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跑不了的

  真實原因亓星領隊自然不可能告訴她,隻是唐突而過,沒有具體說明原因。


  他們怎麽可能好意思說的出口。


  又過了幾天後,逮捕洛忽晚的計劃終於施行,彼時,傅時衿正在郊區外的那所房子裏,悠哉悠哉的喝茶。


  盛澤咋站在她身旁,麵目嚴肅,眼神堅毅的注視前方。


  身後的小弟徒然出聲問道:“盛老大,不是說抓洛忽晚嗎?我們在這待著幹嘛?”


  盛澤頓時嫌棄的瞪他一眼,“你懂什麽,這叫請君入甕!洛忽晚如此在意這個房子,一定會派人時刻看著。”


  一旦有絲毫舉動,她那邊都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因此他們隻需要在這裏帶著等洛忽晚來就行了。


  自從上次洛忽晚追殺過他們之後,這房子幾人就再也沒來過,洛忽晚並不知道南晚已經死了,但他們卻是知道,這地底下還有一半屍體。


  小弟們打了個寒顫,但看到盛澤一副什麽也沒發生的模樣,紛紛暗自感歎老大長大了。


  以前好歹還會跟他們吐槽幾句。


  小弟努了努鼻子,房間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連忙打起精神,不敢在分神。


  隻見腳步聲愈來愈近,氣氛也兀自箭弩拔張起來,傅時衿長睫垂下,神情冷淡,音色慵懶,“既然來了就進來吧,祁厭。”


  她叫的是洛忽晚國際神偷的身份,他們也正是因為這個身份才認識的。


  隻見原本站在門口的洛忽晚清倏地輕笑一聲,唇角勾起,殷紅的唇瓣半開半合,卻始終沒多說什麽。


  她推開門大步流星走進去,寂靜無聲的房間內,尖頭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十分明顯,傅時衿散漫的抬了抬眼皮,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兩人相對無言,都是輕易不喜形於色之人,周身令人生畏的氣質卻不動聲色的相撞,洛忽晚看起來神情頗為悠然。


  還有閑心問那麽裏一兩個問題,“你怎麽在這?”


  她是認識傅時衿,但卻隻知道傅時衿獄今這個身份,其餘的一概不知。


  因此也根本不記得,幾天前曾經命人追殺過傅時衿,如果她知道傅時衿是從動郊區房子的人,估計隻會暗地裏算計她。


  畢竟眼前的人可是一等一的記仇。


  洛忽晚徐徐吐出一口氣,神情隱隱有些疲憊,“獄今,好久不見。”


  洛忽晚朝她走近,傅時衿微微擰了擰眉心,周身的低氣壓更勝一籌,就在盛澤快被他身邊的冷氣凍死時,傅時衿終於發話,“還不動手?”


  她語氣疏冷乖戾,那雙瀲灩的狐狸眼也染上幾分清冷的雪色,更襯得此人高貴不可方物。


  盛澤在話音落下的一刹那猛的朝前方竄出去,骨節分明的掌心攥著的是一把軍工小刀,鬼氣森森的利刃瞬息之間來到洛忽晚周深地帶。


  更詭異的是,一向把她安全放在第一位的亓星領隊竟然一點要出手的動作都沒有。


  她暗自咬碎一口銀牙,果然別人家的狗在見到自己原本的主人時,就對她沒那麽忠誠了。


  她在亓星的人麵前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手,眼下鋒銳的刀刃越來越近,她被逼無奈,才一個回旋踢,抬腳擋住盛澤的刀子。


  同時看向身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幾人,厲聲斥責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想眼睜睜看著我死嗎?”


  她手上有獄京的鑰匙,也知道傅時衿這個老大輕易不暴露在人前,所以才敢在傅時衿麵前有恃無恐的挑釁和使喚。


  傅時衿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神情倏地冷了一個度,說出的話語氣也徹骨的陰寒,“洛小姐使喚這麽久,是不是也忘了亓星的主人是誰?”


  都敢當著她的麵如此做,看來這些個月洛忽晚憑借著獄京戒指狐假虎威過不少次。


  洛忽晚麵對傅時衿的話,非但不害怕,她放肆的笑了幾聲,“確實是忘了主人是誰,畢竟我偷戒指的時候,那主人弱成那副樣子,真是丟了獄京的臉麵。”


  傅時衿麵色隱含令人生畏的冷色,她殷紅的唇瓣勾了勾,視線落在洛忽晚身上,話語殘忍,“直接動手。”


  洛忽晚好整以暇的望著傅時衿,臉色隱約浮上一層嘲弄,似乎是在譏笑傅時衿的異想天開和不自量力。


  “你以為那麽容易酒能殺的了我?話說來,這還要多虧某些人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亓星,將我保護的這麽好。”


  她目光直視傅時衿,眉骨竟然透出那麽一兩分桀驁不馴來。


  傅時衿絲毫沒被她的話挑動情緒,隻覺得無聊,她高高在上,言語似施舍,“死之前,告訴你個壞消息,南晚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被你提前出獄的父親活生生打死的。”


  洛忽晚原本囂張的麵色突然頓住,唇瓣微不可察的顫了顫,她還勉強能管理麵部表情,隻冷笑幾聲,看向傅時衿,“你在騙我?”


  像是篤定,又像是不肯接受事實。


  於是傅時衿繼續道:“屍體就埋在這房子下麵,你不信也得信。”


  彼時,洛忽晚的情緒終於焦躁幾分,她垂下目光看向地麵,房間內陷入冗長的安靜。


  傅時衿朝她扔過去一個文件袋。


  洛忽晚目光落在棕色文件袋上,直覺告訴她,裏麵是讓她接受不了的噩耗。


  但她還是打開了,裏麵的東西被她一點點的倒在地麵上。


  那是一堆照片和屍檢報告,南晚的屍體碎塊,和法醫鑒定的結果,父親出獄的時間,一切全部都對上了。


  她怎麽就沒有想過,父親就提前出獄,畢竟他那麽畜生的東西,怎麽可能會在監獄裏做好事呢?

  監獄裏的那些人一定恨極了父親,然後使勁排擠他才對,為什麽會提前出獄?


  她腦中空茫一片,徒然又浮現南晚的那張臉,過去那麽久了,她依舊沒有忘記過南晚的樣子。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卻願意冒風險收留她,與她相依為命。


  是她過往為數不多的快樂生活中,唯一的光。


  她找了南晚那麽多年,唯獨沒想到她會死。


  更沒想到,是因為她的疏忽,所以南晚才被她的親生父親害死的。


  她似是不能接受,眼淚徒然滴落在紙麵上,滲進幹淨的紙裏,全身顫抖到動彈不得,那攥著紙麵的瓷白指尖,形成一種別扭的動作。


  全身麻痹,沒有一絲感覺。


  整個心髒都是空的,洛忽晚失神的看向文件袋倒出的照片,照片被她淩亂的倒在地上,有些都被上麵的那張掩蓋,根本看不完整。


  但她的視線就是十分執著的釘在照片上久久沒有動靜,眼角的淚一滴又一滴,直到眼圈滲出紅血絲。


  盛澤小心翼翼的撇了傅時衿一眼,“老大,怎麽安排?是殺了,還是關起來?”


  “關起來吧。”


  盛澤聞言,趕忙來到洛忽晚身邊,將她拖拽起來,卻被她的動作掙紮到不得不被迫鬆手。


  他眉心擰了擰,強硬的將洛忽晚拖拽進車裏,傅時衿緊隨其後。


  亓星領隊站在她身邊不發一言,傅時衿坐進車後座,正和洛忽晚並排。


  洛忽晚緩和過神情後,嗓音沙啞,“你都能查到的事,我卻一直被蒙在鼓裏。”


  言語間的自諷與厭世做不得假。


  傅時衿麵不改色,漫不經心的回複她,“隻是你一直不願意戳破罷了,誰會一直找一個人那麽多年啊?”


  洛忽晚似是想到什麽,原本清冷的眉眼染上一抹柔色,“我會。”


  傅時衿:“……”


  不想與她多費時間,傅時衿直截了當道:“獄京戒指在哪?拿出來吧?”


  洛忽晚嗤笑一聲,語氣十分不屑,“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告訴你?”


  她目光頓了頓,“憑你告訴我南晚的消息嗎?”


  傅時衿眸色暗了暗。


  洛忽晚繼續道:“那你可就錯了,我不是那種知恩圖報的人。”


  她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傅時衿冷靜道:“你沒有選擇的權利,現在你自身難保,如果想活下去,就把獄京鑰匙拿出來。”


  洛忽晚好似聽到什麽笑話一般,她垂下眼簾,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真實情緒,傅時衿隻聽到她發出陣陣令人心涼的輕笑。


  良久,麵前的人才語氣陰鷙的開口,“可你知道嗎?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念想便是南晚,現在她死了,我也就沒牽掛了,既如此,我還活著幹什麽?”


  她一副對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坐在副駕駛的盛澤不由得蹙了蹙鋒銳的劍眉,不動聲色的朝洛忽晚的方向扭頭看了一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老大的目的貌似就是獄京戒指,如果拿不到的話,那今天這一場豈不是白幹了?

  但亓星是獄京的人,自然也要替他們總部拿回戒指,到時候又是少不了一頓爭搶。


  盛澤都不知道到底是找到戒指好,還是不著到的好了。


  就在他沉思時,身後坐著的洛忽晚突然靠近傅時衿,陰惻惻的笑了笑,“是不是知道沒什麽能威脅到我,所以很生氣?以前我是有弱點,但現在,沒了,還是被你親手給捏碎的。”


  洛忽晚自以為掌握著傅時衿的三寸之處,她之前隻想調動獄京的人,但現在傅時衿一直執著於獄京戒指,即便獄京高層全都見過她。


  這便說明那東西已經有什麽密碼是她不知道的。


  多新鮮啊,她能不要命到和獄京之主作對。


  但她現在也不畏懼生死了。


  洛忽晚眼底閃過一抹冷色,片刻過後,繼續麵帶笑容的挑釁傅時衿。


  “你煞費心機就為了拿到獄京的戒指,但我永遠也不可能告訴你,戒指在哪。”


  她莽足了勁的要和傅時衿對著幹。


  傅時衿輕飄飄的撇了她一眼,言語淡淡,“你說你不在乎生死,但你一定心懷仇恨。”


  洛忽晚麵色不變,隻維係剛才的麵部表情。


  傅時衿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指尖,繼續道:“剛知道南晚去世,就傷心難過到全身痙攣,你別告訴我,不想給他報仇?”


  主動權再一次掌握在傅時衿手上,她神情雲淡風輕,嗓音卻冷的緊,“據我所知,你的父親目前還沒死,在某個地方逍遙快活的很,不如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親自弑父?”


  洛忽晚聞言輕蔑的笑了笑,她承認在傅時衿提到她父親時,她心底確實閃過難以抑製的恨意,這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


  但絕對不是靠著傅時衿的施舍去報仇。


  她言語頗為輕蔑,“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國際神偷,等下了車,我怎麽跑的你都不知道,還用的著你施舍,你是在搞笑嗎?”


  她神情趾高氣揚,但傅時衿的下一句話卻又將她打入地獄,“你跑不了的。”


  她言語間極為篤定,似乎這就是事實一般。


  洛忽晚勾了勾唇瓣,妖冶的眼睛嫵媚多姿的看向她,“你也太小瞧我了,或者說,你太心高氣傲了。”


  如此肯定她這個國際神偷跑不了,這話說給國際上的任何一個人聽,估計都覺得是笑話。


  傅時衿半闔上眸子,沒在與她浪費時間。


  期間盛澤又不動聲色的暗自撇了洛忽晚一眼,可能是內心著急,他呼吸沉重幾分。


  卻讓一直觀察四周動靜的洛忽晚注意到,她又嘲諷似的揚起唇瓣,兀自在腦海中思考,能逃出生天後,要怎麽找到她的好父親。


  一輛又一輛跑車停下來,傅時衿先一步睜開眼睛,身旁的女人被盛澤壓著下車,亓星的人也跟著下車。


  洛忽晚見到亓星的人站在傅時衿身後時,眸子冷了又冷,“我說呢,原來是早就串通好了的。”


  不過就算是多了亓星的人要看守她又怎樣,全都攔不住她。


  即便盛澤將全部心神都放在洛忽晚身上,但等他反應過來,洛忽晚已經通過身上的長蠶絲繩在半空中,目的地正是對麵的大樓。


  盛澤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腕,“老大,我……我不知道她怎麽掙脫的。”


  明明身上也綁著繩索,況且那繩索還是由鐵絲編織而成。


  但洛忽晚就是掙脫了,還是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


  國際神偷祁厭,果然名不虛傳。


  盛澤看著吊在半空中的樣子,心底內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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