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候珊：從一開始便就錯了
她聞言輕笑，推開他手腕收回手臂放回原處，笑著為其斟茶，“阿元，你該知道的，不是嗎？”
佟珊在其注視下將那杯茶放到他麵前，在其眼神注釋下笑著，話語有氣無力，“彼時我求生，你想讓我死，此時我求死你又想讓我活著，為什麽？”
她逼問他，“是因為我們有一個孩子的原因嗎？”
佟珊麵色蒼白，可話語去十分強硬。她就這樣望著候元，逼得後者節節敗退，最終無力輕歎，“我不是這樣的意思。”
“那你是何樣的意思？！”佟珊並未選擇放過他緊接著他的話往下問。他沉默，她撤開視線輕笑，“我該知道的，你從來不喜歡我，你喜歡的都是……”
“阿語！”他打斷她的話，阻止她說出那個名字。
這般的反應惹怒佟珊，她不似此前溫柔地笑，轉而狠厲眼眸瞪著候元，質問他：“你口口聲聲說著為黃埔家生，為其而亡，但你豈可喜歡上哪位！你明知道她不屬於你！”
佟珊身體虛弱是事實，這般的厲聲質問讓其喘不過氣兒。吼完這話，她撐著桌麵望候元，緊盯著他的一切反應。
隻要一個眼神或者一句反駁的話，隻要這般她便可相信他是真的不喜歡哪位的，而她也可以以這樣的理由來繼續欺騙自己，好讓自己在剩下的日子裏開心度過。
可候元沒有，他沒有反駁，沒有解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是真的喜歡哪位的，便是為她親手害了自己口口聲聲要保護的人。
佟珊隻覺這樣的自己可笑。
她微歎，單手撐著桌麵，指尖在冰涼石板麵敲擊。
“阿寶說你知道綰綰是你我的孩子，但你還是想要殺死她。”話間，二者再次對視。這次他們都沒移開眼，佟珊問：“為什麽？”
候元未回答，又聽其聲音，“那是你親生女兒！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就因為她體內帶有你所謂的暴動因子她就該不明不白地死在大明寺地下闖閣裏？”
比起佟語知道蘇綰卿體內有暴動因子這事更為讓他震驚的是她竟然知道，綰綰此次去大明寺地下闖閣是他所計劃的。
這件事他做的滴水不漏，不可能有人會知道。
見其表情變化，佟珊自嘲笑笑，“這樣的時候你第一反應還是去想到底誰會泄露你計劃。”她搖頭輕笑，語氣間滿是失落，“候元，你真的好自私，也足夠無情。”
佟珊起身，候元出聲解釋，“當年那件事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彼時有他們，可眼下綰綰身邊根本沒人，你要我如何放心她真的不會成為木禾？成為當年的我？！”
“所以你就要殺了她！”佟珊怒吼。
這瞬間，怒火充斥著她胸腔。
若不是那件事還未真的完成，這時刻她真的想要帶著眼前這惡魔一起去死。
都說虎毒不食子，但候元心底自始至終都隻有他自己，隻有他自己！
候元低聲回答，“是，我要親手殺了她！”
“候元！”佟珊話裏帶著哭腔。他抬眼，見她滿眼淚水，“綰綰跟你不一樣，隻要藥物加以控製，暴動因子根本不會被喚醒，她也不會成為木禾，成為當年的你。”
說完，她便等著他回答。
但，也隻是她所想罷了。
對於負心、自私的人，血緣關係，長得相似的眉眼尚且不能喚醒他，更別說她這無關痛癢的幾句話。
可笑，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佟珊笑中帶淚，與候元對視後便轉身離開。原是停了的雪又下，佟珊拖著長長的披風走進雪裏，隻留給候元一個落寞背影。
一切早就錯了，在初識時，他將佟珊錯認為霍林，而後又在喝醉的情況下將佟語錯認為佟珊的時候便就錯了。
一場錯誤相識，耽擱了他們四個人，害死佟語和曾經的佟珊。
許是他們本就不該遇到，也不該有後麵那些羈絆。
但人都奇怪，也抵不過所謂的緣分。
年少時他們是有緣分的，但緣分有盡頭，那緣分不足以支撐他們走到人生的最後關頭。
緣分盡，便是人也改散了。
這道理，佟珊一開始就明白。她不信命，她非得在後院這座冰山上試試，試圖以那溫暖手心都不夠的溫度來感化這座冰山。
她錯了，錯得一塌糊塗。
若是那時能夠認清候元，或許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情。
可是，那時的她如何能知曉呢？
都是命罷了。
候元站在原地，直至視野內再不見佟珊身影。
他早就清楚，知曉眼前人非佟語而是他所願所想的佟珊。從一開始見麵的時候他就清楚，知曉又如何？
他再喝醉情況下認錯人，做錯事。有那件事，他便再也配不上阿珊了，既是配不上那自然隻能一味回避著自己的感情。
彼時他尚能拋棄一切隻為帶她離開，眼下哪裏又真的舍得讓她難過。
所為不過是不想主鑄成更多錯誤罷了。
離開佟家府邸，候元在門口見到等候多時的李燕青。
他迎著他過去，李燕青亦是迎著他走過來。
二者同時停住腳步，彼此間隔著半拳距離。
李燕青將手裏信件遞過去，“這是阿語讓我轉交給你的。”
他垂眸，目光投向他手裏，微微揚唇接過，沒說話越過他離開。
那信封上的字壓根不是阿珊所留，他看出來了，但他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看出來，尤為李燕青。
待他離開，李燕青轉身走向後院。
人剛跨過拱門，下一秒有人持槍對準他。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計劃什麽嗎？”
他低聲輕笑，回：“你那麽聰明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李燕青抬眼看向她，嘲諷道：“可是又能如何呢？就你現在的身體，扛到蘇綰卿出闖閣都有問題，如何能對付我？”
“看來你早就計算好了。”
“那是……”
話還未說完，槍聲突然響起。
霎時，人從四麵八方湧過來。
李燕青被控製住的瞬間，佟珊也因為病發而倒地。
她看到他眼裏的憤怒和殺意，也看到了他對佟語的喜歡。可誰讓他想要殺綰綰呢，想要綰綰死的人都不能活著，包括綰綰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