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女子叫梅嫣
“如果證據確鑿，我可以考慮放了他！如果你不能證明，那就是妨礙公務，別怪本官不客氣！”
裴少卿似笑非笑地看著葉嫣然，這個男人畢竟是提刑司響當當的人物，性格陰沉了些。
“傳聞太子殿下是死於箭傷，這事是否屬實？”葉嫣然在大街小巷早已聽聞宮中八卦消息。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太子殿下的死不可妄議。”裴少卿淡淡說道。
“那麽請問大人，一個手筋腳筋被挑斷的人，是否可以習武？”葉嫣然追問道。
“那自然不可！”裴少卿目光尋味。
“再請問大人，你身為提刑司頂級仵作，你認為手筋斷裂的人，可以拉得開弓箭嗎？”
“自然不能！你說這麽多，和證據有什麽關係？”裴少卿有點發怒。
“既然大人都知道，手筋腳筋都斷掉的人，不能習武，拉不開弓，連自保能力都沒有，他有什麽勇氣去刺殺重重暗衛保護的太子？”葉嫣然說得頭頭是道。
“你的意思是說柳四手筋腳筋被人挑斷？”裴少卿驚呼。
“大人一查便知！縣衙檔案有記錄。”葉嫣然淡然一笑。
裴少卿走到囚車前，仔細查探柳四，這才發現柳四手腳癱軟無力，隻能勉強有些知覺。
“對吧，大人！”
“你是怎麽知道柳四手筋腳筋都挑斷了？”裴少卿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嫣然。
“因為我父親是縣衙仵作，當年柳四行竊被抓，被官府處罰，正是小女的父親梅遠道為柳四執行的刑罰。”葉嫣然幽幽說道。
梅遠道不但是仵作，還是縣衙裏一些特殊刑罰的執法。這些刑罰極其殘忍，梅遠道也是厭倦了在縣衙當差的生涯。
這也是梅遠道在聖人村不太受人待見的原因。在村裏人眼裏，梅遠道是個沒有感情殘無人道的人。
這些事，梅遠道記錄在他查驗屍體的卷宗裏，葉嫣然閑來無事打理瓦舍，翻看了不少卷宗。當初看見這一段時，葉嫣然十分震驚，甚至被嚇到。
這也是為什麽被虎子大嬸誣陷葉嫣然行竊的時候，葉嫣然就算拚得頭破血流，也不會承認行竊。這種罪名一旦著實，就會被處以挑斷手筋腳筋的刑罰。
大璽國刑罰對於偷竊實行嚴懲，居然是挑斷手筋腳筋。
“大人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縣衙查探柳四的犯罪記錄！”葉嫣然泰然自若地補充了一句。
“不用了，本官又不眼瞎！來人，放了柳四！”裴少卿一聲令下，已經有兩個侍衛幫柳四開鎖。
柳四顫顫巍巍地從囚車上下來，對著葉嫣然跪下連忙磕頭，柳四兩眼淚汪汪，感激涕零，看見葉嫣然如同再造父母。
“你要感謝的是裴大人！”葉嫣然說道。
柳四哭著又對著裴少卿磕了三個響頭。
“謝謝嫣姑娘，要不是你，我相公.……嗚嗚嗚！”魏大嬸抱著孩子連忙給葉嫣然磕頭。
“都是左鄰右舍，快起來吧！”
周圍圍觀的人看見葉嫣然，也紛紛露出讚許之色。
“這裴大人明察秋毫，是青天大老爺。這位姑娘能從死囚車上救人，活菩薩啊！”眾人投來讚許的目光。
葉嫣然趁著人多，背簍裏的野兔，正愁賣不掉，“鄉親們，我這還有剛剛抓來的野兔，有沒有要買的？”
“我要買！”
“我要買！多少錢？”
葉嫣然笑道：“大家安靜，就三隻野兔，價高者得！”
“我出50文錢！”
“我出100文錢！”周圍的人紛紛出價。
“嫣姑娘人美心善，這野兔我全要了！多少錢？”
旁邊突然走出來一個風度翩翩，白衣折扇的男子，男子長得風流倜儻，溫文爾雅。
在人群中，左青超凡脫俗，猶如鶴立雞群，左青長得俊逸至極，葉嫣然也是第一次看見長得如此好看的男人。隻是稍微比趙玉霆遜色了一點。
“在下左青，左右的左，丹青的青。”
左青站在人群中看了許久，看見長相如此像禦史小姐的葉嫣然，不禁露出疑惑之色。“這女子不是太子殿下喜歡的葉家小姐嗎？怎麽比宮裏那位葉小姐更明豔動人？她是誰？”
“公子出價多少錢？我先說好了，價高者得！”葉嫣然也不知道這白衣男子的目的。
“我出一兩銀子！”人群中有個闊少出了天價。
“天哪！野兔什麽時候這麽值錢了？”眾人震驚。
“我出五兩銀子！”左青氣定神閑地說道。
“這人怕是傻子吧！”
“還有沒有出價的？”葉嫣然大聲喊道。
“五兩銀子，這麽高，太貴了！”眾人見又有人出了天價，沒敢再出價，紛紛搖搖頭散開。
左青今日到這市井，也是出來查探趙玉霆的事，他始終不相信這是事實，其實也是出來散散心，疏解鬱結的心情。
“姑娘倒是和我認識的故人喜歡的女子有些相似啊！”左青搖著折扇說道，潔白的扇麵上，畫著一株蘭花，旁邊還題了幾句詩。
“這男子莫不是登徒子，今天已經是第二個人說我長得像誰了。”葉嫣然心中思索著。
“那公子覺得我長得像誰？”葉嫣然翹首，嘴唇微微翹起，長長的撲閃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亮晶晶又明媚的眸子，粉嫩的臉龐，精巧的鼻翼，每一個角度都十分惹人喜愛。
在陽光下，葉嫣然十分俏皮可愛，左青當場看呆了。
“姑娘長得像……天上……仙女，清純.……脫俗。”左青有點結巴，這些年來，左青還是第一次遇到讓他怦然心動的姑娘。
“哼，果然是登徒子，情場高手。我不能被他花言巧語迷惑。”葉嫣然微微臉紅。
左青反倒是平靜了不少，看著葉嫣然腳上鞋子破洞處凍得通紅的腳趾，渾身破爛不堪的麻布衣服，左青突然有點心疼。
“不知道姑娘這三隻野兔可否五兩銀子賣給在下。”
左青剛剛說完，周圍皆是大驚。
“這位公子莫不是傻了吧，五兩銀子夠普通百姓家緊巴巴過一年日子了。”
“人傻錢多！”
葉嫣然嘴角露出笑意，“一看這位公子就是富二代，既然他錢多，本姑娘為什麽要當什麽爛好人？五兩銀子，夠我重新開啟人生了！”葉嫣然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公子果真想出五兩銀子購買？”葉嫣然看著兔子賣出這個價格，已經超出她的想象。
“怎麽？姑娘嫌這些銀子不夠？”
“不是，我是說你給的銀子太多了，三隻野兔也要不了這麽多。”
“還有沒有人出價？”葉嫣然又故意喊了一聲。
周圍人都已經走空了。
“既然沒有人出價，這兔子左青買下了！”
“多謝公子！”葉嫣然感激地把兔子綁好繩子遞給左青。
左青旁邊有個跟隨的小廝，小廝連忙上去接住野兔。
左青把沉甸甸的一小袋銀子塞到葉嫣然手裏。“裏麵至少有五兩銀子，姑娘請收好。”
葉嫣然拿著銀袋，心裏抑製不住地激動，這是她來這裏這麽久了，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她可以從新開啟人生了。
“在下其實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葉嫣然心中盤算了一下，“我就猜到要得到這五兩銀子沒那麽簡單。這公子哥不會是想請我喝酒吃飯吧。男人追女人的套路不就是這樣嗎？”
葉嫣然剛剛思索完，隻聽見左青說，“不知道姑娘能否賞臉，陪左青到醉香居喝兩杯。”
“果然如此。”葉嫣然不禁對左青有點失望。葉嫣然沒有男朋友，但是宿舍的小姐妹經常在她麵前說男生追女生的套路。
葉嫣然現在太缺這五兩銀子了，家裏還有趙玉霆等著他買藥治病，葉嫣然一咬牙，“那說好了，我不勝酒力，隻能喝一杯。”
“好說，姑娘看我是那種情場浪子，消遣姑娘的人嗎？一杯就一杯，就當結交姑娘你這個朋友。姑娘仗義救人這一幕，左青很欣賞。要不然，你以為我不知道五兩銀子買三隻野兔很虧啊？”左青笑著說道，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葉嫣然看著左青說得這樣幹脆，倒也放下戒心。
“說得也是，我也喜歡交朋友！”葉嫣然賊笑，其實她更喜歡錢。
“還沒敢問姑娘芳名？”
“小女子名叫梅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