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葉玉燕的謀劃
“你裝什麽愣？梅嫣，也就是葉小姐，是我暮雲閣的人，我說得夠清楚了吧。”左青一把推開裴少卿。
裴少卿接連退後兩步。
平常溫文爾雅的左青，很少如此衝動。
“左青，你瘋了？”裴少卿大吼一聲。
“我就是瘋了，她是我的人，我必須護著。”左青鋒芒畢露。
這與左青翩翩貴公子的形象完全判若兩人。
這一次，提刑司算是觸碰到左青的軟肋了。
“喲，原來又是為了葉大小姐來的，這可真是稀奇了？這葉小姐有什麽魅力，讓你們一個個跟發了瘋似的，來找我裴某的麻煩。”
“我勸你趕緊把人交出來，嫣然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要你整個提刑司陪葬。”
裴少卿不屑的歎了口氣，“嗬，好大的口氣！你當我裴少卿是嚇大的？我說左青，你以為你還是太子殿下伴讀？還有太子殿下護著你？你的主子已經死了，搞清楚你現在的狀況，別在這大呼小叫。可懂？”
“裴少卿，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你可別忘了，我是誰？你提刑司我也搜羅了不少證據。我勸你早點放人，別傷了兩家和氣。”
左青幽冷地盯著裴少卿，眼神冰冷如同寒芒。
“和氣？我提刑司什麽時候和暮雲閣有和氣了？”裴少卿湊近左青溫聲細語。
“何況，我如果真有什麽把柄在你手裏，你怎麽不早拿出來？左青，今時不同往日，你暮雲閣早已名存實亡，沒有太子殿下庇護，如果我是你，早就辭官回家養老了。何必來摻和這趟渾水，嫌自己的命太長？”
“裴少卿，我把話放在這兒，你放，還是不放？”
“不放。左大人請回吧。放心，葉小姐的清白我會幫你保住，至於是死是活，全看你的本事了。我裴少卿也不是卑鄙無恥之徒，還請左大人安心回去，等我提刑司的消息。哈哈哈哈。”
“放心，我一定會讓你乖乖放人。記住你說過的話，希望你別後悔。”
“噗，我為什麽要後悔？瘋子！”
左青坐上馬車憤然離開。
裴少卿冷著臉看著左青離開的方向，“還真是什麽人都想在我提刑司拉屎，也不照照鏡子，自己還有幾斤幾兩？”
“大人，要不要去人字獄走一趟，如今看來，這葉小姐牽連甚大，馬虎不得。”
裴少卿的師爺溫如初在一旁說道。
“對，差點把這事忘了，那幫兔崽子，還不知道把人家姑娘怎麽樣了。”裴少卿急急忙忙和溫師爺一同前往人字獄。
裴少卿和溫如初匆匆忙忙來到詔獄地牢。
見裴少卿親自來地牢，吳伯雍放下筷子和酒杯，連忙整理衣服上前迎接。
“什麽風把裴大人吹來了！”典獄長吳伯雍見裴少卿趕來，也是嚇了一跳，這裴少卿很少來人字獄例行檢查。
“西大街縱火案的犯人關在哪？還有那位梅嫣姑娘，你關在哪裏了？”裴少卿冷著臉看著吳伯雍。
“大人，這邊請，請隨我來。這縱火案隻是西大街一樁小案，不勞裴大人費心，小人已經讓那姑娘畫押，待會兒我就把畫押的卷宗交給大人。”
吳伯雍不敢看裴少卿冰冷的臉色，腿腳已經嚇得不利索了雙腿抖如篩糠。
“簽字畫押？這麽快？你對姑娘用刑了？”溫如初問道。
“這女囚嘴緊得很，不用刑她也不可能招供啊，還望大人明鑒。”吳伯雍低著頭瑟瑟發抖。
“混賬，我們詔獄什麽時候嚴刑逼供了，傳到外頭還以為我們把犯人屈打成招。你這是讓我們大人蒙羞啊！”溫如此怒斥吳伯雍。
“小人該死，小人絕對沒有濫用私刑，這梅嫣姑娘還好著呢，不信大人過去瞧瞧。你看，那邊丙字十五號牢房，關押的就是梅姑娘。”
“把鎖打開！”
裴少卿看著牢房裏睡在幹草上一動不動，頭發亂如枯草，渾身皮膚稀爛，蜷縮成一團的姑娘心中一陣揪心。
銅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牢房門嘎吱打開，吳伯雍恭敬地站到一旁垂手而立。
“大人，葉小姐已經昏厥，要不要傳大夫？她好歹是禦史府小姐，又是暮雲閣的人，我們不好交差啊。”
溫如初在一旁提醒，“這姑娘是暮雲閣在意的人，馬虎不得。”
“誰讓你們這些狗東西把她折磨成這樣的？”裴少卿怒吼轉頭目光如刀劍一樣刺向吳伯雍。
“大人息怒，小人……這就……去傳獄醫。”
感受到裴少卿冷冽的目光，吳伯雍嚇得雙腿發抖，已經有點口齒不清。
裴少卿抬起葉嫣然酡紅的臉頰，隻見這小丫頭渾身滾燙，高燒不醒。
蒼白的嘴角還有未幹涸的血漬。
如蝶翼一樣微翹的睫毛緊緊閉著，冰冷的雙手還在打寒顫。
就算再漂亮的美人胚子，關在這牢房中折磨，也是承受不住的，這才大半日光景，已經讓獄卒折磨的沒了人形。
“吳典獄，這梅嫣姑娘牽涉重大，人我就先放在你這裏，如果她出了什麽差池，提頭來見我。”
“是，大人，小的遵命。”吳伯雍低著頭站在一旁。
裴少卿說完，溫如初又上前說了幾句。
“你那些對待女囚的花樣，我勸你趁早收斂起來。這梅姑娘是禦史大夫的家嫡小姐，身份尊貴，又是暮雲閣的人。葉小姐的清白不容玷汙。聽懂了嗎？”
“是是是，大人！”
溫如初說完，吳伯雍點頭哈腰應承。
裴少卿和溫如初離開後，已有獄醫上前為葉嫣然治療。
獄醫灑了些白色藥粉在葉嫣然糜爛的傷口上麵，暫時緩解疼痛。
葉嫣然依舊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
裴少卿回到家，丫鬟忙上前沏茶，“公子，花廳裏來了一位自稱禦史府的玉燕小姐，說是你的舊識，等了你好一會兒了。她所有急事找你，你要不要見見她？”
“哪位小姐？”裴少卿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一旁翡翠雕花桌上。
“禦史府葉二小姐。”
“哦，又來一個？讓她進來。”
裴少卿冷哼一聲，想了想，和這二小姐倒是有幾麵之緣，去年南山廟會和這二小姐一同喝過茶。
哪有這麽巧，難不成這二小姐也是來為葉小姐求情的，裴少卿抿了口茶，心情愜意了不少。
這種被人求的感覺，裴少卿感覺很棒。
他在龐家低三下四，龐芊芊也不給他好臉色，原本有點大男子主義的裴少卿受了一肚子氣，回到提刑司，卻很喜歡受人追捧奉承的感覺。
“葉小姐，裏麵請。”婢女帶著葉玉燕款款而入。
葉玉燕穿著一身鵝黃織錦彩蝶裙，頭上隻帶也簡單的鵝黃絨花配飾，倒也簡單精致。
“玉燕見過裴公子。”葉玉燕緩緩行禮。
“讓我猜猜玉燕小姐來我這所謂何事？”裴少卿雙手環抱打量著眼前嬌滴滴的小美女。
“大人不妨猜猜看。”葉玉燕抿嘴一笑，猶如一朵綻放的玉簪花，清雅脫俗，明媚無比。
這葉玉燕本就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兒，裴少卿剛剛被龐芊芊拋棄，心中難免枯寂鬱結，此時看見葉玉燕千嬌百媚楚楚動人的模樣，不禁有些心生搖曳。
“玉燕小姐可是為了你家長姐而來，我猜你是替你長姐求情的，我說得可對？”
裴少卿開門見山地點破，他也沒心情和葉玉燕繞彎子。
“大人隻猜對了其一，不知其二。”葉玉燕狡黠地笑了笑。
“哦？玉燕小姐說來聽聽。來人，給玉燕小姐看茶。”
婢女端來上好的碧螺春，“小姐請喝茶，請慢用。”
婢女說著又放了兩盤精致的宮廷桃酥在茶幾上。
葉玉燕倒是大大方方地拿起一塊桃酥，放進嘴裏細品，“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葉玉燕一邊說著話，還不忘伸出舌頭舔了舔沾了桃酥沫的手指，像是在給裴少卿暗示什麽。
葉玉燕這個看是不經意的動作，倒是把裴少卿看得口幹舌燥，忍不住端起茶水猛呷一口。
龐丞相許諾過裴少卿，隻要太子案辦妥後，就把龐芊芊嫁給裴少卿。
裴少卿原本以為幫龐丞相隱瞞了太子殿下驗屍結果後，就能如願娶得龐芊芊。
哪知道龐芊芊對暮雲閣左青芳心暗許，說什麽也不肯嫁給裴少卿，這讓裴少卿在龐家顏麵盡失，落得一個舔狗的悲慘境地。
龐丞相逼迫龐芊芊嫁給裴少卿，龐芊芊甚至以死相逼，龐丞相這才打消了讓龐芊芊嫁給裴少卿的念頭。
龐芊芊至今還在閨閣禁足，龐丞相怕她私自跑出去私會暮雲閣左青。
左青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是大璽皇城萬千閨秀傾慕的對象，擁有盛京第一美男稱號。
就憑這一點，都足夠裴少卿對左青充滿敵意。
“玉燕不是為家姐求情，我倒是希望裴大人秉公執法，為生民立命。”
“哦？怎麽講？”
“我雖然心疼我長姐，但我長姐知法犯法，罪該萬死。玉燕懇請大人嚴懲長姐，以告慰那幾百條人命的在天之靈，還這盛京朗朗乾坤。”
【大璽皇城又名盛京，京都。】
“好一個大義滅親，少卿佩服玉燕小姐有這樣的膽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