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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貓膩

  演武首日,就這麽結束了。


  百姓們破口大罵,黃老四直接站起身,帶著臣子們回城了。


  高高興興的來,鬧心扒拉的走。


  今日的主角,不是東道主昌朝代表隊,甚至不是涼戎團隊,而是那一人,那一個將昌朝最精銳的軍伍們耍的團團轉的拓跋鷹,那個自稱愛好和平以及仰慕漢家文化的涼戎小王子拓跋鷹。


  百姓們走的時候喧泄著他們的怒火,甚至對維持秩序的禁衛都開始惡語相向。


  大冬天,頂著寒風,一大早跑來,就看了這麽一出?

  看一群廢物被別人啪啪打臉?


  就大昌朝百姓如今這心情,就如同喜氣洋洋的過大年,然後不小心打開了電視,開幕雷擊,三比零,別提多鬧心了。


  就連百姓們都看出來了,涼戎人故意羞辱昌朝呢。


  百姓們看出來涼戎人羞辱昌朝,卻沒看出來另一件事,關於馬。


  看台之下,楚擎眉頭皺得和什麽似的,福三蹲在地上,觀察著戰馬屍體。


  江月生等探馬以及譚家父子都在。


  譚尚義的眼睛紅了,快要流下眼淚一般。


  這馬,是他親自動手殺的,用長刀插入了馬兒的頭顱之中。


  因為這馬瘋了,即便被製住也發了狂,無論如何都安撫不住,而且一直再抽搐,隻能殺掉。


  “少爺。”福三抬起頭,指了指怒瞪的馬眼:“馬兒的眼睛爆了。”


  “爆了?”


  福三看向譚尚義:“譚少爺,這馬屍,我能動嗎。”


  譚尚義滿麵不忍之色。


  譚忠平咬牙道:“驗!”


  福三掏出短刀,生生將馬眼割了下來,讓江月生拿來一盆雪水,仔細的揉搓著,最終,兩根手指捏著一根頭發粗細的銀針。


  “馬眼是射爆的。”福三站起身,捏著銀針,麵色陰沉:“那涼戎小王子拓跋鷹使的手段。”


  楚擎倒吸了一口涼氣:“兩匹高速奔馳的戰馬擦肩而過,奪球,拉韁繩,射爆馬眼?!”


  譚尚義滿麵怒容:“老子平了涼戎番館!”


  譚忠平一腳將好大兒踹倒在地,看著楚擎,深深的歎了口氣:“便是拿著銀針去找涼賊,他們也會矢口否認,而且…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楚擎微微點了點頭,無奈至極。


  是的,不說承認不承認,這群涼戎人的目的達到了,當著百姓麵,當著群臣麵,當著天子的麵,赤裸裸的,狠狠的,羞辱了所有昌人!

  “得多大的手勁,多大的準頭,將一根針射出去,直接射爆了馬眼,不可能吧。”


  “這人是高手。”


  江月生看向地上的馬屍,麵色凝重:“邊軍的千騎營探馬,隻知這拓跋鷹驍勇善戰,卻不知也精通武學。”


  “武學?”楚擎來勁了,雙眼放光:“一蹦三尺高,瞬間就可以上房揭瓦那種,是這種武學嗎?”


  江月生哭笑不得:“末將不通此道,不過陳統領卻自幼習武,若是陳統領的話,應也這種眼力和手勁兒。”


  “大哥,咱千騎營就一個統領了好不好。”


  譚家父子麵麵相覷。


  千騎營有兩個統領嗎,沒聽說過啊。


  譚忠平看向江月生,問道:“你們千騎營,有兩個統領嗎?”


  江月生麵色微變,才意識到說漏了嘴。


  福三沒好氣的說道:“他說的是禦馬監大統領,陳老九陳公公。”


  譚忠平還是困惑:“沒聽聞過此人啊。”


  “江月生他爹。”


  譚忠平更懵了:“公公不是太監嗎。”


  “是的,生了江月生後,來氣,給自己切了,當公公去了。”


  譚忠平恍然大悟,看向了江月生,覺得這娃挺可憐的。


  江月生氣的牙直癢癢,還不敢隨便開口。


  “不扯江月生他爹了,說正事。”楚擎問道:“說說這小王子拓跋鷹的來頭吧,這家夥比吳仕勳都勇敢,敢在群臣眼皮子底下這麽玩。”


  “末將也知之甚少,都是邊軍探馬打探的消息,拓跋氏並非金狼血脈,如今草原上的金狼王是單於金,金狼王單大汗認了拓跋鷹為義子,所謂小王子,非是金狼單於大汗親生,而拓跋一族,最早投效花旗部族,也就是狼嘯花旗的黑騎也就是厥黑四部。”


  “校花,黑絲?”楚擎神情大動:“哪呢,哪裏有校花和黑絲?”


  江月生糾正道:“是狼嘯花旗,黑騎的厥黑四部。”


  “啥意思?”


  江月生大致解釋了一下,在草原兩種諸多部族之中,最大的都帶個“狼”字,什麽金狼銀狼金剛狼之類的,這些帶狼字的,都有所謂的“皇室”血脈,而在狼字之下,還有幾個部族,狼嘯部族就是其中之一,隻不過狼嘯部族吞並了其他四個部族,花旗就是其中之一,還有其他三個部族,邊軍都稱之為黑旗或是黑厥四部。


  至於小王子拓跋鷹,不是如今草原扛把子單於大汗的親生兒子,而是另一個大部族拓跋部族的後人,拓跋部族以前也稱霸過草原,後來被吞並了。


  草原和漢家一樣,都挺重視血脈的,拓跋一族血脈最正宗的就剩下倆了,一個拓跋鷹,還有個拓跋樂,哥倆相差二十多歲,拓跋樂還是個奶娃子聲名不顯,反倒是拓跋鷹在草原上很出名,被譽為單於大漢的雛鷹。


  楚擎聽的腦瓜子嗡嗡的,又是校花又是黑絲的,完了還弄出那麽多拗口的名字,亂七八糟的血緣關係和部族,江月生講了兩遍,他都沒分清楚誰是誰。


  “既然這家夥這麽出名,還帶兵偷襲過邊關那些村鎮,直接剁了他就完事唄。”


  江月生搖了搖頭:“如今他是使節,又在演武首日連下三城,現在殺了他,大昌朝會徹底淪為笑柄。”


  “也是。”


  楚擎滿臉鬱悶。


  就是自己說了不算,如果說了算的話,什麽臉啊麵子啊,要這有什麽用,直接捅死拉倒。


  當然,楚擎也從未想過,如果真是他說了算的話,他同樣不會這麽幹。


  拓跋鷹不是傻子,之所以這麽高調,就是算準了昌人不會將他怎麽樣。


  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更別說真正的使者了。


  既然知道人家小王子的身份和底細,人家剛入關的時候想啥呢,等人家演武日贏了後讓昌朝顏麵大失才動手,用什麽借口?


  用什麽借口都會被認為是昌朝輸不起,甚至這個小王子離開京城的時候朝臣都得確保這小子不出事,一旦出了事,那真的是有嘴都說不清了,世人都會認為昌朝輸不起。


  “明天比拚箭術是吧。”楚擎聳了聳肩:“那就看明天吧,明天將場子找回來吧。”


  江月生微微一笑:“這是自然,若說這騎術,關內的好男兒是不如草原涼人,可要說這箭術,應是有八成把握。”


  楚擎是個外行,聽江月生這麽一說,放下了心。


  福三卻是沒吭聲。


  弓馬不分家,涼戎人從小就長在馬背上,用弓的次數可比用刀多,再者說了,射箭最考驗眼力和手勁,想要在宿衛中找出弓術比那拓跋鷹更強的人,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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