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回憶往事
餘盡良麵色略顯驚訝。
她是真的對他沒意思啊,盡管他這個人很有趣,還蠻會照顧人。
既然已經說開了,那這事這樣安排最好,她相對泰然,“以後就當朋友吧,我爸那邊我會跟他說的,不會連累你和你舅舅,你別擔心。”
他的麵色,從訝然轉為欣喜再到釋然。
變了又變。
望著她笑,“行,說開了就好,”又笑了起來,按著鼻頭壓製住笑,“我真沒想到這事會這麽輕鬆解決,喬安,剛剛那個,是你新交的男朋友是不是。”
喬安睜大了眼。
他覺得自己猜的都對,“一定才交沒多久吧,很黏你,向他說聲抱歉,今天將他氣到了,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們倆單獨吃飯,把這個事說開。”
她那眼睛越睜越大。
是怎麽看出來的啊,葉寰很黏她。
“沒有啊,真不是男朋友,就普通朋友,他脾氣一直這樣,大的很,動不動就生氣,家裏給慣的。”
餘盡良看破不說破。
“原來還在曖昧期,年輕就是好啊,談個戀愛,熱熱騰騰的,跟火一樣激烈。”
他在說什麽,還念起了詩,“算了算了,就當你說的是對的吧,”心裏發笑,“要不就在這分開吧,歌劇就不去聽了,我打的回去。”
在她的再三要求下,他還是將她放下了。
早就告訴溫慎倫,她跟餘盡良是有約的,所以整個下午,都不一定能騰出時間,正是因為這樣,溫慎倫才會瞞著她,和什麽小妹妹去約會吧。
回了家中,屋裏開著暖氣,管家沒想到她會這個點回來,正在家大掃除。
她進了屋,周身沾了不少冷氣,肩膀上都是雪,站在門口,被管家用撣子撣了撣衣服上的雪花,和管家聊起了天。
管家告訴她,花園那些花得搬到溫室去,還有溫慎倫養的那些魚,氣候變冷,像是不適應。
聽他說著這些雜事,喬安來了興趣,告訴管家,“等我換個衣服,和你一起去。”
家裏花園不少,好多都是管家在打理。
有些名貴品種,大概也隻有他和溫慎倫認識。
前段時間家裏的菊花開了,還見過溫慎倫在書房裏作畫,花了老大一麵菊花圖,最後那副畫送給了誰她也不知道,反正是沒在家裏再看見過。
院子裏還養了幾顆梅樹,管家跟她說,沒準這兩天,矮腳的那棵樹就能開花。
花盆比想象的重,管家怕她傷了手,沒讓她搬,她隻好蹲在地上,給這些花拍照。
拍著拍著,家裏傭人將她的包拿了過來,“夫人,包裏有手機在響。”
是葉寰的手機。
接過了包,從包裏拿出他的手機看了看,顯示是個叫程總的人來電。
這通電話沒替他接,拿著手機回了客廳,尋思著,這樣下去可不行,得盡快聯係上葉寰。
剛剛跟管家說好,院裏那些花,她要剪下來插花,管家抱著剪下來的花枝放到客廳,留著讓她選用,還替她拿來了好多好看的花瓶。
“去小院再給你剪點春蘭。”管家可配合她了,她要什麽就給她拿什麽,都顧不上去照顧溫慎倫魚缸裏那些魚。
外麵的雪還在下,透明的落地窗中一眼望過去,楊柳飄絮,緩緩往下落,別有意境。
她就坐在沙發上,給花修枝,心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最好什麽都不想,難得的雪後時光,最愜意不過。
心裏想著是什麽都不要想,手上動作嫻熟,注意力專注。
畫麵一閃。
忽然就想到了不知道是哪一年。
也是個下雪天。
那年雪下的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大,大雪封了山路,機甲車進不去山。
負責來接人的女官頭一回和她見麵,見了麵,看見她柔柔弱弱的小身板,一臉鄙夷發笑。
“喲喂,老黃真會挑人。”
還記得她的模樣。
臉上是迷彩妝,雙手插在腰間上,長腿踢過來,一腳合上了她沒關上的車門,大手揮了揮,“走吧,包給她拿上。”
那天走了很久的路,好像這輩子都沒走過這麽久的路,走了一個小時才到山裏的基地。
那天中午,也是隨便吃的一頓午飯,好像是兩個饅頭。
就是因為這麽頓午飯,她一直記得當時的感受,覺得,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沒法待。
事實也是如此,剛開始的日子,她沒有哪一天不想家。
一個月,瘦了快五斤。
到月底,本來就瘦的她,都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
也是從這裏開始,她有了正常的作息,每天6點就要起床,起床之後,還要被強製性壓著去跑個20分鍾的晨間小操。
她身份特殊,是被上麵安排過來做研究的隨行專員,和她同行的師兄師姐,根本沒人敢管她。
除了那人。
“嘶——”
分了心,手被花刺剌到了。
血滴往外冒,刺痛連著心,思緒抽離,握著手,放下了手中的花枝,視線漸漸清晰。
怎麽又想起了那段事。
已經許久不想過去的事。
愣神了許久,手中不斷流淌的血也已經止住,她慢慢恢複了意識,將這股沾著虐神的往事抽出,心髒也重新恢複了正常,聚集在那處的血液正常回流,她抬了抬眼,意識到,現在是在溫慎倫的家裏。
不在過去那個荒無人煙的大山裏。
自己也覺得奇怪,真是已經很久不想那些人那些事,在記憶深處,那些過去的往事仿似都暗淡了,驟然思起某個片段,竟然連那麽久的片段,她都能記得那麽清。
記憶力好,真不是個好事。
太多細節,她到現在都能數的上來。
從一旁的紙盒裏抽出了紙巾,按在流血的手上,手中的刺痛感退去,就是可惜了這堆花。
被她的血滴染上。
“啊呀,怎麽了這是。”
寂靜的客廳,管家抱著春蘭花回來,看見她剌傷了手,心疼的不行。
“不小心刺到了。”她對管家道。
管家過來看了看她的手,告訴她等等,他去拿醫藥箱。
手抹了點藥,貼了個創可貼,問題不大。
管家卻不想她再弄這些了,知道她這手還要練琴,把茶幾上的東西一股腦收起來全拿走了。
隻給她留了點新剪的春蘭,上麵,還沾著雪珠。
手摸了摸春蘭的花瓣,放在一盤的手機忽響了。
顯示是個陌生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