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人一半
慕辰揚看著從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熾熱目光，他覺得自己又被江心玥給算計了。
“開心一點，你難道沒發現，很多姑娘都愛慕你嗎？”
江心玥的語氣輕鬆，還帶著幾分調侃。
“江心玥，你一個姑娘家說這種話難道不害臊嗎？”
“害什麽臊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隻要你不幹始亂終棄的事……你告訴我，今天晚上你看中哪一位姑娘，我幫你做媒啊。”
慕辰揚的心頭莫名的湧上了一陣怒火，黑著臉走向了另外一邊。
“小氣鬼，一點兒都不經逗，怪不得到了這個年紀還單身。”江心玥才不管慕辰揚的小脾氣，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她走到一旁去休息，隱約聽到角落裏傳來了咒罵聲和抽泣聲。她循聲走過去，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姑娘，正對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痛斥。
“真是笨得像豬一樣，怪不得全家都死光了連殮葬費都沒有。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
江心玥很難想象，這麽惡毒的話竟然是從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嘴裏罵出來。
被罵的女子身子微微顫抖，半句都不敢反抗。
“我告訴你，我花銀子買你回來是幹活的，不是讓你惹我生氣的。你要是再笨手笨腳的讓我不高興，我就把你賣到青樓裏去。”
“不要……小姐，求求你，我不會再犯錯了……”
“就算你花銀子買的，也不用這麽作踐人家吧。”
江心玥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想要把女子扶起來。但是女子抬起頭驚恐的看著自家主子，低下頭一動都不敢動。
“我花銀子買的，我高興怎麽樣就怎麽樣。你要是看不下去，那你替她贖身啊。”
江心玥心裏暗暗盤算，思索了一番。
“不願意啊？那就閉上你的嘴巴。”姑娘重重哼了一聲，叫囂道，“我明天就把她賣掉。”
“不要，小姐，求你大發慈悲，不要把奴婢賣到青樓去……”女子拉著姑娘的裙擺苦苦哀求。
姑娘不為所動，狠狠的踹了她一腳。
江心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別欺人太甚。我替她贖身，你說吧，要多少銀子。”
姑娘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遇到了硬茬，不由得有些氣急敗壞，獅子大開口。
“一百兩。”
“什麽？”女子抽泣著說道，“小姐，奴婢賣身葬母入府的時候才十兩銀子而已……”
“這兩個月你在我家吃的穿的難道不用銀子的嗎？我收你一百兩還便宜你了。”
一聽要這麽多，江心玥都肉疼了一下。女子更是絕望的失聲痛哭。
“好，我給你一百兩。”江心玥咬了咬牙說道。
這下，輪到對方詫異了。
江心玥讓隨從找劉掌櫃支取了一百兩銀子。“喏，這是一百兩銀票。現在，你把她的賣身契給我。”
姑娘仔細看了看銀票，確實是一百兩。她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傻的人。
“你說要買我就要賣嗎？”
“你想反悔啊？”
“是又怎麽樣，反正……我就是……”
“什麽事？”
就在江心玥和姑娘僵持不下的時候，不遠處的慕辰揚察覺到異樣走了過來。
江心玥發現身旁姑娘的眼神都變得溫柔起來。她立刻使用了一個讀心術。
“我一定要在慕大人麵前留個好印象。若是能夠嫁給他為妻，該有多好。”
江心玥低頭竊笑，不等姑娘開口，就搶著回答道：“慕大人，這位姑娘心腸可真好。聽說城外災民的慘況，一直埋怨自己今天帶的首飾少了。這不，她說要把貼身丫鬟賣了，把所得銀兩捐贈出去呢。”
“你……”姑娘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可是為了在慕辰揚麵前維護良好的形象，剛才的事又不能說。
慕辰揚不傻，一看就覺得其中有貓膩。而且，他百分之百肯定，江心玥又在利用他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心玥。
“又想拉我下水，想得美。”
江心玥讀到了慕辰揚的心思，在他正要開口的時候，疾步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就差捂住他的嘴巴。
她壓低聲音說道：“拜托，幫幫忙吧。不然那個丫鬟就要被賣去青樓了。大不了一百兩銀子我如數拿出來。”
原來如此。
慕辰揚見跪在地上的女子確實可憐，便默許了江心玥的行為。
“那就多謝姑娘的善心了。”慕辰揚抱拳拱了拱手，臉上的笑意讓對麵的姑娘不由自主的就淪陷了。
縱然心有不甘，可是給慕辰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覺得值了。她讓家人回去拿來了女子的賣身契，丟給江心玥後揚長而去。
“多謝慕大人，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女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你叫白茜茜？”
江心玥看過賣身契，急忙將白茜茜攙扶起來，當著她的麵撕毀了契約。
白茜茜不知所措，眼淚汪汪的看著江心玥。“這……”
“這種買賣太不人道了，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現在，賣身契沒有了，你就恢複自由身了。回家吧，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白茜茜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重獲自由的一天。
“這個送給你，留個紀念。”江心玥送了白茜茜一塊手帕，對著她揮手告別。
慕辰揚看著江心玥微笑的側臉，心中湧上了一份柔情。
直到白茜茜的身影隱沒在人群之中，江心玥回頭望向了慕辰揚，把手攤開放到慕辰揚的麵前。
“幹什麽？”慕辰揚莫名其妙。
“剛才那件好事是咱們倆一起做的，白茜茜謝的也是我們兩個人。那麽理所當然銀子該一人一半啊。給我五十兩。”江心玥理直氣壯的說道。
慕辰揚的內心哭笑不得，臉上卻麵無表情。
“你自己要多管閑事，關我什麽事？”慕辰揚說完，揚長而去，留下江心玥一個人原地跺腳。
這一晚的慈善義賣，比江心玥預計之中籌集的善款還要多的多，果然是給慕辰揚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慕辰揚想著江心玥氣急敗壞找他要銀子的模樣，獨自一人時都能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