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被迫搬家

  翌日,終於迎來秋季的第一場雨,傾盆大雨如注,天氣猛的昏暗下來,雨點嘩啦啦的落下來,時不時伴隨振聾發聵的雷聲。


  昏暗到一片漆黑的房間裏也因為震耳欲聾的雷聲忽明忽滅,高大挺拔的男人徒然打開房門。


  就這麽直直朝床上倒了下去,隨後便逐漸睡熟,一點多餘的動靜都沒有。


  大概半夜三點,房間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力道大的可怕,隱隱還伴隨著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勸解。


  神情疲憊好不容易睡一會的傅時烈硬生生被吵醒,彼時,原本堅牢的門轟然倒塌,傅時烈坐直身子。


  半睜的眸子掃過闖進來的兩人,心底徒增幾分厭倦。


  剛準備說什麽時,滿臉怒容的傅逸倏地抬手給了他一個巴掌。


  清脆的響聲在房間內響起。


  由於力道,精致的側顏轉向一邊,嘴角滲出鮮血,他緊擰著深眉,卻沒說什麽。


  顧悅見此,連忙把傅時烈護在身後,惶惶然張口,“再怎麽樣也不能直接打孩子,有什麽事你們聊一聊,別直接動手啊。”


  四個兒子全是她的心頭肉,雖然她平時疼愛傅音音,但心裏還是明白誰更能給自己養老的。


  傅逸內心的怒氣快把僅存的理智淹沒,他斜眼怒瞪著一旁不知真相的顧悅,長舒一口氣,閉了閉眼冷聲道:


  “我們傅家已經破產了。”


  原本不住啜泣的顧悅陡然停下聲音,愕然抬起那雙淚光楚楚的眸子。


  她囁嚅著唇瓣,呆滯的不停重複,“這怎麽可能?”


  傅逸見此冷冷重哼了一聲,“這個逆子,連我的這點考驗都承受不住,竟然把傅家百年的家產毀於一旦!”


  他情緒激動,伸出手指著沉默不語的傅時烈。


  那豈不是,她現在享受的一切,全都沒了?


  難免,看向傅時烈時,帶上一抹微不可察的指責。


  男人呼吸猛的窒住,忍不住心悸,顧悅的表現被她收入眼中。


  他將心尖升騰而起的煩躁壓下去,勉強提起心神解釋,“我早就說過,其他人對傅家覬覦已久,早就想下手。”


  他抬起眼簾,聲音沉重了些,“若是尋常我定能解決,但這次和傅家不分伯仲的家族對我們出手,我根本無能為力。”


  他擰著眉心,心底一陣涼意,“我早就給父親遞過文件,也說明了這件事的重要性,是你沒放在心上。”


  原本麵帶怒容的男人神情一頓,兒子隱隱埋怨的視線令他麵上一陣難堪,他惱羞成怒道:“難道這件事還能怪我?那麽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這個繼承人有什麽用?”


  貶低的話脫口而出,“廢物!培養你這麽多年,結果是個中看不中庸的繡花枕頭。”


  沉穩雋朗的男人沒什麽表情,他眉目冷淡,心底的鬱氣又上一個等級。


  他沉著聲音,生硬冷淡,“我說過,這件事我解決不了,三四個家族同時攻擊傅家,換做父親,也同樣沒辦法吧。”


  男人垂落在身下的手指蜷縮成拳,“所以父親大可不必將怒氣撒在我身上,就算你解氣,傅家也已經破產。”


  傅逸在聽到傅時烈近乎“無賴”的話以後,洶湧的戾氣盛極,他氣的指著傅時烈的指尖直哆嗦。


  但卻沒什麽話能用來反駁傅時烈,畢竟他說的是事實。


  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在幾個不相伯仲的家族攻擊下全身而退。


  但至少比傅時烈做的要好。


  傅逸眼底射出陰翳狠厲的光,他看向傅時烈也不複以往的慈愛,反而冷的徹骨。


  就連一旁的顧悅,都被他的視線嚇了一跳。


  門外,另外兩兄弟站在那裏,行色匆匆,很明顯是得知消息後立馬趕來的。


  男人眼底深處的陰冷更甚。


  傅時鄔還穿著黑色緊身賽車服,他緊蹙著眉,“爸,公司怎麽會破產?”


  傅時役同樣一身白色大褂,眉間的金邊眼睛襯得他斯文儒雅,視線落在嘴角含血,狼狽頹唐的傅時烈身上,鋒銳的眉峰狠狠擰在一起。


  傅逸滿含怨憤的瞪了傅時烈一眼,“還不是你大哥,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敗壞傅家的百年基業。”


  傅時烈已經沒了解釋的心思,不管他怎麽說,傅逸好像就斷定這件事是他的錯。


  男人斜斜靠在床邊,眼底是深淵般的死寂。


  兩兄弟自然不可能隻聽傅逸的一麵之詞。


  傅時役行事沉穩,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收拾收拾東西,先搬去我家吧。”


  一直沒有聲響的顧悅聞聲看向傅時役,嗓音尖銳怨毒,“為什麽要搬家?我不搬。”


  傅時役步子頓了頓,他側過身子,雋朗的眉小幅度的擰了下,聲音溫潤,又夾雜無奈,“媽,這個房子要拿去還債,催債的就在外麵。”


  顧悅眼眶內滲著紅血絲,顯然不能接受這種落差感,“你們還債不行嗎?把這房子留下來。”


  空氣中靜默一瞬。


  傅時鄔難得插了句嘴,“他們指明要這棟房子,沒辦法買。”


  傅逸臉色黑沉,心底的難堪更甚,他措不及防一聲嗬斥,嚇的顧悅抖了抖身子,“矯情什麽,哪不能住?”


  他大步走出房間,顧悅怕他生氣,連連跟上。


  傅時烈無人問津,獨自垂下目光,唇角的傷口已經止住血,卻還是一陣陣發疼。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兀自遞過來,彌散的視線聚焦在那隻白皙的手上。


  他將自己的手放上去,被一股力道拉起來。


  傅時役沒問別的什麽,傅時烈也不會蠢到主動說什麽,他掃了眼門外:“小二沒來,他現在怎麽樣?那些緋聞澄清了嗎?”


  傅時役纖長的睫毛微顫,在男人凝視下,他張了張唇,“還沒澄清,不過快了。”


  傅時鄔額間還帶著汗珠,剛才可能在訓練,碎發被打濕,他揚著下巴故作輕鬆:


  “大哥,不就是沒了公司嗎?我們在創業就好了,幾個兄弟又不缺錢,到時間我做主,給家裏投個幾千萬。”


  他們四個全都有自己的事業,全都是不缺錢的主。


  傅時烈也不一定非要繼承傅家。


  按照傅逸的表現看,他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這份“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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