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下雨了
戚掌櫃看著江心玥滿臉疑惑的樣子，微笑著說道：“是這樣的，布和鹽，是兩大民生要物。但是鹽一直都掌控在朝廷手中，而布呢，是在民間廣泛分布且可以自由買賣和競爭的。”
“每隔三年朝廷都會舉辦一次布藝大會，讓全國各地的布商們，拿出自家最得意的作品供大家鑒賞和品評。要是得到了官方認可，還能作為皇商，向皇家供應呢。”
“皇商？”
江心玥兩眼放光。
要是能夠做到皇商的級別，那豈不是財源滾滾了嗎？
一瞬間，她所有的疲勞都被拋在了九霄雲外。她急忙給戚掌櫃倒了一杯茶，問道：“那……布藝大會上，一般是以什麽為標準作為衡量呢？”
戚掌櫃也來了精神，擺出了一副老行尊的模樣。
“布，講究的就是韌，柔，輕……總之五花八門，花樣繁多啊。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布的用處就是做衣褲鞋襪。所以，各地的布商會拿出自己做得意的作品前來參加。”
“誰家做出來的衣裳或者布藝品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那就是行業之王了。”
那豈不是跟服裝展覽差不多。江心玥信心滿滿。
“好。”江心玥打了個響指，抖擻起精神來，說道，“明天我就到布坊去看看。”
之前江心玥一直把生意重心放在酒樓的經營上。前些日子月老誕她設計出的新穎衣服大受歡迎，給綢緞莊倒是增加了不少營業額。
第二天清晨，江心玥在戚掌櫃的陪同下來到布坊的倉庫，許多成品整齊的擺放在一起。
為了方便江心玥挑選，戚掌櫃特意讓人拿出了布坊最好的布匹。
“大小姐，您過來看看。”戚掌櫃指引著江心玥來到一旁，指著桌子上的幾匹布介紹道，“我讓夥計們把咱們布坊裏最柔最韌最輕的布都拿出來了，您看看。”
江心玥並不真正懂行，她把自己當做是顧客，手指輕輕劃過了布匹。
接受過現代物品的洗禮，江心玥發現這些布都差強人意了一些。
論韌，比不上帆布；論柔，比不上絲綢；論輕，更是比不上雪紡。
“這些都已經是最好的了嗎？”江心玥蹙眉問道。
戚掌櫃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不太滿意，尷尬的點頭。“已經是最好的了。”
江心玥有些鬱悶。“戚掌櫃，那我爹在世的時候，是拿什麽布匹去參加布藝大會的？”
“就這些！”
戚掌櫃剛說完，就看到江心玥便皺起了眉頭。
怪不得布坊生意一直很一般，靠這些產品做主打，當然什麽特色都沒有。
“大小姐，是不是……不滿意？”
“布料確實沒什麽太大的特點。那就要出奇製勝了。”江心玥收斂起剛才的表情，說道，“戚掌櫃，麻煩你幫我召集布坊最好的紡織師傅，再找幾個收工精細的繡娘。”
戚掌櫃見識到了江心玥經營酒樓的神奇手段，對她絲毫沒有質疑，立刻吩咐夥計去辦理。
江心玥回到酒樓交代了劉掌櫃幾句，便匆匆回了布坊。她必須要抓緊時間，畢竟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馬上到了宵禁時間，慕辰揚從縣衙出來，經過人情味的時候，看到裏麵的夥計正在收拾整理。
他略微遲疑走了進去，夥計立刻就迎了上來。
“慕大人。”
慕辰揚的視線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江心玥的身影。
“慕大人，不好意思，小店打烊了。”
慕辰揚輕歎一聲，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江心玥的下落，正要轉身離開，白茜茜從裏麵走了出來。
“慕大人，您是來找大小姐嗎？”白茜茜笑著迎上來。
慕辰揚發現白茜茜似乎比以前要開朗了許多，與他說話的時候不再低頭閃躲。
“我……我隻是路過，想要進來吃點兒東西。不過既然打烊了……”
“別人這個時候來就已經打烊了，但是慕大人您來，什麽時候都有吃的。”
白茜茜的話讓夥計們都投射過來了怪異的目光，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勉強笑著解釋道：“慕大人是大小姐的好朋友嘛，如果我們招待不周，大小姐會怪罪的。”
慕辰揚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江心玥俏皮的微笑，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慕大人，請到包間坐一坐，我去廚房給您做幾道小菜。”白茜茜怕慕辰揚會拒絕，又趕緊說道，“大小姐每天都會過來算賬的，說不定一會兒就來了。”
慕辰揚遲疑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白茜茜很高興，立刻就去了廚房，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端上來了四菜一湯，還有一碗五彩湯圓。
慕辰揚本來並不餓，但是看著五彩湯圓誘人的色澤，也忍不住食欲大漲，吃了一顆之後讚許的點了點頭。
“人情味有你這麽好的大廚，怪不得客似雲來了。”
白茜茜聽著慕辰揚的誇獎，臉頰微紅的低下了頭。“這些是我該做的。要不是有你和大小姐相救，我……”
“過去的事，別想了。”
慕辰揚話音剛落，窗外一道閃電劃過。不多時，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大雨傾盆。
慕辰揚走到窗邊看了看，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看來今晚她不會來了。”
白茜茜看著慕辰揚俊朗哀傷的側臉，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在心間蔓延。
他之所以肯留下來，完全是因為要等一個跟江心玥見麵的機會。
“時候不早了，我走了。”慕辰揚掏出銀子放在桌子上，轉身就下了樓。
“慕大人，等一等。”
白茜茜拿著傘追了出來。“慕大人，雨下得這麽大，你會淋濕的。我看到廚房還有最後一把傘，你拿去用吧。”
慕辰揚搖頭說道：“既然是最後一把，那你自己留著吧。”
“我沒關係……你的身子重要。”
慕辰揚看著白茜茜楚楚可憐的樣子，又看了看大雨中一片霧蒙蒙的夜色。
“走吧，我送你一段。”
白茜茜受寵若驚，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關上酒樓的門，小心翼翼的走在慕辰揚的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