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隻是胃疼

  樓錦薇與杜顏齊成親剛過半月,他們之間雖然沒有感情,但這些日子的相處,杜顏齊的舉動讓樓錦薇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維護。


  那般小心翼翼的護著,三番兩次在關鍵時刻為她出頭,甚至還記得帶她回門……這些點點滴滴,讓樓錦薇一度有些淪陷在這樣的溫柔裏。


  可,今日,樓錦薇被猛然敲了一棒槌!


  牛捕快已然給他們講過朱瀚文的為人,而他的舉動亦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牛捕快費心將她拉出那個沼澤,她原本以為能馬上離開,可杜顏齊卻又自己主動走回去了!

  甚至還說“不礙事”!

  他為了案子,根本就沒有將她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罷,平日裏那親昵的稱呼,還有那些撩撥的話和舉動,都是假裝的罷!

  是啊,兩個陌生人被迫成了夫妻,他又剛剛清醒,心中不滿卻又無法和離,所以就努力製造一副夫妻和睦,舉案齊眉的假象!

  平日裏那些逗弄,都是他無聊時為自己找的樂子罷,看她不知所措,看她心慌意亂,他很開心罷!


  這個人純粹就是把她當樂子!

  樓錦薇的腦子裏嗡嗡作響,心裏更是疼得厲害。


  那種鈍痛,就像是有人在用一把生鏽的刀子緩緩的不斷的,來回的切割,一下一下,疼得她呼吸裏都泛著血氣。


  “你怎麽了?”


  姚詩畫被樓錦薇麵若金紙的臉色嚇了一跳,她虛弱得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她小心翼翼的扶住樓錦薇,焦急的問:“少夫人你可是哪兒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館!”


  樓錦薇搖頭拒絕,“我沒事,你別擔心。”


  “可是你看上去不太好。”


  樓錦薇垂下眸子,“姚娘子放心,我隻是胃有些難受。”


  姚詩畫:“……”


  她眼中閃過詫異,胃疼?少夫人的手明明是捂在心口的,胃疼的話不應該是捂住腹部麽?


  姚詩畫滿心疑問,但也是懂事的,明白樓錦薇的意思後,她幹脆就閉上嘴不問了,但她依舊攙著樓錦薇沒有放手。


  被姚詩畫一打岔,樓錦薇腦子裏那些紛雜狂亂的情緒也漸漸平複下來,她若無其事的垂下眸子,但那雙眸中原本閃爍的星光卻在此時此刻一點點暗淡下來,隻剩下一片冷寂,和複仇的瘋狂。


  大堂裏,朱瀚文慢條斯理的揉著自己的手,斜眼睨著杜顏齊,輕哼一聲,“怎麽回事,堂堂杜舉人,杜家大少爺現在是官府的走後了?還跟在一個捕快身後?怎麽,幫著破案縣衙給你錢啊!”


  “不是罷杜顏齊,你都已經落魄到這份上了?”


  朱瀚文的語氣誇張,但卻帶著滿滿的嘲諷。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貶低杜顏齊,故意要將杜顏齊踩在腳下!

  可杜顏齊不怒反笑,還大方的承認了,“沒錯,我還真缺錢。畢竟身上還有一大筆外債要還呢,我日子不好過,隻好來找點新的賺錢思路了。”


  朱瀚文眼珠子轉了轉,咧嘴一笑,“本公子給你提供一個賺錢思路如何?”


  說著他眼神往外飄了飄,落在樓錦薇身上滿臉垂涎。


  與他四目相對,樓錦薇厭惡的蹙緊眉頭,但卻沒有挪開目光,反而惡狠狠的瞪回去。


  樓錦薇生了一雙杏眼,平日裏都水盈盈的。這般生氣,眼裏更像是亮起了兩簇悅動的小火苗。


  她這般生動的模樣,讓朱瀚文更興奮了,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那模樣更加猥瑣了。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沒安好心,牛捕快甩了他一個眼刀,“不如何,收起你那些壞心思!而且杜舉人幫官府辦案,官府自然有獎賞,用不著你操心。”


  朱瀚文嘁了一聲,“官府的獎賞,五文還是十文呐?養得起你那貌美的小娘子麽?”


  杜顏齊微微一笑:“我們夫妻二人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他話音一轉,直接岔開了話題,“朱公子,姚娘子為什麽來求你?”


  他問得很是突然,朱瀚文下意識道:“還能做什麽,當然是救她相公咯!”


  說完他便意識到什麽,垮著臉抿直了嘴。


  杜顏齊又問:“門房說死者朱四覬覦姚娘子,他有沒有對姚娘子做過什麽?他是什麽時候跟郭林發生衝突的,這件事發生多久了?”


  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但朱瀚文卻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張口,顯然是打定了主意不回答。


  杜顏齊蹙了蹙眉,又沒忍住嗤笑道:“看來朱公子你是打算裝傻到底了,沒關係我可以去問姚娘子。姚娘子也是當事人,想必她比你這個少爺更清楚細節。”


  “嗬。”朱瀚文冷笑,“杜舉人不是厲害麽,不是要幫官府破案麽,那就別問我,自己去找線索。”


  “你!你這簡直就是在妨礙公務!”


  牛捕快被朱瀚文的態度氣得夠嗆,撂著袖子就想打人,但被杜顏齊製止了。


  杜顏齊拍拍牛捕快,“別急別急,跟這麽一個混不吝沒必要置氣,多掉價啊!”


  牛捕快看他一臉平靜,還有心思調笑,腦瓜子嗡嗡的,“杜舉人你都不生氣?”


  杜顏齊挑眉,“有什麽好生氣的。”


  他的心態確實平和,上輩子他在警局見過審過的犯人數都數不清,各種各樣脾氣的都見過,比朱瀚文更賤,更欠揍的也有很多,所以他早就被磨煉得心平氣和了。


  灰蒙的雙眸凝著朱瀚文,杜顏齊勾勾唇角笑了,“朱公子,你們一口咬定朱四是失血過多而亡,但實際上,他真正的死因是中毒。砒霜你知道罷?”


  “誒?”牛捕快喊了一聲,他不懂杜顏齊為何將這麽重要的事情說出來。但看著他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又乖乖閉上了嘴。


  “那又如何?”


  杜顏齊耳朵動了動,全神貫注的聆聽著周圍的動靜。朱瀚文的聲音很平靜,仿佛是聽到了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可聽到朱瀚文的下一句話,杜顏齊眯了眯眼。


  “就算死因跟我們說的不一樣,但凶手就是郭林沒錯。他好幾次來上工的時候手裏都提著藥包,鬼知道裏麵放的是不是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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