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坦白

  不過這兩位的車技是真的帥,畢竟都是頂尖操作,雖然傅時鄔略微遜色了傅時衿幾分,但對於觀眾席的隊員們來說……


  看自家隊長和大佬比賽也是一場視覺盛宴啊。


  傅時衿抿了抿唇,指尖纖長白皙,無意識的摩挲著黑色方向盤,緋紅的唇微勾,漫不經心的將油門踩到底,速度有一次加快不少。


  這倒是給了身後的傅時鄔平白無故的壓力。


  他到現在還被傅時衿這個親生妹妹就此吊打呢。


  一年前是這樣,沒想到過了一年時間,還是這樣。


  不過傅時鄔並不覺得難堪,有個如此優秀的妹妹,他也覺得很驕傲。


  就是這個妹妹不是怎麽願意承認他這個哥哥。


  傅時鄔想到這裏,臉色微不可查的冷了一瞬,不過賽車的時候他不喜歡分心,一貫都是將注意力全神貫注的放在前方的。


  他沒在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轉眸看到正擺動方向盤準備側彎的傅時衿身上時,他不否認自己那一瞬間的心情有些愉悅。


  很快,他也加快速度,麵無表情和傅時衿生死博弈起來。


  兩人的速度誰也不讓誰,惹得觀眾席一陣喧嘩,畢竟這兩位大佬是真的猛啊。


  結束之後,顧忘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觀眾席站起來來到二人身邊,他鼓了鼓掌,臉上含笑,俊逸的視線打量兩人,“行啊你們倆,都有進步。”


  他再怎麽說都是俱樂部的老板,也不至於什麽都不懂,就是技術差了點,但平時還是挺喜歡賽車的。


  傅時衿輕輕應了聲,而傅時鄔則是隨意用袖子擦了擦滿頭的大汗,然後有氣無力的靠在顧忘身上,“和衿衿賽車可把我緊張死了,果然,還是碾壓我。”


  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超過她,且傅時鄔隱隱覺得,那速度並不是傅時衿的極限。


  她對他還有所保留,或許到了國際大賽那一天,她才會把自己真實的實力展現出來。


  他兀自在心裏歎了口氣,片刻之後,顧忘反應過來,滿臉嫌棄的一把將傅時鄔推開,聲音都透著遠離的意思,“去去去,一身的臭汗味,難聞死了。”


  傅時鄔理不直氣也壯,“你還嫌棄我?”說罷他湊近聞了聞顧忘身上的味道,然後眸光微閃,調侃道:“這又是那個妹妹送給你的香水啊?這次好歹還有品味了一點。”


  顧忘身邊妹子多是眾所周知的,他對妹子也好的離譜,畢竟有錢,有什麽要求基本上用錢就能解決。


  而且他很不理解,傅時鄔這個好兄弟為什麽對妹子避如蛇蠍的,難道他這輩子都不打算談對象了?

  妹子香香軟軟的多好啊,真是不知道,那麽清心寡欲做什麽?

  現在還開始調笑他了。


  登時,顧忘略有些嫌棄的將傅時鄔推開,“是妹子給的又怎麽樣,你有妹子送給你香水嘛?你沒有。”


  不動聲色的炫耀一番之後,顧忘冷哼一聲,似乎對傅時鄔這樣的寡王十分不屑。


  傅時鄔麵無表情給了他一個大逼兜之後,還沒等顧忘還手,就聽見傅時衿道:“再來一把嗎?練練手感?”


  幾人視線一轉,入眼便是傅時衿在夕陽下的影子,烈焰的暖陽將她的影子拉長,就連那張驚豔絕倫的雪顏也染上一層朦朦朧朧的微光。


  她冷然的目光似乎波瀾不驚,兩人的舉動也沒引起她半分的情緒波動。


  傅時鄔對她的反應挺失落的,但卻想到自己之前,是如何對待傅時衿的。


  長達一年時間的冷落,就連剛才也沒顧及到她的感受就旁若無人的和顧忘開始聊天。


  她這是已經習慣被忽視了嗎?

  還是說,他在她眼中本來就是一種目中無人的角色,所以做出這些舉動,傅時衿覺得很正常?

  但他方才,不是故意的,本來不知道如何找話題,才借此機會靠到顧忘身上緩解尷尬。


  他是真的想和傅時衿處好關係,隻是目前貌似一直在熱臉貼冷屁股罷了。


  他一直想緩解他們之間的關係,可傅時衿對此好像並不怎麽熱衷。


  搞得現在關係一直僵持在這,誰也沒有挑明的意思,哦不,或許傅時衿根本沒想過挑明,畢竟她根本不在乎自己。


  到了現在,他這個親哥哥可能連普通朋友都不如。


  意識到這一點的傅時鄔,整個人都快emo了,他略有些委屈的應了一聲,“那就再來一局,小爺今天有的是時間,可以一直陪你練。”


  即便是心裏委屈,傅時鄔嘴上還是要強的,不會說太狠的話。


  傅時衿沒忍住側過眸打量了傅時鄔一眼,“再來兩把就行,我家裏還有點事。”


  傅時鄔倒是更不爽了,不過他不想在傅時衿麵前表現出來。


  他心底冷了一瞬,臉上卻還是裝成往常的樣子,“好,待會我順便送你回家,這裏不好打車。”


  這就是個借口,就算不好打車不能叫車嗎?他隻不過想借這個機會送傅時衿而已。


  傅時衿出乎意料的沒拒絕,她點點頭,之後神情散漫,手上拿著車鑰匙,繼續朝著之前那輛車走去。


  傅時鄔臉色驚喜了一瞬,之後回過神便去了車內,兩個人又痛痛快快的比了兩場。


  之後便是傅時鄔送傅時衿回家的時候,顧忘也跟在身後,就坐在車後座。


  說實話,這難得讓想要挑明的傅時鄔變得局促了不少,但再怎麽樣好兄弟也是自己人,說實話沒什麽不能說的。


  就是一想到之前自己是如何冷落傅時衿,沒有盡到一個做哥哥的責任時,就覺得有些羞愧罷了。


  他正打算找機會開口,傅時衿似乎意識到什麽,提前開了口,她聲線透著微啞,聽起來有些冷淡,“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顧忘有些詫異的抬起頭,而傅時鄔也似有所覺,轉眸看向坐在副駕駛上,身穿純色針織衫的女生。


  傅時鄔滿臉疑惑,他明明還沒問出口,傅時衿怎麽會知道他想說什麽。


  雖然以她的智商,能看出來自己的異樣也挺正常的。


  但實話實說,也不至於連他想說的內容都看出來吧?


  顧忘也透過前視鏡不動聲色的觀察傅時衿的情緒,但遺憾的是他並未看出什麽。


  冷心冷情的人,有時候情緒也深的離譜。


  說的或許就是傅時衿這樣的人。


  車內一時間寂靜無聲。


  冗長的安靜之後,傅時衿措不及防開口說話,“你現在想說的,無非就是怎麽和我緩和關係,因為之前的一年時間,你覺得對不起我,所以你後悔了。”


  傅時衿抽空看了身旁正在開車的傅時鄔一眼,他並未說什麽,隻是習慣性的表現出沉默。


  傅時衿勾了勾唇,眸底平靜無波,言語之間好像在心情愉悅的說今天天氣很好,她緩和聲音,隨後一字一句道:


  “但我覺得你們做這些全都沒必要,因為我不是你們的妹妹,你妹妹早在來傅家的第二天就死了,我隻是一抹魂魄。”


  盡管現在說這些,太讓人難以置信。


  但她實在不想和這幾位有什麽交集,況且這小奶狗一直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遲早有一天他會心軟,與其這樣,還不如趁早把話挑明。


  至於這具身體,原主已經死了,她繼承了,那麽即便是這幾位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也不能剝奪。


  傅時鄔似乎很不可置信,他扭過頭,眼球深處似乎緩緩蔓延出來紅血絲,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笑了聲,“你在說什麽呢?”


  他在用凶狠的視線質問她。


  傅時衿覺得挺好笑的。


  她言語犀利,甚至直接的不能再直接,“說實話,這個親生妹妹,你們隻見過一麵,就是她剛進傅家的時候,紮著麻花辮,神情小心翼翼,局促不安。”


  傅時衿回憶起那天的事情還覺得,原主是真的挺可憐。


  她甚至頗為悠閑的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味的道:“按理說應該沒什麽感情啊,怎麽現在如此難以接受?”


  甚至還是帶著幾分調笑和諷刺的,她就是這麽冷血的一個人。


  傅時鄔似乎還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奇異的事情發生?”


  傅時衿徐徐吐出一口氣,“說實話,也不用這麽難以接受,畢竟就算是你們的親生妹妹沒有死,也會被那個傅音音活生生逼死,畢竟不是誰都能從她手中逃脫的。”


  傅時鄔聽著這段始終沒帶語氣的話,平平淡淡的言辭傳入他耳中。


  他腦子裏突然浮現傅音音的身影,還有那份文件,上麵寫的全都是傅音音刺殺傅時衿的次數。


  是啊,傅時衿隻是一個剛從鄉下來到城裏的小姑娘,怎麽可能能從傅音音花高價雇來的殺手手中逃脫呢?

  這無論怎麽樣,都是不可能的事。


  虧了他們,多虧了他們,給了傅音音那麽大的權利,一味的偏寵她,才能讓她對傅家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動手。


  可不就是他們的錯嗎?自始至終都是。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腳踩刹車,跑車急促的停下,十分激動的看向傅時衿,“那她呢,怎麽死的?”


  傅時衿知道他問的是原主,她心情其實挺複雜的,“在第一天,就被傅音音雇來的人殺了。”


  她滿懷期待的從鄉下來到城裏,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城市的繁華之處,在見到自己真正的家人時,第一眼接觸到的便是鄙夷不屑的情緒。


  甚至還有傅音音明裏暗裏的排擠。


  死的時候,眼底甚至還有不甘,不過這些沒誰知道。


  現如今,傅時鄔知道了,顧忘也知道了,可能沒過多久,傅家人全都知道了。


  傅時衿打開車門,直接下了車,她借著沒關閉的車門冷聲警告車內的兩人,“今天這件事,僅限於你們倆和其他三個知道,若是走漏風聲,我出了事,你們也會跟著出事。”


  就算這件事被爆出去,估計高層那邊,也不會有人對她有企圖,因為她能帶來的價值太多了。


  雖然魂穿是個謎,但目前看來,人類似乎沒有研究這些的必要。


  傅時衿正準備離開,就被傅時鄔冷聲嗬斥,她停了腳步,傅時鄔道:“我親生妹妹…她是怎麽死的?”


  他說這話時,聲音隱隱都發抖,但傅時衿卻沒什麽同情的情緒。


  她實在不知道,為什麽要去為一個隻見過一麵的人傷心,即便那人和自己有血緣關係。


  甚至覺得,傅時鄔這種情緒是有些虛偽的,浮於表麵的。


  不過人家再怎麽說也是傅時衿的哥哥,知道殺人凶手是誰,也是有必要的。


  她紅唇輕啟,聲音不緊不慢,帶著從容的冷意,“傅音音,你們家那個假千金,怎麽樣?驚喜嗎?”


  顧忘在旁邊暗示傅時衿暗示的眼睛都快抽筋了,姑奶奶,您就別再紮心了。


  他還真沒見這大少爺哭過,現在都快哭成淚人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他看傅時鄔才是吧。


  雖然這個消息確實有些天方夜譚,甚至不可思議,但眼下,他們好像不得不信這個東西。


  這麽一來,傅時衿的能力也有了解釋。


  一直在鄉下生活著的人,就算再怎麽天才,沒有經過正式的培養,頂多成績好一點,再怎麽樣都不可能特喵的跨到國際去吧?


  直接拿了個國際冠軍,這誰頂得住?

  這麽一解釋,也確實合理了。


  不過傅時鄔看起來是真的接受不了,但不是好兄弟我說你,你這醒悟的也太晚了吧?

  現在才覺得愧疚,可你妹妹已經沒了啊,還是你疼了十幾年的假妹妹給害死的。


  這麽戲劇性的發展,是顧忘真的沒想到的。


  傅時衿走之後,傅時鄔才徹底爆發,他痛哭出聲,甚至一直去回想,當初傅時衿第一天剛來傅家的樣子,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似乎從未關注過之前的傅時衿,說實話,如果他的妹妹沒有像眼前這個傅時衿如此優秀,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下人,他真的會放棄音音,更寵她一點嗎?


  得到的答案顯而易見,但就是這樣,才更讓傅時鄔感到心悸,他到底是有多眼瞎,才沒有早點看清傅音音的真麵目。


  才讓他的親生妹妹遇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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