆讓人拿出一把帶有櫻花圖案的雨傘,並在自己頭頂撐開。神像和傘仿佛打開了某種無形的保護罩,煙霧到了他們麵前就自然散開。
小鬆問伊拉德:“你留在這裏,是為了看中國人出醜嗎?好像他不止是要出醜,連命都可能會丟。”
伊拉德殘忍地笑了笑:“那就更棒了!小鬆先生您也沒走,是也想享受他的死亡嗎?”
小鬆搖了搖頭:“我隻是對那三個瓶子裏的神奇藥物感興趣。那些藥現在都變成了煙霧,不知道該怎麽收回去。”
“再多坐一會兒,等黑市派人來處理吧。我聽說這裏為了預防這種情況,請了一些‘專家’。”
“那就等著專家來吧,估計到時候會有更有趣的事發生吧。”
在兩人交談的過程中,煙霧進一步蔓延到附近的座位。
布萊克伍德拍了一下右臂上的一道紋身,那道紋身亮了起來,形成一個龍卷風形狀的圖案。
布萊克伍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猛地噴了出去,在他麵前居然形成了一道咆哮的狂風,已經蔓延到他麵前的煙霧被猛地吹開。
布萊克伍德笑著轉向鷹鉤鼻女人:“男爵夫人,如果你應付不了,可以到我身後躲一躲。”
鷹鉤鼻女人微笑道:“不勞您費心了,這裏空氣質量太差,我出去透口氣。”
她優雅地起身,抓起放在身邊的大衣,將高跟鞋在地板上輕輕磕了一下。
眨眼間,她的身體化成一道模糊的虛影,隨後消失不見。
模糊的虛影迅速向大廳外移動,當男爵夫人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安全通道的門口。
她朝大廳中的人喊道:“這條路最安全,想要命的就趕緊過來。”
隨後她披上大衣,轉身離去,表情與動作都泰然自若,就像是要去自家院裏遛個彎。
阿卜杜拉和旺達雙雙對望一眼,馬上從座位裏跳出來,朝著男爵夫人離開的方向跑去。
其他人跟著往外跑,瞬間跑了個七七八八。
台上的煙霧最濃,羅賓招來的女郎與保安都已經跑得幹幹淨淨,隻剩下葉雲飛、譚雅與阿蘭。
阿蘭望著周圍肆虐的煙霧,臉都變了。她嘶聲叫道:“客人,請跟我走,再不走就沒救了!”
譚雅一邊躲著煙霧,一邊朝葉雲飛大喊:“人都快跑光了,要不要先躲一躲?”
葉雲飛頭也不回地說:“你跟那個導遊先走,我帶孩子走,能追上你們。”
“怎麽可能!你怎麽靠近他?!”
譚雅想過去幫葉雲飛,腳踝上突然一緊,她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具穿著保安衣服的骸骨,那骸骨的眼窩裏燃著兩朵綠色的火苗,它伸出已化成白骨的手,使勁把譚雅往自己懷裏拽,看樣子是打算把她拖倒。
眼看那骷髏頭都快貼到自己大腿上了,譚雅嚇得趕緊往後跳,想要掙脫出來,但對方的白骨手指緊緊扣住了她的腳踝,如同老虎鉗一般,無法掙脫。
譚雅掏槍準備射擊,卻被趕過來的阿蘭阻止了。
阿蘭說:“對付這種東西,估計槍是沒用的。”
她從旁邊抄起一隻滅火器,朝著骨骸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砰!”骨骸的腦袋被砸歪,但骨骸依然緊緊抓住譚雅,不肯鬆開。
阿蘭的臉上透出殺氣,她將手伸進口袋,掏出一隻黃銅外殼的打火機。
那打火機上帶有斑斑鏽蝕,一麵鏤刻著鐮刀圖案,另一麵是錘子圖案。
“該死的排骨架子,這是你自找的!”
她怒視著骨骸,點燃了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