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慕辰揚的身世
江心玥不用讀心術都看得出此刻慕辰揚的糾結。看著他眉頭深鎖的樣子，她有些心疼，默默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幾乎沒有跟身邊的人提起過我娘，因為……”
慕辰揚似乎的想到了什麽痛苦的事情，深邃的眼眸多了幾分黯淡。
“我娘出身名門，是歐陽世家的大小姐，武功天分極高，因此也深受外公的寵愛，對她寄予厚望，希望她成人之後可以尋得門當戶對的少年俠客相配。”
“但是偏偏……我娘並不喜歡江湖中人的那些草莽氣息。有一次外出時，她無意之中救下了被劫匪搶劫的我爹。我爹他……他的文采斐然，文質彬彬，與我娘所見的男人完全不同。”
“我娘對他一見鍾情，但是當時我爹家中已經有了妻室。我娘不顧所有人反對，毅然下嫁我爹為妾。我外公一氣之下跟她斷絕了所有的來往。”
“從我記事開始，我娘似乎沒有開心過。雖然我爹給了她全部的寵愛，但是大娘處處刁難，她的日子並不好過。再加上……我爹在一次意外之中身亡，我娘也殉情而去，隻留下我……”
江心玥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她一想到慕老夫人的陰狠狡詐和慕婉蓉的囂張跋扈，就能想象慕辰揚這些年過得有多艱難。
“辰揚……”江心玥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輕輕抱住了他。
慕辰揚感受到江心玥的溫柔，過往的那些傷感仿佛衝淡了許多。“其實我也習慣了。隻是……我娘在世的時候不止一次跟我說過，她覺得對不起外公和舅舅，若是能重新選擇，或許她不會不顧一切。”
“其實那天我在歐陽山莊門口遇到你，你是想去看你外公的？”江心玥歪著頭看著慕辰揚。
慕辰揚的眼神有些閃躲，低垂眼瞼沒有回答。
“那你為什麽沒有進去呢？”
慕辰揚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走到窗邊眺望著夜空。“我不知道他是否願意看到我。畢竟……當年他與我娘曾擊掌為誓，從今以後再無瓜葛。”
“你別傻了嘛。”
江心玥挽著慕辰揚的胳膊，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娘和他的約定，給你無關啊。你是他的外孫子，知道他來了這裏，而且身體不適，就該上門探望。難道，你還要他主動來找你啊。”
慕辰揚一怔，對於江心玥的言論有些迷惘。
他娘和外公隻見的約定，和他無關嗎？沒有他娘，哪兒來的他？
“就算他們真的擊掌為誓斷絕關係，難道還不能反悔嗎？你娘是女人嘛，如果她現在還在世，到你外公麵前撒個嬌，或許事情就過去了呢。”
慕辰揚睜大了眼睛，他沒想過思考問題竟然還能是這樣的思路。
“你不信？”江心玥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想一想，如果你將來有了女兒，遇到和你外公一樣的問題，你會不會真的怪她一輩子？”
慕辰揚的心咯噔一下，疼的仿佛就要裂開了。
他想起了很多次見到母親偷偷垂淚的畫麵。或許，江心玥說的對，是他娘把外公想的太鐵石心腸了。
江心玥轉身回到桌邊，倒了一杯酒遞給慕辰揚。
“來，幹一杯。喝了以後就鼓起勇氣去歐陽山莊拜訪你外公。就算他把你拒之門外也沒關係。他是長輩，你也不丟人是不是？”
慕辰揚接過江心玥手裏的酒，久久沒有動。他沉吟半晌，終於，一飲而盡。
“這就對了。”江心玥興奮的拍了拍慕辰揚的肩膀，“所謂酒壯慫人膽……”
她話說了一半，看到了慕辰揚不善的眼神。
“額……不太合適。你怎麽會慫呢，對吧。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呀。”
慕辰揚哭笑不得，但是有了江心玥的鼓勵，他的心境忽然之間就開朗了起來。
“心玥，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慕辰揚將江心玥擁入了懷中，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江心玥有些猝不及防。
依偎在他的胸口，感覺倒他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緊張的渾身顫抖，閃躲著低下了頭。
慕辰揚很少見江心玥害羞的樣子，心中湧上了陣陣柔情。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溫柔的勾起了她的下巴。
“心玥……”慕辰揚低頭正要吻上江心玥的唇，突然之間眸光一動，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誰？”
話音剛落，慕辰揚身形一晃到了門前，打開房門看到白茜茜怯怯的站在門口。
“是……是我……”白茜茜抬眸看了看神色淩冽的慕辰揚，立刻又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去，戰戰兢兢的搓著手，“對不起，我本來是想過來問問，你們還要不要溫酒或是加菜，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
慕辰揚的殺氣逐漸收斂，暗暗鬆了一口氣。
江心玥上前來將慕辰揚推開，牽著白茜茜的手，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你那麽凶幹什麽？嚇到茜茜了。”
“白姑娘，抱歉。”慕辰揚拱了拱手道歉，語氣溫柔下來，對著江心玥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夜深了，你們兩個女孩子上街不安全，不如就在酒樓留宿一晚吧。”
“也好。”江心玥點點頭，送慕辰揚到了門口，揮手道別。
慕辰揚一直在思索著江心玥的話，他覺得就算是為了了卻母親生前的遺願，也確實應該去見見歐陽正德。
早上到衙門轉了一圈，慕辰揚來到街上，想要給歐陽正德挑選一份禮物。
“慕大人，您看看這幅字畫如何？”
古董店的老板熱情的向慕辰揚介紹著。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店門口經過，慕辰揚轉身看到幾個身背長劍的大漢疾馳而去，掀翻了不少兩邊小販的攤子。
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立刻返回縣衙，讓衙役調查那些人的來曆。
中午的時候，衙役回來稟報。
“大人，屬下調查清楚了。他們都是江湖中人，聽說……叫什麽天鷹派。就在不久之前，他們的掌門向歐陽世家的莊主下了戰書，定於三天後在十裏鋪決戰。這些人們都是來替掌門助威呐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