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霍林消失的那五年
那些視頻，他終是沒勇氣拿給綰綰。
淩晨三點，他走出書房，原是打算去醫療室看望阿薑卻在見自己母親獨坐院外。
忽而，某些事湧上心頭。
顧言洲改變方向，走向院外邁步靠近獨坐院內的霍林。
自己母親消失的那五年，她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唯有她知道。或許他可以通過別的途徑查到，但眼下卻是等不得這時間。
蘇源死亡真相為何，原衡是誰，為何在暗中保護綰綰，為什麽康宇會情願飲下那毒，佟語將綰綰引入這棋局的目的是什麽？
真的隻是因為報複佟珊嗎？
山妖逝世，霍林大受打擊，情緒整日低迷，茶飯不思。
她尋了這麽多年的兒子，眼下不過才相處了些日子，都還未來得及告訴他自己是他母親，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如何能不難過。
顧言洲走去她旁側坐下，望著她好久，最後還是轉過頭看向不遠處修剪過的矮木叢。
他想要知道真相，可若是問了母親便會說倒也不必費這麽大勁兒。
霍林偏頭抹去眼淚，這才轉頭看他，“你想知道什麽？”
她知道，候元來秦南了，也知道他們見過麵。她也明白，那件事終是瞞不住。
顧言洲雙腿微微分開，雙手交握，手肘撐在腿部，聽母親聲音時轉頭，目光相遇他移開眼，“候元是D國前皇家黃埔家家主繼承人的守護人，對嗎？”
霍林心裏咯噔一下，不懂設色轉回頭，糾結片刻還是點了頭，“是，他是你的守護人。”
話語並未說明白，可這話裏的意思他們都知道。
候元守護著顧言洲，那便是說他是黃埔家的繼承人，也是在承認，他是黃埔峮的兒子！
誠然早已有所猜測，正當聽到這話時卻仍然為之震驚。這一切跟七歲那年的記憶所對應。
候元知道一切，所以才會對他說那些話。
說他本該站在高處，是要登上那頂峰，說那位置本該就屬於他。
“那五年發生了什麽？”顧言洲脊背微僵，沒多會再次放鬆，“您去D國那五年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去？”
五年，D國，這些字眼揭開霍林那一段蒙塵的回憶。
那年，她剛成年，人人豔羨的南辰霍家大小姐。她高貴而不高傲，為人善良卻也古靈精怪。她是南辰人提及都會不由得讚歎一句的霍公主，是霍然已的掌上明珠。
他對她的寵溺南辰人都看在眼裏，可南辰人也知道這位霍家主看中權利，喜好至高無上的權勢和地位。
是陽光燦爛的一天，也是霍林邁入火坑的開始。
聽到父親答應她前往D國留學，她喜不自禁，揚起的唇角還未落下，笑容在麵上漾開，緊接著她卻聽到自己父親給她下的第一道命令。
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她和康宇都未來得及反應她便前綁住前往D國。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裏，霍林靠看著那僅僅開了小窗口而透漏出來的光亮度過。
她不知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何時天明何時夜色降臨。
那小窗口的光一直存在，一直都在。
所處空間很大，可她卻不能自由活動。她被一根鐵鏈鎖著，鎖在角落一角。
這段她想忘卻一直忘不了的記憶深深刻在她腦海裏，每日不再折磨著她。那日聽阿洲說完那些話她回去想了想，她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他是那人的孩子。
她不想靠近阿洲，不想麵對阿洲是因為看到他便會想起那人。
她不是怨恨他不敢有所作為而導致自己被他父親關押在哪地方，而是明明他們之間沒感情，在他有能力放走自己時他卻又強行把自己鎖在他身邊。
不過換了地方，沒再有鐵鏈，她也能在黃埔家宮殿內到處遊走。
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那些場景到現在她都沒忘，根本忘不掉。
霍林收回思緒，“你外公勢力出現問題，這問題隻能黃埔家的人解決。我作為交換條件前往D國，生下孩子便可以返回南辰。”
顧言洲並未回答，幾秒後又聽母親聲音。
“黃埔峮反悔，在生下你之後以你威脅我，我隻能再那呆下去。後來佟瑤出現，他因為此前為將我留在身邊而違約讓眾人不滿。你外公為讓我回去選擇和佟瑤合作，滅掉了黃埔家。”
若真是這麽說，那一切便就對上，但顧言洲卻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他並未開口詢問，見母親站起身，他跟著起來，“阿洲，一切皆有因果。因是上一輩的事情，而果在你們身上。”她忽地笑出聲，“見到綰綰時，我終於信了他那句話。”
霍林輕歎，轉身離開，話語隨著風聲入三爺耳，
“因果報應。”
模棱兩可的話語讓顧言洲更為疑惑，而他也知母親此時刺激不得，讓她想起那段慘遭折磨的日子已經是極限，再逼下去不知會發生什麽事。
他在原地駐足站了會兒，而後便去了醫療室。
人剛到走廊盡頭，手機卻在這時響起，屏幕上躍動的是綰綰的名字。
他折返回窗邊，剛接起卻聽到那端的槍聲。
“綰綰！”他聲音怒而急。
三爺剛說完這話，電話被切斷。
“三爺，思蒙的人帶走了夫人！”顧白急匆匆趕來，“夫人車輛停在甘陽路，在距離那地方五公裏遠地方發現血跡。”
淩晨四點，所有潛伏在秦南的鳶盟人員在黑夜裏動身。
……
暈過去的蘇綰卿醒來時隻見頭頂那刺眼的燈光，她本想揚手擋住光亮，揚手卻發現手臂動不了。
正疑惑，有聲音傳來。
“好久不見啊邪神。”沈洋和莒南並排進來，前者拍了拍手，那燈光突然減弱些。蘇綰卿偏頭，就見沈洋臉上那得意笑容。
莒南神色冷硬，走至病床前摁下一個黑色按鈕。
霎時，蘇綰卿身上的重力感加重。
“當初我被鎖在惡鬥之場時，你是如何對我的？”莒南猛地俯身，單手扣住蘇綰卿腦袋，額頭抵著她額頭，“邪神，沒想到吧，有天你會落我手裏。”
他驀地揚唇，冷笑，“那天你該殺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