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繳財政大權
杜顏齊的話總是特別動聽,每一句都能讓人心情愉悅,這次也不意外。
樓錦薇的態度不知不覺又柔和了幾分,她在杜顏齊身邊坐下,將一個東西放到他手裏。
“這是,”杜顏齊顛了雕,笑容瞬間綻放,“喲,娘子厲害啊,賺了不少,這錢袋都滿了。”
“都賣光了。”
樓錦薇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與他細說了一番,又補充道,“你的油淋小海兔格外受歡迎,聽說賣光了還問我明日有沒有。”
杜顏齊眉眼彎彎,由衷誇道,“娘子可真棒!這是給你的獎勵。”
他說著把錢袋又塞回了樓錦薇手裏,惹得後者不解,“給我做什麽?你是當家人,銀子該你拿著。”
“不不不。”杜顏齊搖頭,“咱們家當家做主的人是娘子你,對內對外我都聽你的。家裏銀子自然要你拿著,平時給我幾個銅板零花就行了。”
“我?”樓錦薇指著自己,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話。
母親從小便告訴她,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在夫家一切都是聽相公的,更是不能忤逆婆婆。
她雖然不覺得完全對,可這也是所有出嫁姑娘該遵守的。
她斟酌著問:“這是何意?”
杜顏齊解釋說:“你我雖然是夫妻,但你也是有思想,有尊嚴的個體,並非是我的附庸,所以你想說什麽想做什麽都可以。你想要出門做生意,我不攔著,你想要在家做悠閑的少夫人我也樂意,隻要你自己高興。咱們以後有事可以像之前這樣商量著來,我對你不會有半分的強迫。”
樓錦薇的心情隻能用震驚來形容,此時此刻,她甚至不知該如何開口。
杜顏齊的話已然顛覆了她所有的認知,她震驚的同時卻也由衷的欣喜。
她感受到了杜顏齊對她的尊重,並不是隻將她當成一個可以予取予求的妻子。
她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平複,“你說得都是真的?”
“當然。”杜顏齊點頭,又指了指樓錦薇手中的錢袋道,“家裏的財政大權可都歸你管了,我若是沒有說到做到,娘子完全可以把我趕出去,讓我餓死街頭,或者凍死我。”
原本的感動在最後這一句裏又被消磨了大半,樓錦薇一拍他的手,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既然這樣,那你明日就出去擺攤吧,早日把杜家欠下的債都還完。”
樓錦薇原以為他會滿口答應,卻沒想杜顏齊搖頭拒絕:“明日不去。”
樓錦薇瞪眼,“不是說好……”
“明日你也不去。”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杜顏齊打斷,弄得她更加莫名了,“為何?生意不做了?你不是也看到了麽,咱們這生意不錯,放棄了多可惜。”
杜顏齊拉住她的手笑得眉眼彎彎,“並不是放棄,而是明日休息一天,你陪我去個地方,我們或許還能談成另一筆生意。”
樓錦薇已然完全糊塗了,忍不住抱怨,“你這人怎麽一會兒一個主意!”
杜顏齊非但不收斂,還嬉皮笑臉的晃晃他的手,“娘子你就說陪不陪我去嘛!”
“不陪!”樓錦薇抽回手,堅定拒絕。
“那你就不怕我這瞎子瘸子磕著碰著麽?”
“不怕。摔斷了另一隻腿就躺床上,挺好的。”
杜顏齊嘴一癟,眼角都哀怨起來,“娘子你好狠的心呐!”
雖然放下了狠話,但翌日杜顏齊出門時,樓錦薇還是陪在了他身邊。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副奇奇怪怪的東西,雙手架著居然能自由行動,亦不需要人攙扶了。
樓錦薇對那東西產生了強烈的好奇,“這是何物?”
杜顏齊說:“拐杖,我昨日讓木頭給我做的。”
“拐相不是這樣的!”
樓錦薇不信,她所見過的拐就是一根雕花的木頭,並非像杜顏齊手中這個,上頭寬寬下頭尖細,長短更不對,杜顏齊手中這副甚至都已經與他的肩膀持平!
杜顏齊耐心解釋道:“你說的那也是拐,與我這個名字相同,功用其實也一樣。不過那種隻適用於兩隻腿都能動的,而我手中這種,則更適合我這樣斷了腿的。有了這個我便不用整日我在床上,下床尿尿都要人扶來扶去了。哪怕你們都不在我身邊,我也不用擔心自己尿炕。”
樓錦薇:“……”
她瞧出來了,東西是好東西,但從杜顏齊嘴裏說出來,那就直接變了味兒。
一點兒都不中聽!
樓錦薇轉移話題,“我們去哪兒?”
“去找個木匠。”杜顏齊回道,“我有些東西想做,但木頭的木工活不夠精細做不了,隻能另找他人。恰好木頭認識一個,就在咱們真上津的圓月灣,咱們去找找。”
作為土生土長的上津人,樓錦薇自然也知曉圓月灣,哪裏有離他們上津府最近的一個村子,哪怕是走路過去也不過半個時辰。且圓月灣臨海,村裏多漁民,碼頭上許多海貨都是那裏的村民送過來的。
敖木已經牽著牛車等在門口了,老實話少的男子垂眸站著,渾身都透著沮喪。
“少爺少夫人,木頭沒本事隻弄來了牛車。”
杜顏齊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沒事,不用走路就已經是大幸運了。”
言罷他歡歡喜喜的自己摸索上了牛車,還不忘招呼樓錦薇,“娘子快來,咱們坐車去,這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如果娘子覺得木板太硬,也可以坐在我腿上!”
她是瘋了才會坐到他腿上去!
樓錦薇腹誹了一句,爬上牛車在杜顏齊身邊規規矩矩的坐好,還不忘叮囑他,“若是坐不穩你就拽著我,可別摔下去了。”
杜顏齊聽後從善如流的將她抱住,還嘻嘻一笑,“娘子放心,我已經抱好了。”
樓錦薇:“……”就頭疼。
牛車雖慢,但卻很穩,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春風帶著路邊的花香拂過來,倒是讓樓錦薇心中多了幾分愜意。她近乎貪婪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仿佛下一次再也見不到般。
她已經許久沒有像今日這般出來走走了。
上輩子去京城後,她便被樓雨晴幽禁,關在暗無天日的屋子裏整日受折磨,後來有幸出逃,也忙著逃命根本就來不及看清周圍的一切。
直到她死,她都未能真正看過京城的風景。
這輩子醒時她病著,病未好又要出嫁,每日都在折騰,未曾好好的休息過。
“少爺,少夫人,前麵不遠處就是圓月灣了,過了那棵大榕樹,我們就到了。”
敖木話音落,前方就傳來一陣追逐聲,一個小孩兒從遠處衝了過來,後麵還追著五六個大人,一個個手持武器,嘴裏還不斷囔囔著,“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