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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笑點低

  楚擎再三詢問,終於確定了,昌朝是沒有馬蹄鐵的。


  不過這東西屬於是就賣個概念,和烤冷麵似的,瞅一眼就能學會,所以是一錘子買賣。


  楚擎的想法很簡單,找個兵部將領,將這個“概念”賣給對方,對方掏了錢,然後上奏個朝廷,至於朝廷賞賜多少什麽的就和楚擎沒關係了。


  將想法一說,楚擎讓福三去兵部找人,找個信得過的,官位最好大點,當然,最重要的就是有錢。


  福三有些犯難,信得過的,他認識好多,官位大的,也能找到,唯獨是有錢這點,比較不好滿足。


  不過楚擎都交代了,福三也隻能硬著頭皮去找找看了,結果還沒離開楚府,陳言來了,送來了五百貫銀票。


  楚擎望著銀票,麵色複雜:“你真將你的宅邸給抵押出去了?”


  即便知道是這麽一回事,楚擎還是有些意外,除了意外,心底還有一種更為複雜的情緒。


  “不錯,原本是可抵上六百貫的,隻是那牙行想著占些便宜,我又未表露官身,算了,你拿去營建韜武殿,早些建蓋了,也省的陛下責罰一心為民的楚文盛大人。”


  “你就不怕這我不還你這錢?”


  陳言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楚賢弟,你可忘記還愚兄這五百貫,卻不可忘了為蒼生百姓請命,愚兄與你,與少章,我三人定會還這天下一個青白,一個公道。”


  說完後,陳言走了,背影蕭索。


  福三默默的歎了口氣:“少爺,小的望著這位陳大人的背影,為何覺得有些佝僂,平日見著,總是神采奕奕腰杆挺的筆直。”


  “窮就得佝僂著。”楚擎歎了口氣:“尤其是連房產證都沒有的窮逼,更是沒辦法挺起胸膛做人了,這世道,就是這麽操蛋。”


  福三陷入了思考,不明覺厲。


  “那小的現在去兵部?”


  楚擎瞅了眼手中的五百貫銀票,搖了搖頭:“銀票到手了,不急於一時,再入宮,確定一下內務府能給多少建築材料。”


  “可您昨日不是說,那死太監隻是給幾根殿主麽?”


  “這就不懂了吧,之前戶部衙署弄來的那些小額銀票,你帶在身上沒。”


  “自然是待著呢,怕丟了,五十貫在兜襠褲中,餘下的在靴子裏,小的這就拿給您。”


  “拉倒吧。”楚擎連連擺手:“一會快入宮的時候你再…不是,三哥你以後能不能別在褲襠裏藏錢了,多惡心人。”


  “可小的看老爺就是這麽做的,不止是銀票,銅錢也藏在褲襠裏。”


  楚擎:“…”


  本想再吐槽幾句,可楚擎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幼年時,父親帶著自己出遠門,在火車上怕丟了錢,也是將錢塞在褲襠裏。


  一時之間,早已在上一世模糊了快二十年的老父親的形象,漸漸與楚文盛重合。


  猛然間楚擎突然發現,上一世的老爹,和這一世的老爹,很是相似,都是寵溺著自己,在自己麵前表現的天老大他老二,可在外麵討生活時,又哈著腰,受盡百般苦楚,回了家裏,又是與自己吹噓一番在外麵有多風光。


  “有人和我說過,父子,總是變換著,這一世,當了兒子享了福…”楚擎微微閉上了眼睛,喃喃道:“下一世,便成了爹,父親成了兒,自己就要好好照顧兒子了,為父親做牛做馬。”


  福三又陷入了沉思:“那究竟…是誰先當的爹?”


  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楚擎,一語破防,同樣陷入了思考。


  是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爹是我兒,我兒是我爹,我是我爹兒,我是我兒爹,我是…


  “以後我嘮這種關於哲學或是比較高大上的事,三哥你就別插嘴了。”


  福三又撓了撓後腦勺:“好,但是少爺您能告訴小的,因為什麽嗎?”


  “沒事,總之就是珍惜眼前人,珍惜自己在乎的,珍惜當下,走吧,入宮。”


  福三拍了拍褲襠:“少爺您放心,小的一定會將當襠下的銀票珍惜好。”


  “我是說珍惜當下。”楚擎一臉無語指了指地麵,又指了指福三的褲襠:“不是珍惜你那個襠下!”


  福三恍然大悟:“小的明白了,您是說您的襠,不是小的的襠,此襠非彼襠。”


  “沒事了,走吧。”


  …………


  敬儀殿,天子昌承佑剛剛批複完奏折,晃了晃脖子,隨即從書案下麵拿出了一份詩詞。


  作為曾經的四皇子,人們隻記得這位新君當年駐紮過南側防衛那漫山遍野的番蠻,卻不知這位以韜略著稱於朝的皇子也是師從大儒,可以稱得上是允文允武了。


  可正是因為精通這詩詞歌賦,昌承佑更加清楚,盛世華章這四個字,永遠不可能分開,有了盛世,才有華章,若無盛世,不過是無病呻吟之餘惺惺造作之態。


  之所以營造出喜好詩詞歌賦的人設,不過是為了收買士族的心罷了。


  相與於這詩文,天子更喜歡舞蹈弄棒讀些兵法。


  “孫安。”


  天子輕喚了一聲,老太監快步邁進殿中。


  “陛下,老奴在。”


  “你聽好啊,朕昨日又想到了一句詩文。”


  老太監臉上露出了極為無奈的表情:“老奴聽著。”


  “今日的我,是皇子,你愛理不理,明日的我,是天子,你高攀不起。”


  “起”字一落,昌承佑哈哈大笑,一拍桌子,捧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怎麽樣怎麽樣,哈哈哈,朕這詩文如何。”


  老太監露出了牽強的笑容:“陛下文采斐然,妙,妙不可言。”


  “哈哈哈,妙不妙,絕妙,那你倒是笑啊,哈哈哈哈。”


  老太監露出了假笑,如同剛吃完情敵的席,隻不過情敵是和他媳婦一起殉的情。


  笑了足足好一會,天子這才扯了扯前襟:“這工部右侍郎之子真是個妙人,朕讀過的詩文不知凡幾,唯獨這老娘高攀不起,哈哈哈哈哈,坊間俚語,卻能博朕一笑。”


  老太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昌承佑笑過之後,略顯苦惱:“不好,朕總覺得想出的這詩文,不如那個老娘讓你高攀不起來的痛快,朕這幾日再想想。”


  老太監跟著昌承佑也有二十多年了,他一直很不理解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位權柄最大的主兒,為什麽從小到大就愛笑,笑點特別低。


  瞅了眼桌子上的詩文,老太監死活想不通,這四六八句有什麽可笑的,莫說可笑,便是連詩文都算不上。


  偷偷看了眼滿麵苦惱苦思冥想的天子,老太監心裏無聲的歎了口氣。


  皇子,天潢貴胄,自幼長於宮中,長於婦人之手,規矩多,道理多,說道也多,既是天潢貴胄,哪能隨意表露情緒,這喜怒哀樂,都得藏著掖著。


  而四皇子,據傳聞就是笑著降臨這世間的,別的皇子,別的嬰孩,哪個不是整日大哭,唯獨這四皇子,整日咯咯的笑著,學會了爬,笑著爬,摔倒了也笑,學會了走,笑著走,撞著了也笑。


  可隨著年歲見長,總是愛笑,卻沒了皇子的威儀。


  沒有皇子威儀,可想而知要挨多少板子多少教訓,不能笑,也隻能壓抑著,就這樣,成了國君,成了天子,卻更不能笑了,哪有整日哈哈大笑的天子。


  一名小太監匆匆走了進來,昌承佑連忙露出了天子該有的威嚴:“何事?”


  “回陛下的話,奴是尋大公公的,之前大公公交代過,工部左侍郎之子楚擎去韜武殿時要通稟。”


  天子看向老太監:“楚文盛之子?”


  “是如此,楚大人似是將這修葺韜武殿之事交於了其子楚擎,已是入宮兩次了。”


  “這楚文盛果然沒將這修葺韜武殿一事掛在信上,討打的賤骨頭。”昌承佑微微哼了一聲,剛要揮手讓孫安離開,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麽:“閑來無事,朕也去看看那小子是否長著三頭六臂,都說這虎父無犬子,可這紈絝卻被北市百姓稱之為活畜生,有辱將門之名。”


  “您是九五之尊,何須勞步,老奴將他帶進來給您問安。”


  “不必了,去尋一身禁衛的衣服,不,尋個衛將的衣服,正好朕找個由頭,替楚文盛教訓教訓這紈絝。”


  孫安滿麵無奈。


  天子哪都好,就是笑點低,完了…還總是沒正事。


  您這哪是為楚文盛教訓他家孩子啊,是想將對楚文盛的氣灑在人家孩子身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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