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凶手是朱家人
他杜顏齊上輩子為了人間正義而活，也同樣為了人間正義而亡。好不容易再次擁有生命，卻是丟了初心，活得太自私自我，沒有考慮過身邊其他人的感受。
不談敖家人，就說對樓錦薇他就做得不該！
顧及他的身體狀況，這個家所有的壓力都背負在了樓錦薇身上，她哪怕再堅強也不過是個女子，總會有脆弱之時。
這是他的疏忽。
確實是他不該。
他活該挨罵。
他如今清醒過來，自然要為娘子分憂。如今他們這個家最急迫的就是銀子，他能想到的最快賺到錢的法子就是賣方子了。
可讓他把方子賣給福順酒樓，他又不願意。畢竟福順酒樓那位掌櫃他極其不喜，而且對方已經對他們展開了圍剿，這時候找上門賣方子，杜顏齊可拉不下臉。
他正思考著對策，盧二爺就上門了。
他與盧二爺隻有一麵之緣，但這位盧二爺那日的所作所為讓他印象極好。雖沒有深交，但杜顏齊覺得自己識人的本事不錯，在他看來盧二爺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腦子瞬間活絡起來。
與其將方子賣給其他酒樓，不如直接賣給盧二爺，還能做個順水人情。
後麵這些話他自然沒有明說，不過他所透露的，就讓盧二爺對他又高看了幾分。
“好！杜兄果然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我盧婧欣賞你！”盧二爺爽快道，“那福順酒樓出一百兩，我再加五十兩，兩個方子一共三百兩！現在就成交！”
盧二爺一招手，盧小六連忙抽出三張銀票放在他手中，盧二爺又直接將銀票遞給了樓錦薇，“嫂夫人這銀子你收下。”
樓錦薇瞧著這銀票，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收。
杜顏齊連她的手與銀票一起握住，“娘子拿著，有了這些銀子，我們能暫時緩解緩解債務壓力。”
債務二字，讓樓錦薇鬆動了。她點點頭將銀票收下，道了聲謝:“多謝二爺。”
盧二爺擺著手道:“這是生意上的買賣，可沒有道謝一說。”
樓錦薇笑了笑，“我去準備筆墨紙硯。”
杜顏齊雙眼不便，方子是杜顏齊口述樓錦薇著筆的。油淋小海兔的方子簡單，除了小海兔的處理外，沒有什麽稀奇的，但那熱鹵卻讓盧二爺驚喜不已，因為隻要有一鍋鹵湯那便什麽都可以鹵，不管葷素！
盧二爺笑了笑，光是那不同的鹵味都足夠他們東悅酒樓更上一層樓！
盧二爺不由喟歎:“這熱鹵真是奇了！”
杜顏齊笑道:“其實雞鴨豬肉等邊角料都能進鹵鍋，下水也能。”
“邊角料？下水？”
盧二爺還沒表示什麽，蕭小蔓便喊出了聲，那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嫌棄道:“那些東西怎麽能吃，多髒啊！”
杜顏齊沒有辯駁，隻是笑了笑，“很多東西都能吃，你們覺得不能，不過是偏見罷了，我說的那些隻要處理好了便是美味。”
蕭小蔓將信將疑，但盧二爺卻是雙眼一亮，“杜兄，怎麽辦，我都想請你去我家做廚子了！”
讓一個舉人做廚子這已然算是侮辱了，換做是別人早就把他們轟出去了，但杜顏齊卻笑了。
他眉頭一挑，用那雙灰蒙的眸子望向盧二爺，“二爺如果真有這想法，我也不是不能考慮，隻要這銀子到位了，一切都好商量！”
二人就這般對視了良久，盧二爺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杜兄果然有意思，我都有些後悔沒有早點結識杜兄了！”
杜顏齊也跟著笑:“盧二爺也夠爽快，杜某能認識你，也是榮幸。”
二人這一番下來，頗有些惺惺相惜。時辰不早了，杜顏齊幹脆留二人用膳，又讓麗蓉泡了一壺好茶，桃花樹下，與一知己品茗閑談，真真是人生幸事。
晚些時候，牛捕快上門了。
他看上去又累又興奮，唇角都幹裂了。
“杜舉人，老牛我幸不辱命！”
“來來來，先喝杯水。”聽他氣喘籲籲的，杜顏齊連忙遞給他一杯水。
牛捕快接過，牛飲一口，把杯子重重磕在桌上。他眼泛金光，大聲道:“找到了！我找到那個人了！”
砒霜是毒物，藥鋪醫館雖然有，但卻從不對外出售。他走訪了一圈終於在一家小藥鋪裏問到了消息。
牛捕快道:“朱四死的前一日有一個婦人去藥鋪買砒霜，那掌櫃的不願意賣，婦人卻拿朱家給他施壓。朱家在上津有權有勢，那掌櫃的得罪不起最終妥協買了二兩砒霜出去。”
找到了買砒霜的人，就能證明朱四的死根本就郭林無關。
牛捕快總結道:“凶手果然不是郭林！是朱家的人！”
看著杜顏齊那平靜的臉，牛捕快張張嘴，“杜舉人你早就猜到了啊！”
杜顏齊點頭勾唇，“我說過這是一個局，一個讓姚娘子心甘情願進朱家的局。”
牛捕快並不笨，聽他如此說，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串起來後便恍然大悟！
“朱瀚文瞧上了貌美的姚娘子，但姚娘子已經嫁做人婦，平日裏也鮮少出門，所以朱瀚文先打算從郭林那兒入手！邀請他去做工，又讓地痞流氓騷擾姚娘子，他再出手相救讓姚娘子對他感恩戴德。然後他們再誣陷郭林殺人，為了救郭林，姚娘子勢必會求上朱瀚文！到時候他提出讓姚娘子入朱家，就不怕姚娘子不答應！”
說到此，牛捕快已然咬牙切齒了，雙眸裏泛著凶光，“這個朱瀚文，為了貪圖美色還真是無惡不作！若真讓他得手了，姚娘子和郭林就都毀在他手裏了！真是惡毒！”
蕭小蔓聽得目瞪口呆，不由打了個寒顫，“咱們上津何時出了這般惡人？這也太可怕了！我們這些姑娘家往後都不敢出門了！”
盧二爺垂下眼眸，慢悠悠道:“這世間藏汙納垢的事兒多了，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這一句感慨說進了樓錦薇心裏，與她上輩子所見過的那些事兒相比，朱瀚文的所作所為還真隻是冰山一角。
“我現在就去抓那朱瀚文。”
牛捕快氣鼓鼓的，轉身要走，但步子又因杜顏齊的話而停了下來。
“沒用的。”
“為何？”牛捕快不解。
杜顏齊輕哂:“你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朱瀚文指使的，他便不會承認。那個買砒霜的人，最後會成為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