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沒有身份的客人
金牙男躍躍欲試，但絡腮胡阻止了他：“先別衝動。登記資料上還有備注信息，先看完再下結論。”
備注資料顯示：“編號9527的隼級客人，在幾個月前剛剛注冊。來黑市的次數並不多，每次來了之後隻進行有限的交易。甚至連個人賬戶上的金子都一直沒有動過。難得有這麽老實的客人。但有兩點值得注意，第一，這客人每次來了之後，相貌上都有一定變化。為此，他曾經解釋過，自己身上存在變異，不止外貌，以後可能連性格都會改變，甚至可能會出現失憶的症狀。”
“估計是變異者……”金牙男摸了摸下巴：“我之前沒注意過這人，他每次來的時候，相貌上的變化有多大？”
絡腮胡調出一張照片：“這是他第一次來黑市時候的照片。”
金牙男瞪大了眼睛：“這是他？！變化也太大了吧？！”
照片上是個矮小的亞洲男子，略有些駝背，頭發稀疏，戴著厚厚的近視眼鏡，看上去弱不禁風。
絡腮胡說：“這人一開始以出售違禁藥品為由頭，進了黑市，在這兒出售的藥物都還不錯。聽說他跟天狗幫有點兒關係，嘿，我也沒細查，反正天狗幫跟咱們不是很對付，自從上次跟咱們搶過客人之後，近五年以來，我們跟天狗幫沒有任何交易，那幫人現在據說都開始信奉邪教了。咱們再說說照片上這個客人，他把藥賣完就走了，半個月之後第二次進入黑市，出售了新的東西，但此時的相貌也發生了變化。”
他又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的人，比之前顯得精神了很多，不再戴近視眼鏡，頭發增多了不少，身上的肌肉也微微隆起。
金牙男奇道：“前後判若兩人呐！他的近視眼是通過手術治好的嗎？”
絡腮胡說：“是不是手術我可不知道，但他第二回進黑市賣的是更精良的貨，純度也更高，通過我們的黑市中介，在美國人那裏賣出了七位數的高價，美國人甚至希望獲得長期供貨。為此，我們給這位客人提供了隼級貴賓卡。”
金牙男頗感興趣地問道：“他拿來的到底是什麽藥？”
絡腮胡似乎不想對金牙男透露太多詳情，便含糊地說：“好像是什麽獸化類相關的變異藥物……回頭再說這個，咱們接著說這客人的事兒。”
他調出第三張照片：“他第三次來的時候，身上的變化就更大了。”
照片上的男人已經有了傲人的身高，五官突出，眼睛微微外凸，閃閃發亮，手臂上肌肉虯結，臉上多了一副山羊胡。在他笑的時候，嘴裂開得很大。
金牙男自言自語道：“對比第一張和第三張照片，多少還能看出是同一個人，但現在……好像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麵部差別很大。”
絡腮胡補充道：“身高也變了不少，不過依然是黃種人。鑒於他留下的信息，我們有理由認為，眼前來的這位依然可能是他，不過，需要更多證據來證明才行。你記得DNA識別鎖嗎？”
金牙男眼睛一亮：“是指開啟個人儲物櫃的DNA識別鎖？”
絡腮胡點了點頭：“對，為每位貴賓準備的個人儲物櫃都是由DNA識別鎖來鎖定的。每次想開啟櫃子，都要求開啟者有與箱子主人相同的DNA信息。你馬上帶這個人去9527號客人的私人金庫，看他能不能打開儲物櫃。如果能，那他就是9527號客人本尊，我們不再難為他，他在黑市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如果不能，立刻就地處決，然後把他的女伴給我送來，嘿嘿……”
絡腮胡的臉上再次露出了淫.邪的笑容，似乎陶醉在某種幻想裏。
金牙男聞聽此言，臉上卻有惡心的表情。
他自然知道如果女人落到了絡腮胡的手裏，下場會有多淒慘。
絡腮胡的下半截身子還藏在坦克車之內。
那車內黑影湧動，散發出陣陣血腥味和腐臭味。
如果仔細聽的話，還有非常細微的，疑似女人的呻.吟聲……
在越野車內，葉雲飛已經將眼鏡對準了絡腮胡。
眼鏡上浮現說明文字——
“大型變異體，移植了機械義肢的人類。”
“能力未知，戰鬥力未知。”
“威脅度：極高！請小心應對，必要時應采用團隊模式迎戰！”
“備注：聽說過人機工程吧，想見識一下什麽叫畜生機工程嗎？”
伴音的聲音響起：“這家夥目前還不想殺你，雖然威脅度極高，但它還沒有把你當做敵人。”
葉雲飛心想：“你說‘它’，難道這家夥已經不是人了？”
伴音答道：“隻要身體的變異部分超過50％，我就不再將其視為人類。”
“可這家夥看上去還很正常啊。”葉雲飛不解。
“它變異的部分……也就是下半身，被藏在坦克車之內，你看，當它的手下想和它對話時，它不能移動位置，也不能全部從坦克車裏鑽出來，需要別人主動湊上去跟它說話。”
葉雲飛苦笑：“自從進了汙染區之後，我還以為自己看到的東西都是正常的，沒想到，都是不正常的。在你看來，這裏是不是步步殺機？”
伴音答道：“差不多吧。”
“那個金牙男一直在跟絡腮胡男人嘀咕，不知道在說什麽。”
伴音說：“我試著用唇讀術判斷了他們的口型，對方似乎要對你進行某種測試，以核實你的貴賓身份。”
“什麽測試？”葉雲飛緊張了起來。
伴音安慰他：“別擔心，我提前早有準備。你表現得越輕鬆越自然越有自信越好。使勁裝出有錢人的樣子，土豪暴發戶那種，這樣才配得上你賬戶裏的那麽多金子。”
金牙男重新上車充當司機，又把車開出去幾公裏，停在一座建築物前。他回頭朝葉雲飛和譚雅說：“到了。”
建築物上遍布藤蔓，拱形大門上帶著前蘇聯時代的鐮刀錘子標誌，門外立著一尊灰色的大理石人像。
譚雅對葉雲飛說：“那是詩人舍甫琴科的雕像。這裏可能是舍甫琴科大禮堂。”
金牙男笑道：“您說的不錯，在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汙染之前，這裏確實是舍甫琴科大禮堂，不過，現在已經是黑市的入口。請下車，跟我來。”
三人下了車，在一群持槍匪徒的簇擁之下，走進禮堂的門。
眼前先是一黑，接著是一片光明。
鬧哄哄的叫賣聲、音樂聲也隨之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