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跪一晚上

  月考來臨之際,網上還是一番熱火朝天。


  明天就是月考,月考後便是競賽。


  傅時衿忙的腳不著地,也沒功夫關心網上對她的評價。


  傍晚,落日餘暉時,一切都被蒙上昏黃的倒影。


  傅時衿回到自己的複式公寓後,眉間染上一抹倦色。


  隨手看了條消息,是閑來無聊的劉院士發微信調侃她,“傅小姐可得好好考試。”


  附圖是今天上微博看到的截圖,裏麵兩方爭論不休,吵的熱火朝天。


  她抽空去微博上看了一眼,那條熱搜找不到,估計是被沈黔看到後,和公關打過招呼刪了。


  翻幾下微博找到曝光帖子的人,美眸凜冽,微濕的碎發拂過額間,隨手賞那人一個一百年禁言套餐。


  長舒一口氣,回複劉院士過後便進入夢鄉。


  ?

  京都

  寂靜無聲的夜裏,氣氛無端詭秘,京都一處別墅內,隱隱約約的爭吵穿出來,透過後半夜淅淅瀝瀝的雨聲,令人聽不分明。


  許祠吊兒郎當坐在客廳內的單人沙發上,溫熱的指腹摩挲著透明的水晶杯,濃稠無光的星眸微眯,目光凝聚在杯身折射的五彩斑斕上。


  餘光卻是緊追二樓書房,透過縫隙,淺淡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


  “這個木行到底是誰的人,怎麽之前沒有出現過?”


  “好像是之前被刻意隱匿行蹤,和我們對壘的公司也沒爆出來他們請到木行這個建模師。”


  “難道新項目要就此廢掉?你們是怎麽辦事的,連對手公司的情具體資料都不正確!”


  隱隱約約還裹挾摔東西的聲音,許祠見時間已經指向十點,許父也從二樓下來,身後跟著看起來同樣心情不虞的助理。


  許父在看到許祠時,緊蹙的劍眉微不可察的一頓,“怎麽才回來,又去哪鬼混了?”


  許祠背靠沙發,半仰著頭,眉目冷淡,即便是仰望他,許父也沒從中看出多少尊敬來。


  少年笑的恣意放縱,“聽說你的項目虧本了?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許父先是怔愣片刻,旋即臉上瞬間勃然變色,大掌捏著的文件袋突然發難,朝他臉上砸去。


  文件袋是硬皮質的,在他含笑的側顏上劃出一道紅痕,文件袋隨之落地,他神情也倏地冷了一個度。


  眸子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這一眼看的許父心底莫名一涼。


  就在這時,許鶴眉宇一抹醉意,臉頰通紅,晃悠著身形被傭人扶著從門外進來。


  在看到許父時,朦朧的目光短暫清醒,他開口:“爸,怎麽還沒睡?”


  許父落座在離許祠不遠的沙發上,原本陰翳的眉宇柔和不少,“天天出去喝酒,有空到公司多學學,將來接手公司,也能盡快適應。”


  許鶴瞥了他一眼,沒注意到許父身後的許祠,他滿不在乎道:“爸,不是還有你嗎?反正公司也遲早是我的,難道你還能給那兩個雜種不成?”


  在許鶴眼裏,許祠和許橙身為原配生下的一雙兒女,始終是破壞他們家庭的外來者。


  許父對此也沒有反駁的意思,隻是輕輕拍著許鶴的手,“早點了解公司內部,有助你籠絡人心。”


  兩人“你儂我儂”之際,身側徒然閃出一拳,砸在許鶴醉意朦朧的臉上,俊美側顏上桀驁不馴,唇角邪佞上揚,話似挑釁:“雜種都能把你摁在地上打,那你是什麽?巨嬰嗎?”


  突然挨了一巴掌,許鶴反應過來後瞪大眼睛,怒視著許祠,“你打我?”


  這他媽不是廢話嗎?


  許父將許鶴從地上扶起來,臉色黑沉如鍋底,眸中泄出令人生畏的陰翳,“許祠,動什麽手,他是你哥哥?”


  許祠像是被釘子釘在原地,神情似笑非笑,嘴角透著譏諷,“哥哥?婚內出軌,被別人叫做私生子的哥哥?”


  這句話像是說中許鶴的忌諱,他罵了句髒話,捏緊拳頭朝許祠砸過去,兩人扭打成一團。


  許父緊蹙眉頭,聲音拉長,隱有不耐隱於其中,“都給我鬆手!打打鬧鬧的像什麽樣子?許祠,停手。”


  兩道身影卻愈打愈烈,像是不分出勝負就不罷休似的。


  許父神情冷靜,眼底深處是不怒自威的冷戾,他冷斥道:“許祠,停手,你確定要現在惹怒我?”


  話音落下,許祠的動作也有所減緩,碎發被滲出的冷汗濕潤,隱匿在發絲的眸子黑沉深邃,修長指節緊攥成拳。


  他腦中徒然浮現許橙和躺在床上母親的身影。


  他說的對,自己現在根本沒資格與他抗衡,惹怒他的後果,許祠也承擔不起。


  如果許父稍稍動些手段,不僅僅是許橙,可能就連母親也會遭受迫害。


  雖然三個人都是許父的親生子女,但許父厭惡原配,所以也厭惡他和許橙。


  隻喜歡許鶴那個私生子。


  他停下欲打許鶴的手,由於動作頓住,下一秒,被人一拳揍在臉上,嘴角鑽心似的疼,但這點疼比起心底升騰而起的涼意,根本不算什麽。


  舌尖隱隱嚐到一股腥甜,幽深的星眸內,紅血絲格外明顯,整個眼眶因為憤怒呈現詭異的紅。


  在他愣神時,許父已經把許鶴拽在身後輕聲安慰,“身上的傷口疼不疼?你跟他打什麽?”


  許鶴眉間透著這個年紀該有的任性,“是他先打我的,爸,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許父覺得頭疼,不耐的朝他擺擺手,“行了,處理你的傷口去。”


  許鶴自他身邊經過,臨走前,輕笑一聲,蘊含無盡的諷意。


  看吧,他永遠隻會偏心除你之外的人。


  垂落在腿間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什麽都不管不顧,給許鶴一拳。


  待到客廳隻剩兩人時,許父緊鎖深眉,聲音格外冷漠,“去外麵,光著膀子跪一晚上,以後就申請住校吧,不是節假日別回家。”


  現在正是秋季,夜晚的風格外的涼。


  跪下地上吹一晚上涼風的話,估計會感冒發燒。


  但許父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同樣,許祠也沒有求情的意思。


  三下五除二,身上的黑色毛衣被他扔在地上,冷冷瞪了許父一眼,轉身出門,頭也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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