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有關莒南的事兒
若是可以選擇，莒南當然想要回去安南洲的莒家。
但他別無選擇。
父親的入獄，爺爺的放棄徹底壓彎了他的腰，打碎了他所有自尊。
他現在，隻能依附於蘇綰卿，得她保護否則出了這道門就是無數仇人等著拿槍崩他腦袋。
“我出國。”沉默過後他說出看似考慮許久，實則打一開始就定下的結論。
蘇綰卿並不意外他的回答，半靠在沙發斜望著身側的沈洋，“你哥說在你出國前要見你一麵，你收拾收拾跟我走，之後直接從你哥那出發。”
“我不能住在這嗎？”沈洋騰地站起身，眼神不經意往莒南那邊看，“綰綰姐，我跟你去見我哥，然後再回這裏好不好？”
蘇綰卿一副“你覺得可以”的無奈表情，下巴往他房間位置揚了揚，意思明確，去收拾東西。
沈洋走後，莒南再次開口，“我爺爺還好嗎？”
“蠻好的，老爺子現在徹底放下莒家所有產業，尋了個安靜之地養養花，種種草，日子過的舒服悠閑。”
蘇綰卿劃拉著手機，偶爾抬起眼去看莒南，不過幾秒又低頭看手機。
比起以往霸氣拿槍，坐在蜂巢218廣場的莒南，此時乖順，沉默不言的莒南更得蘇綰卿青睞。
若非答應了莒老爺子，她倒還真的想把這人留身邊，讓他去對付那來無影去無蹤的白瘋子。
莒南不安地搓著手，清清嗓又問：“我父親會做多久的牢？”
滑到微信頁麵的手微頓，蘇綰卿眸地倏地一頓，視線相遇時才回答莒南的問題。
“你父親被判了死刑。”
這話落下，室內霎時無聲，氛圍怪異又靜謐。
蘇綰卿看到莒南手在抖，隨即是肩膀的微微抽/動，緊接著便是那低低的抽泣聲。
她坐在原地，聽著莒南壓抑的哭聲。
腦海裏浮現尚雲奇死亡那天她去見趙同，離開後在病房外聽到的哭聲。
趙同為那慘死的趙夢而哭，此時的莒南是為父親的判刑而哭。
沈洋沒多少東西，進來也隻是為拿他和莒南拍的照片，在聽到那哭聲後卻遲遲不敢出去。
說起來，莒家會真的走上這條路原因是在他。若非他研製出那玩意，莒家豈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可眼下，說什麽都遲了。
安南洲的莒家已經徹底沒落，哪位莒家五代單傳的莒家小公子莒南也徹底沒了家，沒了曾經令他人眼紅且羨慕的一切。
沈洋手裏的袋子落下，順著牆根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頭埋進了臂彎裏。
蘇綰卿最終帶走了沈洋。
去找霍頓的路上，沈洋問起了關於那個在地獄之林腹地的人。
沈洋見過他，那人現在已經35歲了。也不知是不是住在那的緣故，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老，與他的年齡一點都不相符。
“綰綰姐，你能跟我說說那個人的事情嗎？”
在沈洋這裏，隻要他說出“那個人”蘇綰卿便知曉他說的是誰。
“真想知道？”蘇綰卿望他眼，隨即又轉而看向眼前路況。
沈洋語氣迫切，“想知道。”下一秒，他話鋒一轉，“我其實就想知道他為什麽會成為這個樣子。莒南曾經跟我提過，說他是個很厲害的人，是個化學天才，是因為犯了事才被送去地獄之林的。”
蘇綰卿微歎，“除此之外莒南還跟你說過什麽？”
“沒了。曾經跟你聊的那些還是我自己查到的。”沈洋語氣落寞，靠著車窗望著窗外。
“那個人叫阿薑，的確是個化學天才。但莒家把他帶回去跟把你帶回去的理由不一樣，那人之所以會被帶回去根本就是因為莒南父親看上了他。”
“其實這事也無可厚非。沒誰規定男的隻能喜歡女性，但莒鈺受不了，在他得知兒子在和男人搞在一起後狠心將其分開，且把那個男人送離安南洲。”
沈洋聽得來勁兒，做治療身體，“這跟莒南沒關係吧？”
“事情到現在確實跟莒南沒關係，可就在你被帶回莒家哪一年，這個男人被莒南找到且帶回了莒家。彼時莒南狂傲得很，什麽都想跟他老子，爺爺對著幹，就把那大他十幾歲的男人養在自己屋裏。”
“也不知道兩人怎麽就培養出感情了，莒鈺見事情不對趕緊把人送去地獄之林。莒南這下這地被惹惱，所以把目光……”
“所以他把目光轉向了我。”沈洋打斷蘇綰卿的話。他無奈笑笑，“或者說，在他父親帶回那個男的時候他就對這男人有好感，隻是那會兒年幼壓根不懂，後來才知道。”
“他對我好，帶我到處去玩兒都是因為我與男人年輕時極為相似，且性子也像。也就是說，他把我當替身，當那個男人的替身。”
沈洋話裏滿是失落，語氣聽得蘇綰卿都有點心疼他。
“那你還想跟他去同一個國家？”
“他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要是再離開他那他真的就剩下自己了。”
蘇綰卿微歎，“沈洋，你哥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沈洋無奈笑笑。
她算是明白了，沈洋現在就是清醒著還往火坑裏跳，且跳得是心甘情願。
她是不太明白沈洋的心情，但他對莒南的那份喜歡她到是看得真切。
便就是因為看得真切才要勸阻他，不然哪位關在地獄之林的男人就是沈洋之後的下場。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莒南性格是那樣，他便注定了不會改。
莒家沒落也好，其他也罷，莒南這性子永遠都不會改。
沈洋呆在他身邊，是不會獲得幸福的。
抵達霍頓公寓外，蘇綰卿叫住要下車的沈洋，“你確實比我認識莒南的時間要長，但沈洋你看到的那一麵是基於他把你當替身看到的。真正的莒南是不會對任何人溫柔的，包括他親人。”
“他父親那隻手就是莒南砍掉的，他爺爺的腿也是他弄的。最重要的是，阿薑的容貌是莒南親手毀的，沒任何人逼他，是他自己動的手，是他把人徹底毀掉之後才送去地獄之林的。”
“他遠比你所想的恐怖，我不希望你重蹈阿薑的覆轍。”
沈洋猶豫，“綰綰姐我……”
“沈洋？”迎麵而來的女人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