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痛不欲生
比起說那些過往，黃埔峮知道，蘇綰卿更在意身側之人的背叛。
那些因為受過佟珊善意而對她多加照顧的人的背叛她壓根不在意，她在乎的是身邊的，那些跟著自許久的人。
唯有這些人的背叛她才在意。
躺倒在地的蘇綰卿偏頭去看黃埔峮，見後者臉上勝券在握的表情，神色更加凝重，她強忍著，強壓下所有疼處。
對於他人是刺鼻味道的血腥味此時於她而言卻是十足十的催化劑。
眼前一切越來越虛無，被鮮紅所映紅，她看不清前方，連就在距離她一米之外的黃埔峮都看不清。
蘇綰卿移開目光，可能看見的便是殷紅的血。
她隻覺體內血液流動加快，一股異樣之感從心底升起，她很口渴，想要咬人，想見血池，想……
忽而，蘇綰卿眉眼緊皺，緊接著眼眸瞪得巨大。
她空洞眼神望著天花板，眼珠似是要跳出眼眶，她好疼，像是有人緊緊捏著她心髒，拿著細針一下接一下地在上麵狠狠戳著。
不足以讓你致死，卻可以讓你疼得說不出話，喊不出聲。
蘇綰卿不再捂著腹部流血傷口，疼得蜷縮著，額上是豆大的汗珠。
黃埔峮不敢靠近，往後撤退了些，感歎之餘拿出手機對著蘇綰卿拍攝，他嘴裏念叨著，“試驗就要成功了，隻要暴動因子被喚醒，那試驗就成功了。”
蘇綰卿早已感受不到腹部傷口的疼痛，此時的她渾身冒著冷汗，像是置身水深火熱，猛然一下又像是處在冷冰寒窖。
忽冷忽熱讓她痛不欲生，她想要死，她想在這時刻了卻自己。
僅剩下的最後一絲理智強撐著，原是已經疼得無法直起身的她強忍著，撐著地板朝著牆壁靠近。
黃埔峮並未看出她的意圖，一直拿著手機拍攝並未阻止蘇綰卿。
忽而，隻見她到牆壁前。
霎時，她以勢不可擋，抱著必死的決心狠狠撞向牆壁。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額角已經出血，她卻察覺不到任何疼痛，不惜以這方式尋死。
真的好疼啊，疼得她受不了，她也不想再守著。
暴動因子沒有辦法徹底除卻，便是這次有幸挺過，可當初指定這計劃的人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蘇綰卿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徹底就是一枚棋子。
是佟珊設的局也好，還是黃埔峮他們也罷，從始至終，她都是他們的棋子，她活著，也隻是因為他們的試驗還未結束。
既是如此，那隻要她死，一切也就戛然而止，一切也就真的結束了。
想起那把匕首，看不清眼前的蘇綰卿憑著聽力判斷黃埔峮所在方向。
直到這時，黃埔峮才意識到不對勁。
“蘇綰卿，你想死？”黃埔峮收了手機放在旁側，環顧四周去找匕首在哪，尋到，他忙拿走，以防止蘇綰卿搶奪走，“試驗隻差最後一步就要成功了，你此時可不能死！”
倏地，外麵傳來腳步聲。
蘇綰卿躺在地上，發狠咬上自己手臂。
當鮮血入口，痛不欲生的感覺稍稍減緩。
她想要移開，卻是忍不住。
她控製不住自己。
黃埔峮抬眼去看來人，是候元和佟沈安。
見後者，他嘲諷道：“當初讓你不要做那個試驗你偏不聽，最後還不是落到這不田地。”
佟沈安並未回他的話，冰冷目光透過鐵柵欄看向地上疼得臉色煞白，緊緊咬著自己手臂的蘇綰卿，眼底藏著不易被察覺的心疼。
“試驗還未成功，蘇綰卿不能死，這點你清楚嗎？”
黃埔峮豈會不清楚，隻是，想起過往他總是忍不住想要讓蘇綰卿受到些懲處，這樣才可消除他心底怒意和恨意。
若非是她設計出來的拘束服和噤聲器，他也不可能被關在那地方那多年，也不會被迫為那家人賣命。
簡單來講，他黃埔峮落魄那些年都是佟家人害的，當然這期間更為主要的責任人便是蘇綰卿和佟語。
若非後者，黃埔家不會被滅掉，那阿洲也不會在霍林身邊生活，也不會被她下毒，不會中常湘悅，不會和蘇綰卿攪弄在一起。
那麽，一切都會朝著最美好的方向發展。
所以，他得讓她受著這些，唯有這樣他才覺得心裏痛快。
黃埔峮冷哼，扔掉匕首脫下對他已經毫無作用的拘束服和噤聲器，“佟沈安我警告你，這些事情一開始就計劃好了。隻要試驗成功，”
說到這，他突然停下，側身看向站在門外的兩人，語氣極為凶狠，“隻要試驗成功，蘇綰卿必須立即處理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候元對此並不認同，反駁他，“如果試驗成功，那她將會成為我們的標本，為什麽不能留她活口？”
“候元，你該不會是在這時候對她起了惻隱之心？”黃埔峮轉身去看候元，見他麵部表情時哼笑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人曾經可是差點殺死你。”
黃埔峮到垂眸去看地上的蘇綰卿，而後母光又投向候元，語氣裏藏著嘲諷，“她沒殺你，是因為事情還沒查清楚，要是讓她知道，佟珊，蘇源已經宋思宇的死和你又關係，你覺得你還能活嗎？”
意識模糊的蘇綰卿聽得到身邊的人說話，但卻是聽不清。
此時的她不僅看不到眼前任何事物，連聽覺都在減弱，疼痛感加一分，聽力便減弱一分。
方才她還能分得清他們聲音，能依靠聽力判斷他們位置，眼下卻是什麽都聽不清，耳側唯有嗡嗡的聲響。
候元並未應聲，停頓幾秒推門進去，邁步去倒在地上的蘇綰卿身邊。
他伸出手攬去蘇綰卿耳側的被汗水浸濕的秀發，望著那張臉像是見到了年輕時候的佟語，眸底浮現許久不見的笑意。
候元低聲呢喃，“她和阿語真的好像，尤為這雙眉眼，簡直如出一轍。”
黃埔峮和佟沈安不解，但都未說話，都看著他。
忽而，候元單手抱起蘇綰卿，拿出藏在口袋的槍瞄準黃埔峮，怒道：“讓我們走！”
“你 ……”
“讓開！”候元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