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了斷(三)
“四年前銘陽山的那場大火,想必各位還有印象吧?”
王植問道。
四年前?銘陽山大火?王植?!
秦銘國和秦銘城對視一眼,他們終於明白剛剛聽到王植的姓名時,為什麽會有一種熟悉感了!
原來,他是那個王植!
不怪秦銘國和秦銘城兄弟倆遲鈍,實在是他們的身份地位與曾經的王植相差太多,以至於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去刻意記住王植這個名字。
哪怕三年前秦銘城曾經負責過王植的事情,他其實也對王植印象不深。
他當時根本就沒有多在乎王植。
不然的話,也不會讓方榮成全權負責了。
雖然得知王植突然獲取無罪證明後,他問責過方榮成。
但是從他那時候才問起王植就可以看出去,他對王植的事情有多麽的不上心。
畢竟從方榮成正式給王植辦理無罪證明,到無罪證明真的開出來,中間可是經曆了好幾天的時間!
如果秦銘城多少上點兒心,他早就打電話詢問了。
不可能等王植人都拿著無罪證明走了,才突然來問。
他那時根本就是偶然聽到秘書提起,才去問方榮成的。
然後還被方榮成給敷衍了過去。
之後,更是因為忙著對付他一個商業對頭,而連方榮成都忘了。
當他想起方榮成時,卻發現方榮成已經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他找了方榮成幾天,完全沒有找到人。
方榮成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本來秦銘城還有點兒驚疑,但是當知道方榮成存折上的錢,先是被他指派小弟,分批次的取出來,後又被神秘人在遙遠的肅遠行省,在不同城市,分多次取走後,他就停止了尋找。
這不明擺著嘛,因為某種原因,方榮成卷錢跑了。
不過他卷的是自己的錢,秦銘城也就懶得追查。
至於王植的事情,秦銘城本來想派另一個人去處理的。
但是一忙又忘了。
再之後,從另外的渠道得知,董威給他們的情報,根本就是假的,自然就更不可能派人去找王植了。
再之後,黑雲組離奇覆滅,他們秦家參與痛打落水狗行動,王植的事情更是被徹底遺忘。
今天,要不是這麽一個特殊的場景。
王植又特意提起四年前的銘陽山大火,秦銘城根本就想不起來王植是誰!
“看來你們想起來了。”
“這樣就好辦了。”
“我知道,當年那場大火,是黑雲組放的,然後嫁禍在了我身上。”
“但是不光我知道這一點,其實你們也知道這一點。”
“雖然當時你們不知道是黑雲組幹的,但是你們知道,那火不是我放的。”
“這一點沒錯吧。”
王植麵色平靜道。
秦銘國和秦銘城兄弟倆聽到王植這話,臉色一變再變,想說狡辯的話,但是最終沒有說出來。
看王植肯定的樣子,他恐怕已經掌握了什麽實證。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狡辯的話,一旦被拆穿,局麵恐怕會更糟!
楚辰還在邊上呢!
他正巴不得要了他們的命呢!
現在有王植變相攔著,他們還能多拖延一些時間,多想一些辦法。
若是激怒了他,他和楚辰聯手對付秦家的話,秦家恐怕真的要萬劫不複了!
“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們承認了。”王植這樣說了一句,隨後道:“那麽,當時暗中推波助瀾,將我定為罪犯的人是誰?”
“是我!”
秦銘城上前一步,沉聲道。
“不是你。”
王植搖頭。
之前催眠鄭泰和的時候,還有更早前催眠張天成的時候,王植都詢問過相關問題。
得到的答案很一致。
在當時那段時間,秦銘城正好不在富江市,所以不可能是他。
畢竟秦家在富江市雖然勢力很大,但是還達不到一個電話就能幹涉司法的程度。
別忘了,還有一個葉鎮江在。
更何況,在明知道電話可能被監聽的情況下,像這種幹涉司法的事情,傻了才會在電話裏說。
“就是我!”秦銘城再次上前一步,“當時是我提議盡快將案件定性的,也是我親自去找的朱院長!”
“想替人受過?”王植搖搖頭,“你覺得在事前我沒有了解過嗎?”
“當時你根本就不在富江市。”
“你覺得自己死定了,所以就打算把所有事情都抗下來?”
“想法很好,可惜不切實際。”
“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喜歡較真。”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誰做的事情,誰來承擔。”
“我再問一遍,當年,是誰的主意?又是誰執行的?”
王植直視秦銘國,眼中的神光讓秦銘國覺得一陣心慌,忍不住偏過頭。
王植順著秦銘國的目光看去,一個身穿華貴的白色禮服,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映入眼簾。
青年的席位在主桌不遠處,屬於僅次於主桌的第二檔次貴賓。
能夠進入這一檔次的,要麽是秦家的近親,要麽是身家百億以上的大富豪,再有就是政府部門的高級主管。
青年屬於第一種,他叫李沐風,是秦銘國三妹的長子,也就是他的大外甥。
秦家,自秦遠山之下,共有六人,三男三女。
老大秦銘國執掌風琴集團,老二秦銘陽入職軍方,老六秦銘城由於曾經犯過錯,所以被下放到了子公司。
老三秦銘玉,早年嫁入一書香門第,但是卻時運不濟,丈夫早亡。
所以她索性回了娘家,現在在風琴集團擔任高管。
老四秦銘蘭則遠嫁外省,此時也坐在第二檔次的一個席位上。
老五秦銘玲,至今未嫁,此刻同樣坐在第二檔次的貴賓席上。
這些在王植跟著張天成的這幾天中,早已經了解了一個通透。
現如今自然一眼就認出了李沐風的身份。
“是他嗎?”
王植一指李沐風。
秦銘國見狀一驚,想反駁,但是在王植的目光壓迫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喉嚨裏滾動了幾下,才幹澀道:“……是。”
“隻有他嗎?”
“……是。”
秦銘國抗不住壓力,點了點頭,但是隨即又道:
“但是,也是我默許的!當年,他是帶著我的命令去找的朱院長!”
“你要報仇的話,就把我殺了吧,不要牽連他人!”
王植看著一臉嚴肅,似乎準備赴死的秦銘國,突然搖頭失笑:“誰說我要殺人了?”
“我記得,我剛剛明明說過吧,我不會殺一個人,我隻是來討說法的。”
“按照現有法律,栽贓陷害他人,情節嚴重的,也隻判五到十年監禁而已。”
“除非情節特別嚴重,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後果,不然不可能上升到死刑的。”
“而如果自首的話,還會酌情減輕處罰。”
“怎麽著,他也罪不至死。”
“當然,要是妄圖逃脫法律製裁的話,也許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王植說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秦銘國見狀,眼神一變,腦海中靈光一閃,沉聲道:“請放心,事後我一定帶著他去警察局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