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周期（5）

  王植：“……”


  了解完這十幾年發生的各種大事件之後，王植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王植很無語。


  這十幾年發生的事情，不止給他一種荒誕滑稽的感覺，更給他一種混亂的感覺。


  是的，沒錯，就是混亂。


  就好像，世界的前進方向, 發生了扭曲，從而導致所有人都不再正常了。


  揉了揉眉心，王植看著前方虛空，他感覺現在自己前方就有一團巨大無比的亂麻。


  他不是找不到線頭，而是同時有幾十個線頭出現在他的前方，這讓他怎麽解？

  當然，你可以說, 快刀斬亂麻。


  王植的確有這種能力。


  但是, 那樣的話，會死很多人的。


  其中，有很多，肯定是無辜的。


  最起碼暫時，王植不想那樣做。


  而且，雖然現在世界的發展看上去混亂，但是王植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那就是，這才應該是世界應有的模樣。


  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反而像是在改變世界原本的發展方向，屬於強扭。


  那五年，雖然高速發展了，但是一切都是在強壓之下的。


  所以，王植“失蹤”後，強大的壓力消失了，世界就像彈簧一樣，迅速恢複到了原本的位置。


  隻不過因為恢複的太快，所以給人一種混亂與魔幻的感覺。


  人類必將走向統一, 但似乎不是現在。


  這是一種冥冥中的感覺，王植也說不清楚感覺的來源在哪裏，但是他知道，這種感覺大概率是對的。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植突然感覺有點兒心累，一種淡淡的無力感縈繞他的心懷。


  一個人，哪怕偉力集於一身，但是想要違逆世界大勢，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那個人願意化身自然法則，一天二十四小時工作，永不停歇。


  那樣，世界就可以按照那個人的想法而運行了。


  可是，王植願意當那種“無情”“天道”級別的存在嗎？

  很明顯的不願意的。


  不然的話，他就不會迷茫了。


  迷茫，就是因為沒有確定自己的目標啊。


  王植走出了東海銀行，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民眾一般。


  他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逛著，一方麵在繼續觀察這十幾年來世界的變化，一方麵也在適應這十幾年世界的變化。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植兜兜轉轉的來到了一條人煙稀少的人行道上。


  突然，旁邊的小巷子裏衝出了一個人影，徑直向王植撞來。


  王植雖然處於半失神狀態, 但是想要撞到他, 卻也是癡人說夢的事情。


  隻見王植微微一偏身體，就輕鬆躲過了人影的撞擊。


  “哎呦！”


  一聲慘呼傳來，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王植扭頭一看，果然是個老人，而且是一個外表慈眉善目，雙眼之中卻滿是精打細算的花甲老人。


  隻是一眼，王植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他微微搖搖頭，轉身打算離開。


  這人，打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也不知道是好運還是厄運。


  好運的理由是，王植並不打算和他一般見識。


  厄運則是，王植可是“真神”，是可以身係自然法則的存在。


  一個人，如果對王植產生了惡意，哪怕他不曾攻擊，也會有因果纏身。如果他發動了攻擊，更是會被因果鎖定。


  除非是同級別的存在，或者次一級但是有特殊寶物的存在，不然單純是因果的報複，就足夠產生惡意的人喝一壺的了。


  這，也是在最終試煉空間內，包括菲雅在內，所有人全都涼了的原因，之一。


  嗯，沒錯，隻是之一。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則是，王植沒有選擇救助他們。


  如果王植不想讓他們死，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們就不會死。


  但是王植沒有阻止他們作死，所以他們死了。


  “你不能走！”就在這時候，王植身後突然傳出一個帶著絲絲疼痛的顫音的叫聲。


  王植轉頭，目光平靜：“有事兒？”


  閻王難勸該死的鬼，王植從不阻止作死的人，他隻是看著而已。


  “當然有事！你撞了我。你說該怎麽辦吧！”老人叫嚷道。


  “你確定是我撞了你，而不是你自己撞的我，亦或者是你走路太快，沒有看清腳下？”王植反問。


  “你什麽意思？想要倒打一耙是不是？哎呦，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這樣啊，撞了人不賠禮道歉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冤枉我一個老頭子，還有沒有天理啊，還有沒有王法啊，還有沒有公德心啊。”老人一陣哀嚎，聲音越來越大。


  王植隻是平靜的看著老人，沒有說話，像是在觀看他的表演。


  老人見狀，表情凝滯了一下，隨後叫的更大聲了，對王植的控訴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這時候，王植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有一陣腳步聲在向這邊靠近，速度不慢，且目標明確。


  王植的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原來不是單人作案，而是團夥作案。


  老人之所以叫的辣麽大聲，原來是在叫人。


  王植繼續在原地站著，沒有阻止，也沒有離開，他突然感興趣了，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老人見到王植這樣，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好了。


  王植之前的表情並沒有遮掩，甚至故意露了出來，老人已經知道王植發現有人靠近了，而就這，王植居然不離開。


  這說明什麽？

  老人想到了幾種可能。


  其中一種就是，遇到挑子了。


  另一種就是，遇到同行了。


  還有一種這是，遇到硬茬子了。


  但是這種可能性很小，剛剛冒出了就被老人給排除了。


  因為在行動前，老人以及他的夥伴們，已經觀察了王植有幾分鍾了。


  王植看上去像是個富家公子，還是離家出走的那種，因為他神態恍惚。


  而且通過觀察王植的肌肉線條，發現王植並不是個練家子，這簡直就是上天送到他們嘴邊的肥羊。


  特別是，發現王植越走越偏僻的時候，老人徹底按捺不住了。


  天予不取，必受其害。


  老天給你的禮物你都不受，肯定是要遭受反噬的。


  所以老人為了不遭受反噬，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這，就叫順應天意。


  老人覺得自己很聰明，一直都是這樣。


  不然的話，他也無法將碰碰這一行當，當成終身職業了。


  從年輕的時候，老人就在做碰碰這一行。


  隻不過後來嚴打過一段時間，老人也因此進去了，蹲了幾年。


  出來後，嫌棄其他方式來錢太慢，無法滿足他的日常所需（就是大吃大喝，大抽大飄，偶爾還玩兩把），所以老人找人一合計，又幹起了老本行。


  這一次，老人幹的時間長了些，但是因為又遇上了嚴打，所以進去的時間也更長了一些。


  之後又被放了出來，然後那時候老人已經年過四十了。


  雖然社會發展穩定，但是卻也正因為穩定，像老人這種喜歡偷雞摸狗賺快錢的人，更不好混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老人再次幹起了老本行。


  而且這一幹，就是十幾年。


  本來，十年前老人是差點兒被逮起來的。


  但是，當時不是發生了一係列的大事嗎。


  無論是大魏帝國內外，都有不小的混亂，所以被老人趁機轉了空子，躲了起來。


  然後，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而且，由於這些年一直不怎麽太平，所以老人的行當反而越做越大，現在已經是一個足有二三十人的大團隊了。


  話說，這麽大一個團隊，作為首領的老人，按理說應該可以躺著收錢了，他為什麽還要以身犯險呢。


  畢竟，衝在第一線，怎麽著都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這個世界上，總是不缺一些愣頭青或者硬茬子的。


  這個，當然是因為，幹了一輩子這行當，舍棄不了了啊，老人已經沉迷在這種從別人身上截取財富的快樂感覺中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這裏有個壞人，撞了人想要逃逸啊。”聽著腳步聲近了，都到拐角了，老人立即翻身起來，一個箭步衝到了王植身前，一把扯住王植的袖子，並且順勢倒在了地上。


  老人剛剛做完這一切，拐角處正好出現兩個人，兩個彪形大漢。


  兩人一看到這一幕，立即臉色變換，一個人上前，指責王植：“唉，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巴拉巴拉……”


  一人則迅速拿出手機，先拍照，後錄視頻，動作一氣嗬成，比專業的還要專業。


  王植見到這一幕，有些被氣樂了。


  果然，時間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它能夠改變一切。


  在王植的印象中，曾經碰碰一門雖然猖獗過，但是終究是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還隻敢死纏爛打，顛倒黑白，賊喊捉賊。


  現在，已經發展到了明強的地步了嗎。


  真的是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你們想怎麽樣？”王植問。


  既然對方都打出明強的動作了，王植也就不客氣了，直接開門見山。


  “我們隻是缺錢花了，想向小兄弟你借一點兒。”老人見狀，也不裝了，直接站起身道。


  “借錢？可以，借多少，準備什麽時候還？有沒有什麽東西抵押？”王植道。


  老人和兩個壯漢聽到王植這話，樂了。


  這人是傻子嗎，聽不懂他們的話外音還是怎麽的？

  真以為他們要借錢啊。


  “你有多少？”老人見王植這種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也來了興趣，決定陪王植玩一玩，於是順著王植的話往下說。


  “我不知道。”王植搖搖頭。他有多少錢，他還真的沒有仔細數過。


  畢竟，一整個大沙漠，還有其他一些大大小小數以千計的林場，到底值多少錢，王植還真的沒有統計過。


  也不需要統計。


  因為他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抽查某個地方的財物，沒出問題，就都沒問題。


  出了問題，根據問題的大小，決定洗牌的徹底程度。


  之前說過，王植並非心狠手辣之人，但是也從不心慈手軟。


  單純是這些王植親自創造的財富，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更何況那些間接創造的。


  所以，王植說不知道，是有科學依據的。


  然而，這話聽在老人和壯漢們耳中，卻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言語。


  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這不是明擺著說瞎話嗎，這根本就是不打算掏錢嘛。


  “小兄弟，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今天這情況，你也看到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你要是不出點兒錢，那肯定是說不過去了。”


  “這樣吧，我說一個數，你考慮考慮怎麽樣？”


  老人道。


  “說吧。”王植點點頭，語氣平靜，但是聽在老人耳中，卻是妥協的象征。


  於是，無論老人和兩個壯漢，臉上都露出了絲絲放鬆的表情。


  這人，果然是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富二代，稍微一嚇唬，就知道配合了。


  “二十萬。”老人伸出兩根手指。


  “可以。”王植點頭，“什麽時候還？”


  老人沒想到王植會答應的這麽痛快，更沒有想到的是，王植還提還錢的事兒。


  他這是腦袋被驢踢了嗎？真就看不清形勢嗎？


  之前還覺得他識時務呢，現在看來是他看走眼了，這是個莎比。


  老人向兩名壯漢使了個眼色，既然這麽不上道，那麽就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兩名壯漢會意，上前兩步，將王植半包圍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麽？”王植道。


  “幹什麽？你馬上就知道了！”壯漢甲冷哼一聲，抬起拳頭就往王植身上砸去。


  壯漢甲打擊的位置很刁鑽，一旦打中，會讓人劇痛，但是事後卻會很快自然恢複，時間一長，更是什麽也檢查不出來。


  這，是老人幹這一行多年，總結出的經驗技巧。


  現在，人老了，自然都傳授給了徒弟們。


  是的，沒錯，在這個碰碰團夥中，大多數都是老人收的徒弟。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響，壯漢甲的拳頭成功擊打在一個人的胸腹交接處。


  隻不過，那個被打的，不是站在他麵前的王植，而是站在他另一邊的壯漢乙。


  猝不及防被打，且是劇痛之處，壯漢乙立即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痛叫，並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他這可不是假摔，是真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