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神作
短片中,男主寫下關鍵信息後,回頭看了一眼,神色略哀傷,但被遠處的神秘聲響打斷。
接著,男主背上嬰兒開始在樹林裏狂奔。
半路上,他找到一具動物屍體,將其內髒捧起來,裝進了一個灰藍色塑料袋裏。
彈幕好多都在說:別吃啊!
還好,男主隻是把塑料袋掛在了腰間。
一會兒,男主拄著一根木棍來到一戶人家,裏麵沒有人,隻留下慶祝生日後的殘景,嬰兒又開始哭鬧起來。
男主在這戶人家,給嬰兒吹了一個粉色氣球,終於讓嬰兒止住了哭泣。
下一幕,一個長滿了雜草的山坡上,男主拄著木棍搖晃而掙紮的往前艱難行進,亂風中,粉色氣球飄忽不定。
終於,男主倒下了。
大特寫,男主絕望而痛苦地嘶吼。
無聲。
這一段隻有風聲和悲涼的音樂,男主的痛苦沒有聲音,隻有畫麵。
特寫,男主抓緊雜草的左手,手腕上是那兩行字:
18公裏。3小時。
男主看向了自己的手腕,臉上的痛苦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決絕。
下一個鏡頭,特寫,男主右手再次握緊木棍。
再下一個鏡頭,空境,風中的雜草。
鏡頭一轉。
這是一個主觀鏡頭,盡管在看的時候,很多觀眾意識不到,但這就是男主角的主觀鏡頭,他的視角:
灰藍色的塑料袋垂在前方,並且向前移動。
袋子下麵漏了兩個洞,內髒從裏麵漏出一些,滴著血液。
男主角把木棍橫綁在了肩膀上,木棍的前端掛著那個裝有內髒的塑料袋,他還在蹣跚前行,而他背後的孩子叼著奶嘴發出了咿呀聲。
男主停住,姿勢別扭僵硬地,慢慢回頭。
他的瞳孔已經全白了。
彈幕突然間變得非常密集:
“蚌埠住了!”
“臥槽臥槽臥槽……”
“那一回頭,直接淚崩!”
“這……”
“蘇導對不起,你牛逼!我錯了!”
“看哭了。”
“沒看懂啊!”
“內髒和木棍是提前準備好的。”
“對,他知道要變異,但不想傷害孩子,讓自己追著內髒繼續往前走。”
“我特麽裂開了!”
“就像吸引驢拉磨的胡蘿卜,喪屍沒有智力的。”
“父愛如山!”
“那個皮帶捆縛雙手,太細節了。”
“淚目……”
鏡頭裏,男主角雙手被皮帶捆住,探向夠不著的內髒,再次往前走,步履蹣跚而且充滿了喪屍的僵硬和不協調。
男主走到一片開闊的草地,係在嬰兒背帶上的粉色氣球飄到了前方。
男主抓住了氣球,好奇地看著氣球。
砰!!
一聲槍響。
男主跪倒下去。
在狙擊手的指揮下,兩男一女拿著鋤頭、鏟子、剪草刀等工具走過來。
確認男主死掉後,兩個男人走了。
女子比較細心,查看了一下塑料口袋的內髒、男人手腕的字跡、皮帶捆縛的雙手、木棍等細節,然後,也轉身離開。
然後,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女子愣住,然後轉身回去拉開男主背後的包。
首先出現的是嬰兒的肚皮,上麵寫著字:“我的名字叫薑曉陽。”
張怡靜飾演的女幸存者表情簡練,但卻折射出別樣的情緒。
女幸存者抱起了孩子。
兩個男人在遠處看著她,神情晦澀。
最後一個鏡頭,女幸存者抱著嬰兒坐在草地上,遠處,兩個男人正在壘墳墓。
漸隱,字幕出現。
最終這部短片的時長停留在了7分04秒。
啪啪啪啪……
台下的四位老師和八位影評人,不約而同地響起了掌聲。
在休息廳的五位導演還是愣愣的,過了好一會兒才跟著開始鼓掌。
情獸李祥:“絕了!絕了!這個真的絕了!”
彭傑:“甘拜下風,難得的神作。”
張國棟:“蘇野真厲害。”
趙小雲:“媽呀!我也是拍的末日……”
陳富國很不情願地誇道:“這短片確實拍得好,不錯。”
彈幕已經炸了,事實上,從槍響的那一刻,彈幕就突然密集了起來。
“服了服了!”
“蘇導真心牛皮!”
“這跟《傻兒軍長》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啊。”
“遠遠超乎我的想象,哭慘了。”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普通的喪屍片,沒想到竟然是大驚喜。”
“這片,太震撼了。”
“父愛是一座山,厚重而又沉默不語。”
“大師!”
“這可以說是封神之作了。”
“雖然這樣說不好,但前麵的片子跟這一比,真的……”
“相形見絀是吧?”
“在嬰兒肚皮上寫下名字這個,是真的細節。”
“一邊哭一邊打字,我容易嗎?”
“蘇導太屌了!”
“我錯了蘇野導演。”
看片會現場。
第N次看這部短片的林麗慧,又開始抹眼淚了,她是看一遍哭一遍。
鄭雲老師也在擦眼淚,他看完這片子心裏五味雜陳。
成才和曲天歌還好,隻是稍微紅了眼眶。
劉仁傑紅著眼眶走上舞台,盡量調整著呼吸,馬上還要主持呢。
幸好曲天歌搶先說話了:“這部《負重前行》讓人歎服!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一部短片,我能知道最開始的粗剪版本時長是多少嗎?”
還哭唧唧的林麗慧道:“我知道,十一分鍾。”
曲天歌點點頭:“蘇野,是你強行讓這部片子剪到七分鍾的嗎?”
蘇野:“對啊!拉投資的時候就說了七八分鍾,多出來那麽多時長,我豈不是虧了?”
台下傳來一陣善意的哄笑。
曲天歌豎起大拇指:“聰明的選擇!就像《傻兒軍長》一樣,短就是長,長就是短。精煉簡潔,反而是極其鋒利的武器,拍長很容易,拍短極難,你這部片子做得非常好!”
蘇野微笑:“謝謝。”
曲天歌又問:“我剛剛在花絮看到,你跟林導演起了爭執,林朝陽我也認識的,很多年前就認識。你們是在片中哪個地方起了爭執?”
蘇野:“男主背上孩子奔跑之前,有一個回頭的畫麵,看的是他的妻子。林導想要男主更悲傷一點,再給妻子露出車體的腿一個特寫,我拒絕了。”
曲天歌閉上眼睛,在腦袋裏過了一下畫麵:“你是對的,男主已經麻木了,這種極端的環境下不可能再有悲傷。”
曲導很少給別人這麽高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