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異卵雙胞胎

  待到傅時衿從州長府離開,回到顧家之後,顧家除了顧許姒一群人看她的目光都是玄乎的。


  能打過國際賽亞軍李刃,能麵無表情把李家家主氣死,懂醫術,知進退,這樣的人,怎麽也不像間諜吧?


  他們現在才開始懷疑,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趙管家看錯了呢?


  顧家夫婦略有些鬱悶的看向趙管家,但他臉上卻是渾然不知的茫然,他此刻也知道了賽場上發生的事情。


  傅時衿這個一直被他懷疑的人,不僅救了顧家,還幫顧家奪得家族大比冠軍。


  這一番動作換作以往都可以被當成顧家的大功臣來對待了,如果不是之前傅時衿有可疑的行徑,恐怕他們這個時候,早就準備東西慶功了。


  顧許姒對父母的複雜想法毫不知情,她隻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贏了冠軍。


  她雙手攀附著顧夫人的手腕,動作似乎都在彰顯她臉上的迫不及待,她語調帶著撒嬌,“媽,今天我們可得好好慶祝一下,衿衿得了第一唉!”


  原本看到李刃,他們心裏多少沒什麽希望的,但傅時衿好歹也打敗過曾經的冠軍,李刃這個亞軍自然也不在話下。


  是他們多慮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傅時衿根本就沒見過那個國際賽冠軍,甚至對他的事聞所未聞,隻是用來當借口的時候,正好搜到了他的照片罷了。


  傅時衿從門外進來時,客廳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顧許姒的最為顯眼,澄澈明淨的眸子亮晶晶的,抬眼間將眼底的歡喜暴露的幹幹淨淨。


  傅時衿臉上的神情鬆動片刻,原本略有些冷淡的眉目染上幾分溫色,挨個打過招呼之後。


  顧夫人直接朝她招手,“小傅,快過來。”


  傅時衿略有些僵硬的走上前,誰知顧夫人率先揉了揉她的腦袋,烏黑發頂上溫柔的觸感不似作假,傅時衿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


  但很快便被顧夫人接下來的話轉移注意,“我和許許給你準備了個慶功宴,就在今天晚上,我親自下廚,慶祝你奪冠。”


  這有什麽好慶祝的。


  傅時衿視線看向一旁的顧許姒,但一群人似乎興致格外高昂,她也沒掃興。


  說是慶功宴,其實籠統也就隻有顧家的一群人和傅時衿。


  並沒有請過外人。


  慶功宴上,也確實是顧夫人親自下廚,一桌的菜品看的人眼花繚亂,甚至為了助興,還拿了幾瓶紅酒上桌。


  顧夫人在倒酒時,下意識略過顧許姒,“許許還小,就別喝酒了。”


  得來的是她一眼蘊含不滿的怒瞪,十分生動,不過顧夫人壓根沒理會。


  她停在傅時衿身前,正猶豫要不要倒時,傅時衿將酒杯放在她麵前,嗓音清冷道:“我酒量還可以,倒點吧。”


  顧夫人臉上染笑,醇厚的紅酒落入玻璃酒杯中,顧夫人隻象征性的道了點,隨後便坦言道:“小孩子還是少喝點。”


  酒杯裏的紅酒少得可憐,顧許姒卻看著眼饞,她還沒喝過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麽味道呢?


  傅時衿抿了抿唇,無視顧許姒的求助,半分都不留情,修長瓷白的指尖無意識的捏著紅酒杯,輕微搖晃裏麵的酒液。


  傅時衿身姿搖曳,複古紅色的大衣更襯得她性感嬌豔,配上冷淡淺陌的神情,慵懶禁欲,是大多數男人都會為之心動的。


  顧許姒索性轉移目光,專心致誌將視線放在麵前的菜品上。


  顧夫人還特別有儀式感的端起紅酒杯,站起身道:“慶祝小傅得到冠軍,我們碰個杯。”


  在場的幾人站起身,傅時衿無意識的用指尖摩挲幾下酒杯,旋即和眾人一起碰了個杯。


  隨後便將酒杯裏的酒液一飲而盡,她眨了眨瀲灩的狐狸眼,眸中迷惘一閃而過。


  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原本正是開心的時候,傅時衿將手中的酒杯放下,語氣除了平時的疏冷,又多了些迷醉,“我想辦的事已經辦好了,大概明天便會回京都。”


  這個消息來的措不及防,在場眾人皆是愣神片刻,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傅時衿身上。


  趙管家首先想到的便是,如果傅時衿這麽早就走了,她不貪圖顧家的東西了嗎?


  趙管家心中對傅時衿的懷疑還未曾打消,不過這個時候該主人家發言,他此時說話不合適。


  趙管家滿含期待的看向顧夫人,結果顧夫人聽見,反應確實很大,但卻和他預料中的完全不同。


  隻見她略有些親密的挽起傅時衿的手腕,隨後臉上帶著惋惜,就連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語氣,“小傅,不在待幾天嗎?這麽早就走啊?”


  這話完全在趙管家的預料之外,傅時衿微不可察的咬著腮幫子旁的軟肉,“不必了,我在京都還有其他事要辦。”


  獄京獨立一城,位置就在京都一側,與S洲的交界處。


  但有些人卻大多數都在京都不問世事。


  隻等她的傳召。


  這一年獄京發展迅速,多少人哭著求著就為了與獄京合作。


  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獄京的主子常年不出現,甚至懶得管理這麽大的一座城,就算獄京內部的人想動什麽手腳私自合作,也需要獄京主人的同意才是。


  因此,一群人對獄京之主是又愛又恨,卻每個人都想巴結她。


  這次獄京之主重新出山,又會掀起一陣風浪。


  為了防止獄京成為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她得提前做好準備才是。


  她要誰都動不了,誰動誰死。


  眼底浮現一抹乖戾,嘴角勾起森涼的弧度,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她拒絕了顧家夫婦的挽留,和顧許姒道別時,顧夫人和顧先生略有些擔憂的上前詢問:“你怎麽回去,訂好機票了嗎?”


  顧夫人越想越覺得不安,她來的時候就是跟著許許來的,這幾個吃飯睡覺全在顧家,身上有沒有錢還不知道。


  萬一她性子倔強沒有錢能訂票,豈不是要孤身一人孤零零的在外麵飄蕩。


  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到京都呢。


  她眼底似有憐惜,“不然就直接讓趙管家送你吧,反正私人飛機也就這一個用處。”


  趙管家瞪大了眼睛。


  夫人!您看清楚,她別有用心啊!


  但顧夫人似乎並未接收到來自趙管家的訊號,甚至是直接無視。


  傅時衿視線投擲在趙管家身上,眉間雲淡風輕,音色慵懶,“不必,有人接我。”


  顧夫人更是認為這是傅時衿一時逞能說出來的話,她在S洲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可能會有人來接呢?


  越想越覺得傅時衿可憐,據她女兒說,這孩子的父母也不疼她,隻有幾個哥哥對她好點。


  眼看著馬上就要過年了,她那幾個哥哥總不能這個時候跑來S洲接她?

  還不如就這麽坐著他們顧家的私人飛機回京都。


  傅時衿略有些無奈,但卻不忍心拂了顧夫人的好意,隻得說實話,“還有三分鍾。”


  顧夫人有些懵,站在她身後的顧許姒也是一臉茫然,“你說什麽?”


  顧家自然是有停機坪的,不然私人飛機在哪裏降落。


  傅時衿漫不經心的解釋:“還有三分鍾,接我的人就要到了。”


  她轉身領了一群人去了私人飛機可以降落的天台上,三分鍾已經到了。


  不多時,略顯嘈雜的轟鳴聲傳來,一架刻著特殊標誌的飛機自上而下降落。


  待到安穩落地時,傅時衿側目而視,視線淺淡,緋紅的唇輕啟,“既然人已經來了,那我就先走一步。”


  顧家三人還有些呆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傅時衿說完那句話之後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飛機走去。


  飛機上下來兩個人,身上是特殊的純黑製服,胸口上所繡的圖案與飛機上的圖案完全一致。


  是個銀色的,常開不敗的鳶尾花。


  下來的兩人腳步十分輕快,令人幾乎察覺不到聲響,像是訓練有素,身上還帶著淩厲的殺氣。


  全程目不直視,卻對傅時衿十分恭敬,仿若麵前這人是他們的天神。


  直到兩人走後,顧許姒才回過神來,恍惚道:“所以衿衿是能一個人來S洲的。”


  她本來還以為傅時衿一個人來這裏會很危險,但腦中卻下意識浮現那兩個渾身煞氣的男人的身影。


  好像……也沒有那麽危險?


  她腦中思緒萬千,身旁的顧家主卻言辭犀利,一下子找到重點,“那兩個人不簡單。”


  那麽重的煞氣,身手肯定絕非尋常人能比。


  就算是他見過一些大人物身邊的保鏢,和這兩人也是不能比的。


  或者說是絲毫沒有放在一起比擬的必要,那兩人估計都可以完全碾壓了。


  顧家主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趙管家,“剛才那個鳶尾花,畫下來樣子,讓下麵的人查一下是哪家的。”


  不僅他從來沒在S洲見過,用鳶尾花當做標誌的家族更是聞所未聞。


  趙管家輕聲應下。


  雖然夫人被小姐的同學給俘獲了芳心,但好歹先生還是正常的。


  起碼知道叫人來查傅時衿的出處。


  但下一句話,就徹底讓趙管家的幻想破滅,“如果查到這個家族要對衿衿不利,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傅時衿本來隻是一個小家族的人,在家裏也不受寵,可以說除了能力,她沒什麽值得別人盯上的。


  萬一被有心人一直控製那就麻煩了。


  顧家主雖然表麵上一派嚴肅,對待傅時衿沒那麽熱情,可還是很喜歡這個小姑娘的。


  再怎麽說,也幫了顧家一次,他們也是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顧許姒聽到這句話,在原地蹦噠了幾步,歡呼道:“爸爸威武!”


  她也害怕那群人會對傅時衿不利。


  畢竟看起來就很害怕的樣子。


  回頭還是問一下傅時衿,有沒有人逼她做過什麽吧。


  傅時衿沒回京都,直接去了獄京總部,骨節分明的指尖修長瓷白,下意識摩挲尾指上的銀白色戒指。


  栩栩如生的鳶尾花被盡數封存在素白的戒指內,明明不是豔紅的,卻唯是戒指上的一抹亮色。


  她眼底閃過星星點點的碎光,待到下飛機時,一群人正站在富麗堂皇的大門前。


  其中沈默棲站在首位,她深邃如濃墨的眸底難得染上幾分溫色,嘴角勾起,見到傅時衿時,笑意更深。


  沈默棲身後兩側還站著兩個長相美豔的女人,一舉一動皆是旖旎風光,伴隨著誘人犯罪的惑,愣是讓在場早就為她們癡迷道男人吞咽一口口水。


  這二位自然也是傅時衿的得力屬下,同時也是異卵雙胞胎姐妹,不過長相美豔,偏屬於一個類型。


  一個叫覃瀲,一個叫覃迷,不過個個卻都是性情狠辣,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這副模樣就是專門為了讓外人放鬆警惕來的。


  覃瀲見到傅時衿時,臉上妖冶的笑明顯真實了許多,甚至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可算是把戒指拿回來了,不然我都以為,你這一年練得身手全都是小孩子過家家。”


  傅時衿嗤了一聲,肆意的挑了挑眉,“我看你像小孩子過家家。”


  覃瀲臉上沒什麽情緒,聞言隻是漫不經心的撇了她一眼,哪怕麵色如何妖媚,嘴上卻說著不饒人的話,“你其實不回來也行,我們仨管的挺好,你走這麽久了,獄京不是也沒亂?”


  回來還要平白無故的分權。


  覃瀲默默在心中吐槽。


  一旁的姐姐覃迷神情冷下來,聽到這句話,立刻厲聲訓斥,“阿瀲,別不懂規矩,誰才是真正的主子,別忘了。”


  當初是傅時衿救的她們兩姐妹,她們也是傅時衿手把手教出來的,斷不能忘恩負義。


  覃瀲似乎覺得很無趣,她隨便幾句敷衍過去,“開個玩笑嘛,我當然知道這獄京是誰的,也絕對不會背叛主子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什麽,不過她情緒掩飾的太快,令人分辨不清。


  傅時衿剛回來,不想應付這些,隻是意興闌珊的斜睨著沈默棲,聲線散漫清冷道:“帶我看一下獄京的近況。”


  沈默棲點了點頭,兩人緩步走遠。


  覃迷臨走前,不忘看覃瀲一眼,音色冷漠,全然沒有對親生妹妹的溫柔,“別把一手好牌打成爛泥。”


  這是忠告,更是警示。


  傅時衿不是那麽簡單的人。


  覃瀲更鬥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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