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奇製勝
“你幹嘛那麽緊張，我就是……”
江心玥抬起頭看到了慕辰揚幾乎要噴火的眼睛，這才意識到時代不同，觀念就不同。
在這裏，女人露出胳膊已經是不守婦道的行為，何況她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慕辰揚隻要想要那些男人貪婪的目光，就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江大小姐，你……你這是……”
幾個鄉紳回過神來也是不知所措。
“對不起，我也是一時情急……你別生氣。”江心玥湊到慕辰揚的耳邊，低聲說道，“我知道有你在會保護我，所以才那麽大膽嘛。消消氣，晚上我請你吃飯。”
慕辰揚一肚子怒火卻又不敢發作，在眾人注視下隻能跟江心玥保持距離。
金不照看到江心玥撕下了自己的衣裳，得意的大笑起來。
“江大小姐該不會是想要用這麽劣質的布匹去參加布藝大會吧？你辱沒了江家的招牌不要緊，可千萬不要丟了武陵縣的臉。”
江心玥看到金不照的嘴臉，眼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
“金掌櫃也算是業內的行家，看都不看就妄下定論，不怕砸了自己的名聲嘛？”
江心玥把從袖子上撕下來的布擺放在站台上，請幾個鄉紳驗看。
“幾位員外請仔細瞧。我們江家布坊產出的這些布料，最大的特點是輕和揉。這樣的料子做成衣服，冬天當然穿不了，但是夏天是最好的選擇。”
江心玥用慕辰揚的長衫隻裹住了自己的手臂，讓眾人可以看清楚她穿的衣裳。
這件衣服，是她讓綢緞莊的裁縫連夜趕製出來，本來是圖個新鮮，沒想到派上了大用場。
“各位看清楚，這款料子用來做衣裳，垂直飄逸，清涼舒適。若是換做其他料子做相同款式，絕對沒有這樣的效果。”
就連上天都在幫江心玥，正好一陣微風吹來，輕輕的拂過她的裙擺，加上她的傾城容顏，飄飄欲仙，仿佛落入凡塵的仙子。
幾個鄉紳招呼慕辰揚過去一起看。
這一款布料是江心玥絞盡腦汁和紡織師傅們商議，加入了一些現代的工藝，輕薄飄逸的程度幾乎和雪紡一樣。
江心玥覺得要感謝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呀，能夠把她的詳細描述變成真是的產品做出來。
“慕大人，我幹這一行多年，這一款料子的確是前所未見的輕柔。這江大小姐還真有些本事。”
“是啊。根據往年慣例，布藝大會上不乏傳統的韌和柔，但是輕的卻不多。或許，真的可以讓她試一試。”
在經過一番激烈討論之後，慕辰揚和幾個鄉紳最終選出了另外兩家，連同江家一共三戶，參加下個月的布藝大會。
金不照的眼眸陰沉，握緊手中鐵球，心有不甘。
江心玥鬆了一口氣，從金不照的麵前走過，不動聲色的說道：“金掌櫃，咱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我這個人生性小氣，瑕疵必報。咱們……走著瞧。”
金不照看著江心玥揚長而去的背影，恨得牙根兒癢癢，卻又奈何不了她。
臨近宵禁，江心玥在人情味和夥計們一起收拾大廳。
她看到兩個夥計抬著一筐亂七八糟的蔬菜往後門而去，追上去看了看，問道：“這些都是一樓火鍋的客戶剩下的嗎？”
“是啊。”夥計摸了把汗答道，“大小姐您吩咐過，上過桌的才不能再拿回廚房，我們也是嚴格按照您的囑咐辦事。不過……很多菜客人沒有下鍋，都是新鮮的，倒掉還真可惜了。”
江心玥略微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跟夥計們一起到後巷倒垃圾。
後院門剛剛打開，一群人便衝了上來，幾乎是搶過夥計們手裏的竹筐，瘋狂的翻找著裏麵的食物。
一個身材瘦弱，滿頭白發的老嫗被人推倒在地上，她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繼續往裏擠。
“老人家。”
江心玥急忙上前去把她扶起來，看到她的手掌劃破流血了，便拿出手帕為她按住傷口。
“算了，你擠不過他們的。”
“不行，我得去。”老嫗焦急的看著，掙紮著要站起來，“我孫子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如果我再不帶東西回去，他會餓死的。我得……我得去……”
老嫗剛剛站起來，卻又暈了過去，幸虧江心玥即使將她接住。
“江心玥，我有話跟你說。”慕辰揚從衙門辦完事立刻過來找江心玥。
江心玥看到慕辰揚，仿佛看到了救星。“你來得正好，她暈過去了。你快幫我背起她，帶她去找大夫。”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慕辰揚隻好強壓下怒火，背起老人往醫館而去。
江心玥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敲開打烊的醫館的門，大夫診治過後說道：“她年紀大了，嚴重營養不良。這次呢……是餓暈的。”
江心玥真的從來沒有真正見過，有人會因為吃不飽而暈倒。她給了大夫幾兩碎銀子，讓大夫的夫人煮了熱粥給老嫗吃下去，等到她恢複體力之後，跟慕辰揚一起送她回了家。
她看到老嫗家徒四壁，年幼的孫子餓得麵黃肌瘦，有心想要幫忙，一掏袋子已經沒有銀兩了。
“把你錢袋給我。”江心玥理直氣壯的攤開掌心到了慕辰揚的麵前。
慕辰揚歎了口氣，拿出錢袋放在江心玥的掌心。
兩人從老嫗家裏出來，早已經過了宵禁時間，街道上空空蕩蕩，隻有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江心玥打破沉默說道。
慕辰揚看著江心玥略顯疲憊的側臉，隱約有些心疼。“說什麽？”
“你今天晚上來找我，不是應該有話要跟我說嗎？”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的行為會給你帶來什麽樣的流言蜚語？”慕辰揚嚴肅的說道。
江心玥停下腳步看著慕辰揚。
“你在乎？”
慕辰揚的心顫抖了一下，那些責備的話被噎在了喉間。
“你隻是怪我太魯莽，不該扯掉袖子，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弄得這麽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