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慌不擇路
黑暗，四周一片黑暗，似乎無窮無盡。
我在哪兒？
我為什麽會在這兒？
我是誰？
頭疼的感覺又來了，葉雲飛緊緊地抱住了腦袋，跪在地上呻吟了起來。
“不要怕。”
是那個聲音，一直在他腦海裏響起的聲音。
他感覺前麵有光，勉強抬頭，前方出現了一團暗淡的光源。
那光源的中心位置，似乎有個人影，但看不清楚其相貌。
“不要怕。”那光源發出聲音：“我是來提供幫助的，對你沒有惡意。”
葉雲飛問：“這是哪兒？”
光源答道：“這裏是我的私人空間，每次你沉睡後，我都會在這裏與你麵對麵交談。”
“睡著之後會在這裏與你交談？”
我先告訴你一件事——你正身處險境，醒來後，需要馬上離開烏克蘭。”
“烏克蘭？我為什麽會在那裏？”
“在烏克蘭境內某座古堡遺跡中舉行了一場婚禮，你是那場婚禮的重要人物。”
葉雲飛想起那身穿婚紗的女人。
他問光源：“你能給我提供更多信息嗎？”
光源急促地說：“抱歉，時間不夠了，現在你該在那個世界醒來了——你身邊正醞釀著危險。”光源開始變得更加暗淡。“再提醒一句——你現在的身體還不穩定，小心運動，不要攝入對身體有害的物體，尤其是你生前最愛的酒精飲料……”
生前？
這話是什麽意思？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麽？
葉雲飛還想再問，但光源徹底消失了。眼前的世界卻漸漸變得亮了起來。
尖叫，刺耳的尖叫。
葉雲飛睜開眼，在搖曳的火光中，他看到有個影子正在站起來。
尖叫聲是那影子發出的。
“血……”
那“血”字拖長了音，如骨刀般刮刺著他的鼓膜。
葉雲飛拚命捂住耳朵，而那聲音還是傳了過來。
黑影向他偏轉過頭，？？怪笑。
是山羊胡！那小子胸口中了槍，血還在流，但他似乎渾不在意。
被子彈擊中，居然跟沒事人一樣？葉雲飛顧不上細想，馬上抓起地上的槍，準備向山羊胡瞄準。
山羊胡死死地盯著葉雲飛。他的兩隻眼睛都變成了白色，在昏暗的廢墟中，就好像白燈泡一樣顯眼。
“給……我……”他慢慢地向葉雲飛走去。
葉雲飛忽然感覺全身劇痛，好像每一個骨節裏都被砸了根釘子進去。他抖得如同風中的樹葉。就連抓槍的手也拿不穩了。
“快跑！”腦海中響起那個聲音。
“不……我可以先發製人！”葉雲飛忍著劇痛端起槍，朝著山羊胡開了一槍。
葉雲飛的手抖得厲害，雖然距離很近，但子彈隻擦著山羊胡的臉飛了過去，在他臉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
山羊胡笑了，他咧開嘴，臉上的傷口從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血淋淋的牙齦，看上去更加恐怖。
他繼續尖叫著：“給我……血！”
聲音驟然抬高，巨大的音浪震得葉雲飛眼前金星亂冒。
葉雲飛在混亂中又開一槍，這次遠遠偏離了目標，隻打在山羊胡旁邊石牆上，打得火星四濺。
奇怪，就算是小孩，距離這麽近也應該能打中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是槍出了問題嗎？
山羊胡怪笑著又靠近了些。
周圍一切忽然安靜下來，腦海裏又響起那個聲音。
“別緊張，我暫時屏蔽了你的聽力，抬起你的手，瞄準他左側大約三十公分的位置。”
葉雲飛心道：“偏左三十公分？那不就打偏了？”
山羊胡又靠近了些，他咧著血盆大口，葉雲飛都能聞到他口中的臭氣。
他開始加速後退。但對方緊追不舍。
“快開槍！”腦海裏的聲音催促著他。
葉雲飛咬牙朝著山羊胡左前方開槍。
山羊胡脖子上突然出現了個血窟窿，他那張開的大嘴開得更大，從傷口中流出黑紅色的血。
居然打中了！
腦海裏的聲音解釋道：“你的腦神經被他發出的巨大噪音影響，導致出現誤差，我讓你朝左開槍，可以抵消誤差。”
山羊胡倒在了地上，黑紅色的血在他身下蔓延，所過之處都冒起淡淡的白氣。
葉雲飛終於鬆了口氣，他手裏的槍正好打完了子彈，被他扔到了地上。
眼前煙火彌漫，之前的火勢已經蔓延到各處。
他想起那穿婚紗的女人，勉強撐起身子，想到她的身邊去。看看她還有沒有救。
幾根斷裂的柱子忽然砸下，橫在了他和她之間。柱子上的火焰竄起，落在葉雲飛身上，他連忙退了幾步，脫下衣服撲打火苗。
“快跑。”腦子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跑？為什麽又要跑？”葉雲飛覺得莫名其妙。
他還記掛著那個女人，便往她那邊看了過去，此時火勢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身上，點燃了她的婚紗，在熊熊烈火中，她的臉龐顯得聖潔了不少。
葉雲飛部分頭發已被烤焦，熱浪逼得他睜不開眼，他不得已繼續後退。
在火光中，他瞥到一個奇怪的景象——
山羊胡居然又站了起來。
這家夥的頸椎幾乎被打斷，頭扭向奇怪的方向，但他還是穩穩當當地站了起來。
他朝葉雲飛這邊轉過臉來，瞪視著葉雲飛。
他的雙眼凸出眼眶，白得發亮。
葉雲飛感到毛骨悚然——這家夥怎麽還沒死？他是妖怪麽？
山羊胡張開嘴，露出滿口尖牙利齒，？？怪笑。
“快跑！”腦海中的聲音再次催促，這次簡直是在喊叫了。
葉雲飛轉身就跑，但沒跑出多遠，他又折了回來。
“你在做什麽？！”腦中的聲音無比焦躁。
葉雲飛俯身抱起地上的嬰兒，這才往外跑。
腦中的聲音歎息道：“不要命了麽？為了個小孩子，你要把自己搭進去？”
葉雲飛顧不上回答，身後追兵已近，他慌不擇路地穿出那片廢墟，逃了出來。
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叢林。左手邊上有一塊牌子，上麵有中文，還有外國文字。
中文內容是：“北城古堡遺址”。
“給我！”身後的尖叫聲又響了起來。
葉雲飛覺得眼前一黑，但他奮力一躍，躍進一叢灌木，似乎避開了那聲浪。
後方繼續傳來那？？的怪笑聲，那笑聲似乎循著他逃走的路線追了出來。
“這混蛋怎麽這麽快！”葉雲飛險些絆倒。
腦中聲音提醒：“回頭再解釋，你快向右轉，右邊有條河，鑽進河裏順水流向下遊逃走！”
葉雲飛問：“有沒有辦法幹掉那家夥？”
“別廢話，要活命就聽我的，快跑！”
山羊胡的叫聲再次響起，這回離得更近。葉雲飛已經不敢回頭看，生怕會再看到對方那張猙獰的臉。
“不幹掉他，我就得死！”葉雲飛簡直要瘋了。
腦海裏的聲音沉默了，過了幾秒鍾後它才說：“好吧，你抵達河岸後，別急於跳河，先沿著河岸向上遊方向跑！”
身後尖嘯越來越近，葉雲飛顧不上問其他，轉身跑上河灘。
【作者有話說】我今天去商場買了根筆，買完之後去覺得鬧肚子，就去上了個廁所。剛解完，看到牆上有人貼了個條，寫著【要麽衝，要麽吃！】我想你這麽亂寫亂畫不對嘛，於是就拿過筆，在那句話後麵寫【這麽搞不行啊，沒筷子可怎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