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不要傷害自己
那根鐵管足要一人合抱,砸下來勢必將父親砸死!
葉寧樂再不能想別的,撲過去就抱住了蔣策國。
呯!
當巨大的鋼管砸下來時,她隻覺得背部狠狠擊碎,連同內髒都有了碎裂的感覺。
痛,痛極!
葉寧樂根本撐不住,下一秒,失去了知覺!
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又好像落在一個隔離的世界。什麽也看不見,隻有耳邊,遠遠近近地似來各種聲音。
有問的,有說的,有哭的,有鬧的。
她反反複複地聽到有人在說:“危險。”
“他怎麽辦?”
“可能熬不過今晚。”
“一切隻能看天意。”
“可他還這麽年輕!”
而後,歸於平靜。
徹底平靜……
葉寧樂再睜眼時,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她一度以為,自己已經進入天堂,直到,手背傳來陣陣疼痛。
疼痛終於將她的神智喚回,她的目光凝在了那條長而細的管子上。
有人在給她紮針,針頭連接的,正是那根管子。
她在吊水。
“我……沒死?”她輕問。才一出聲便感冒嗓子又啞又痛,能冒出煙來。
“樂兒。”
“樂樂!”
好幾個聲音在叫她。
她抬臉,看到了傅司南,還看到了傅承淵和唐如許。
“財哥,爸,媽。”她一一叫著。
唐如許的眼睛立時紅了起來,跑來握住她的手,“樂樂,你可算醒了,快把我嚇死了。”
“我……”葉寧樂看看唐如許,再看看傅司南,她從他臉上看到了青色的胡子碴。
她認識傅司南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狼狽的樣子。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皺皺的。
“我怎麽了?”
她輕問。
傅司南已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沒事了,你隻是受了點小傷。”
“小傷嗎?”
葉寧樂努力回想著自己發生了什麽,很快就想到了之前發生的那一幕。
“我爸呢?”
她突然翻身而起,一時牽扯到身上的痛處,五官都擰緊了起來。可她根本顧不得這些,急急去尋找蔣策國的影子。
傅司南說自己隻是受了小傷,怎麽可能?那麽大的鋼管?難不成自己沒有保護到父親,父親……
她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唐如許和傅司南齊齊將她按住。
“放心吧,你爸爸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嚇,已經送回去了。現在爺爺正在那邊陪著他。”傅承淵開口道。
聽說父親沒事,葉寧樂長長鬆了口氣。
可是鬆氣之餘,依舊想不通,自己和父親是怎樣逃過一劫的。
她明明記得暈倒前有重物壓在身上,以那根鋼管的力度,也不是把她砸成輕傷這麽簡單。
難道發生了奇跡?
她特意找到診療記錄看了看,的確如他們所說,自己隻是受了些皮外傷。
所以,這個世界不是沒有奇跡,她的運氣也算不錯,沒有被砸死或砸成重傷。
葉寧樂忍不住為自己的好運慶幸。
“樂樂,你和嶽父怎麽會去那邊?”傅司南的聲音傳過來。
葉寧樂抬頭,看到他看著自己,眼裏滿滿的關切。
她簡單把經過說了一下。
“我到現在都想不通,父親為什麽突然就發那麽大的脾氣。”
這件事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找到答案。
她沒告訴傅司南,其實她身上的輕傷是父親打出來的。
葉寧樂的話讓在場的其他三個人跟著陷入沉思。
“親家雖然精神方麵有問題,但從醫院的反饋來看,他的狀態一直良好,也從沒有出現過暴力傾向。”傅承淵道。
他一直關心著蔣策國的病情。
“這就怪了,狀態這麽好的人怎麽會無端端打人?是不是吃錯了什麽?”唐如許也忍不住猜測。
葉寧樂搖搖頭,“父親吃的都是醫院裏的東西,不可能吃錯。出來後,我們連外麵的水都沒有碰過。”
直到現在想起來,葉寧樂依舊後怕。那樣的蔣策國瘋狂可怕,沒有一丁點人情味。
“父親的感覺,就像恨極了我,不說我……冷血無情。”
她盡可能完整地回憶當時的情況。
傅司南始終握著她的手,她的每一句講述對他來講,都是一種刺傷。
“所以,這件事極有可能是人物。”
好一會兒,他才下結論。
他的結論一出,大家都齊刷刷地看向他。
正在此時,許衝走了進來。
“先生,夫人。傅總,少夫人。”他一一打過招呼。
“發現什麽了嗎?”傅司南問道。
許衝略微遲疑。
“事發現場以及附近都沒有監控,所以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不過,我們找到了一個目擊者,對方說,看到一個女人把蔣先生帶去了那裏。”
“女人?”葉寧樂狠狠一驚,出聲問。
許衝點頭,“是的,目擊者說,兩人說了很久的話。”
在許衝說女人的時候,葉寧樂就已經猜到了些,他這一補充,她更加確定了。
葉寧樂一下子就從床上竄起,朝外就跑,甚至忘了自己帶打著點滴。
傅司南及時將她拉了回來,抱在懷裏,“你這是要去哪裏?”
葉寧樂在他懷裏掙紮,眼睛已經變紅。
“我要去……問問。我爸爸瘋了後願意接近的女人除了我就隻有一個,就是……就是……”她說了半天,硬是沒有吐出那個名字來。
想著這個名字,葉寧樂隻覺得心如刀割。
程思雅,你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嗎?
她不敢相信,一個不久前還在自己麵前承諾要好好做人,以她為重的女人,轉眼間就慫恿自己的父親傷害她。
被親生父親毆打的感覺,哪怕已經過去,依舊痛徹心扉!
“我要找她問清楚!”她反反複複說著這一句話。
傅司南知道勸不住她,隻能小心地哄著,“你要去可以,先把針取了,我陪你去。”
葉寧樂強壓著才沒有讓自己的情緒繼續噴發,勉強依著傅司南,讓人先取了針頭。
唐如許和傅承淵不安地看向傅司南。
“這樣……不好吧,樂樂還病著。”唐如許忍不住說了出來。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傅司南替葉寧樂穿好外套。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她是無法安定的。
盡管如此,走出去時,他還是吻了吻她的額頭,“聽我的,不論事實如何,都不要太激動,不要傷到自己。”
葉寧樂極為勉強地點點頭,帶著幾份急往外走去。
她的步子極其不穩,最後不得不讓傅司南扶著。
才走出來,就看到了走廊裏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