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困獸之間的死亡決鬥
陳俊峰衝到沙發前，雙手揪住徐野衣領將他拽起，眼裏是知道自己他做那些事情後的憤怒和他不聽自己話，執意要去送死的無可奈何和無能為力。
寂靜室內，兩人就這麽看著彼此。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徐野有舍不得的人，那陳俊峰絕對可以排到前三。
當然，第一是他的神明。
良久，陳俊峰輕歎，“當初我就不該帶著你來秦南，更加不應該幫你打聽蘇綰卿的事情。”
陳俊峰鬆開手站起身，轉過身背著徐野，揚起粗糙手背將流出眼眶的淚珠抹去。
“我不管你有多喜歡蘇綰卿，也不管你到底要做什麽事情。徐野，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哥，你就跟我走，我們離開秦南。”
躺倒回冰涼地板的徐野一條腿曲著，仰望著頭頂裂開的牆皮，一聲不吭。
他不舍得陳俊峰，可也不想連累他。
當初他隻當他是剛從黑工廠逃出來的自閉少年，故而把他帶在身邊悉心照料。
他不把那些關心的話語掛在嘴邊，可所做的每件事都透著關心。
他老說自己欠他五百萬和一條命，可徐野知道那不過是阻止他去送死而找的劣質理由。
他若真愛錢如命，當初就把他交出去任由那些人處置了。
少頃，徐野手肘撐著地板站起身，手臂微揚想要去拉陳俊峰衣袖。
重複幾次卻悄然垂下手臂。
趁著這次徹底斷了也好，他想。
可不等他打好要和陳俊峰絕交，就此大路朝天各走半邊的草稿，屋外傳來刺耳的刹車聲。
緊接著，幾束燈光透過窗戶躍入屋內。
徐野掠過陳俊峰走去窗後，後背緊貼著牆壁，右手輕輕掀起窗簾，去探尋屋外的聲音。
是他？
“陳哥，你快走！”徐野嗓音微啞，轉過身推搡著陳俊峰進臥室。
“一起走！”陳俊峰並不知道外麵是什麽人，但他知道，不能把徐野一個人留在這裏。
窗外的腳步聲在逼近，而且還伴隨著嬉笑聲。
這些聲響落入徐野耳裏，猶如黑白無常索命的聲音一般。
他是條賤命，死亦或者活著都無所謂。
可陳哥不能！
“陳哥，我手機給你，趕緊走！”徐野推搡開陳俊峰，使勁兒拽上門，轉動鑰匙將臥室上了鎖，將鑰匙扔向了電視機後麵的強縫隙裏。
那幫人進來時，他剛在沙發坐下。
為首的是南齊霍家的龍二，曾經在極化地獄差點被他殺死的人。
龍二身上一套做工精細的黑色西服套裝，梳著背頭，插兜站在門口。
他身側排成兩列的是當初在極化地獄差點被徐野團滅的隊伍剩下人員。
徐野身上的馬場的工作服已經換下，隻著一件灰色T恤，一條黑色運動褲，戴著個淡藍色的鴨舌帽。
他低著頭，點了支煙，並未打算抬眼看對麵的人。
龍二從腰後拔出手槍，邁步走向徐野身前。
他彎腰拖著玻璃茶幾，往後扯動些距離後直接坐下，和徐野麵對麵。
那把槍他放在自己右側，也點了支煙。
徐野視線微抬，看向那把龍二拿出放在桌麵的左輪手槍。幾秒後，他再次低下頭，靜默抽煙。
那是當初他丟了的槍，倒是沒想到，被他們找到了。
瞥眼緊閉的臥室門，龍二彈了彈煙灰，笑道：“陳俊峰逃走了是吧？那你獨自一人死在這狹小屋內？死前你親朋好友不知道，死後也沒人來給你收屍。嘖，想想真是可憐。”
“當初在極化地獄你也說過這樣的話。”徐野抬眼，陰狠眼眸迎上龍二滿載不屑，帶著笑意的視線，“可後來呢？我不僅活下來，而你差點死在我手裏。龍二，作為我手下敗將，如今再來是打算找死？”
提及極化地獄，龍二眼眸微動，神色由平靜變為微怒隨即又恢複平靜。
“你以為你今天還會活下來？”
“誰知道呢。”徐野靠向沙發，眼底情緒難辨，“不試試誰知道活不活得了。”
說時遲那時快，徐野猛地俯身去拿左輪手槍，可龍二早有防備，一掌截斷他手臂。
徐野視線微抬，就著彎腰的姿勢抱住龍二腹部，整個人重心前移，兩人同時滾到地上。
縱然龍二帶來的人很多，可徐野知道，今兒是他們的決鬥，是龍二一洗前恥的機會，他不會讓那些人出手的。
他帶著他們來，隻是想要讓他們看著，誰才是極化地獄的強者！
屋內狹窄，眼下還站著這麽多人，更顯得擁擠不堪。
徐野快速起身，正欲壓著龍二使勁兒捶他太陽穴，後者借著躺地姿勢一腳踢向徐野。
那一腳力度頗大，用手臂擋下退後幾步的徐野隻覺手臂上毫無感覺。
已經徹底被踢麻了！
他撐著泛黃的牆壁站穩，看見對麵的龍二褪下外套，挽起白色襯衣的扣子。
剛才的動作引得兩人體內的暴動因子紛紛蘇醒，二者看向彼此的眼裏大有要弄死對方的怒意。
看著龍二那隱隱凸顯的肌肉，徐野咬緊牙關心裏暗自傷歎。
他知道，有著那些肌肉的龍二有多難對付！
龍二衝過來瞬間，徐野抄起櫃子上陳俊峰打算用來醃蘿卜但還未用的玻璃罐子，狠狠朝著龍二頭部砸去。
玻璃罐子落地的聲響和徐野的悶哼聲同時想愛你響起。
龍二那一拳打在他肋骨，他覺得斷了，好像？
“當初輸給你是因為在去找你之前我已經打死了十個人。和你對打時，那不過是我一半的體力。徐野，你真當以為自己能打敗我？可笑！”
可笑二字刺激了徐野，他發了狠勁兒，一拳直中龍二下顎。
就勢下蹲抱住他腰部，整個人往後一仰，將龍二整個人砸在地上。
兩個人猶如困獸，站在籠子企圖弄死對方為自己贏得離開牢籠的機會。
那一下徐野不知道率先著地的是不是龍二的頭，他眼前有些模糊，看不太東西。
身後貌似也沒什麽聲音。
猛然間，徐野覺得背後被劃了幾下。
許是因為背麻了，竟沒覺得有多疼。
他正欲起身，龍二卻胳膊鎖住他喉嚨，把他整個人往後死死勾住，可龍二的腳卻又抵著徐野腰部，徐野整個人脊背彎得到他難以承受的一個弧度。
“徐野，去死吧！”
龍二帶著怒意的嘶吼聲在耳側響起。
徐野眼眸充血，死死瞪著開始扭曲的天花板。
“去死吧！去死吧！你個掃把星！你才是該死那個人！你才是！”
“是啊，滾出上安，滾出去！”
“你個小/雜/種，你爸媽都不要你了！”
身著單薄的小男孩赤腳走在狹窄巷子，耳側是不絕於耳的怒罵和驅趕聲。
冷得受不住的小男孩蜷縮在大垃圾桶旁邊，覺得眼皮沉得抬不起來，意識不清。
“徐野！徐野！你特麽睜眼，你給我睜眼，睜眼看看我！我是蘇綰卿！蘇綰卿！”
徐野猛地回過神，抓過地上的玻璃碎片，手伸向背後開始蒙紮背後的腰後的腿。
龍二“啊”一聲，手鬆開，徐野趁此逃過。
他剛想起身，龍二持槍站在他身後。
“犀牛左輪手槍，型號為20DS，全槍長165毫米，槍管長50.8毫米，六發0.357英寸的馬格努姆子彈。”
龍二聲音微喘，話裏透著不曾見的平靜。
“當初，你用它射殺了五個極化地獄的管理者，後來又用最後一發子彈射傷了我。”
“所以呢？”徐野問。
“所以……”
“砰！”
正在往毫無安保人員，被稱之為廉價小區地方趕的賀明麒和陳俊峰聽到了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