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熟脈子

  葉楓剛要走一聽垛爺這麽說，趕忙轉過頭一拱手謝道：“我就說垛爺不能不管我，這樣我葉楓先謝謝垛爺您了。”


  老垛爺現在回過味來，剛才是著了葉峰的道，讓葉楓的激將法給激了一下，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收回來難了。自己又貴為暗線上的老大，自然是一言九鼎。


  老垛爺對葉楓說：“既然這樣，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咱們晚上再去北疆。”


  葉楓問道：“垛爺，咱們為什麽晚上去啊？現在天還亮著呢？再說我們也沒什麽收拾的，就這三個人，你把我們送到那去就行了。”


  垛爺抽了一口旱煙笑道：“葉楓啊！暗線上的規矩你不懂，我要是白天去那樹林裏的人多，弄不好有幾個吃野食的，不懂規矩把咱們劫了，這要是到了晚上，那些吃野食的都回去睡覺了，咱們也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去北疆了。”


  葉楓一聽原來是這樣，自然客氣的對垛爺說：“一切全聽垛爺的。”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今天晚上的月亮比前幾天的晚上都要圓，這讓垛爺多少有些緊張，因為月亮月圓也就說明他們越能讓人發現。


  垛爺帶著葉楓幾人悄悄的從邊境線一條特殊的小路去往北疆，走著走著多垛爺跟葉楓講起了這條道的規矩。


  垛爺指著四周的群山告訴葉楓說：“這可是個虎狼之地。東邊那山叫虎威山，上麵有夥子劫匪，領頭的是一對兄弟，挺仁義的，大的報號鎮東陽，小的報號活閻羅。”


  這一對兄弟在這條路上折騰七八年了，向來守規矩隻要人懂事交點過路費自然就讓人過去。


  隨後垛爺又指了指西邊的山，“葉楓，你看好了，西邊的山叫做狼牙山，山上有一夥劫匪領頭的叫老北風，這小子可不是什麽好餅，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看見單獨的行人不管他懂不懂規矩上去就是一槍？直接把人打死搶人財物，要是碰到女的那就更倒黴了，抓進山裏讓一幫小嘍囉輪著玩兒。”


  葉楓聽到這兒摸了摸下巴，轉過頭看向楚雪露出一絲陰笑：“楚雪我看你走這條路要小心點，萬一碰見老北風的這夥人，你還有點姿色，能不能……”


  葉楓還沒把話說完，楚雪照著葉楓的後腦袋就打了一下，把葉楓疼的哎呦一聲，楚雪沒好氣的說：“葉楓怎麽我在你身邊還能遇到危險？你堂堂的南疆兵王，能讓我一個小女子讓劫匪給抓了去？”


  二人開始互相調侃了起來，可是垛爺突然止住話頭，說：“小心了！”


  前邊不遠的山路邊，靠著大石頭坐著一個人，穿著反毛皮襖，光著頭，身邊放著狗皮帽子，帽裏朝上。


  垛爺低聲對葉楓說：“你們先別動我去看看！”


  葉楓一聽垛爺這麽說，一擺手示意眾人全都停了下來。


  垛爺走到那人跟前，掃了一眼狗皮帽子，向左肩上一抱拳，說：“老大，‘碰（有情分）’了！”那人翻了垛爺一眼，手插在懷裏。


  垛爺說：“我是裏口來的（這個地盤的）。老大，看您可不像是這梗子（山頭）的。”


  那人“呸”了一口說：“我浪飛（沒入山頭）。”


  垛爺說：“爺，給個話。”


  那人說：“我滿轉（什麽都幹），插旗（尋找目標）呢，口渴（沒錢），隻好別梁子（打劫）。”


  垛爺一看這小子是他媽打野食的，可幸好這小子懂行話守規矩，要是今天碰到一個愣頭青可就麻煩了。


  垛爺說：“蘭頭不海（錢不多）您多擔待，我還有活窖（很硬的關係）。”


  那人站起上下打量垛爺，一拍腰。


  垛爺左手四指，右手三指交叉一揖。


  那人說：“我看你是星（冒牌）！”


  垛爺說：“樓子（太陽）在上，倒陽切裂（東南西北）任你打聽。”


  那人口氣緩了問：“裏碼（同道人）？”


  垛爺說：“空子（外人）哪敢起垛。”


  那人說：“山不轉水轉，報個萬（姓）吧。”


  垛爺說：“正晌午時說話，誰也沒有家（胡）。”


  垛爺掏出一萬塊錢，放到那頂狗皮帽子裏。


  垛爺說：“請林子後麵的幾位兄弟搬薑子（喝酒），山串（喝醉）。”


  那人一笑說：“既然都是吃的一鍋米，拜的一個老祖宗，山不轉水轉，你就請把！”


  垛爺一抱拳說：“謝了！”


  向後邊的葉楓一揮手說：“走嘍！”


  葉楓幾人從那人身邊走過，每個人都狐疑地看看那人。


  馬三兒小聲問爺楓說：“這老家夥神神道道的，是不是故意嚇唬咱們？”


  葉楓沉思了片刻，對馬三兒說：“馬三咱們現在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都得垛爺的，既然人家垛爺這麽做自然有人家這麽做的道理。”


  馬三兒一聽老大這麽說，也就不說什麽了。


  葉楓幾人消失在鬆林後麵。


  隨後那人拿出帽子裏的錢，將帽子扣到頭上。


  從林子裏躥出三四個拿著刀和槍的劫匪，來到那人身邊，問：“大哥，你咋讓他們過去了，我看那幾個人藍海子多（錢多），而且身邊還有女的，看模樣還不錯，怎麽不把她抓回去讓兄弟門樂嗬樂嗬呢？”


  那人說：“他們門清（懂規矩），熟脈子（自己人），這老頭應該是長期走這條路，這條路的規矩他熟的很，要是把他給惹了，咱們搞不清他背後有什麽人，萬一人家來找咱們複仇，咱們一破壞了這條道的規矩，二攔路殺人，要是這老頭身後的人一旦找到咱們，那咱們哥幾個就是滅頂之災啊！”


  幾個小嘍囉一聽老大這麽說，全都站在了旁邊，低頭不語。


  此刻，葉楓等人穿過了樹林，來到了一處冰麵上，現在北疆的季節正處於寒冬，北疆那個地方平常隻有冬季，沒有春夏秋之分，來到這兒葉楓還好一點，因為他從前去過北疆，可楚雪和馬三兒，卻凍的瑟瑟發抖，尤其是馬三兒就跟在葉楓身後看看葉楓能不能給他擋住點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