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料之外的考核結果
測試開始，學員依次登陸駕駛艙，隨著機艙關閉，意識同步開始，喚醒機甲生物係統是學員們成為機甲駕駛員的第一步，但也就是這第一步，將無數人拒之門外。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考核的人員逐一進入機艙，進入前激動萬分，可當十五分鍾後出來，每一位考核者臉上無不露出失落與不甘的神情。
現實，如一桶帶著冰塊的涼水將每一位參與者內心的熱血澆滅。
想要成為機甲駕駛員，是要看天賦的，現實，就是這般殘酷。
之後林顧也詢問了每一個失敗的學生，是否願意進入天河學院的機甲開發部門工作，但失敗的六人裏也隻有一位願意，畢竟都是衝著上前線駕駛機甲戰鬥而去的，卻隻能在後方做著維修和機械師的枯燥工作，這和大多數的報名者的初衷是背道而馳的，除非是真的很想去前線奉獻一份力，哪怕隻是做一個不起眼的後勤。
待前三組考核者都失敗後，考核隻剩下最後一組，人氣極高的陳欣顏以及在點名階段就遭遇冷場的呂默。
“最後一組，上前！”
待身前那位軍官喊話，呂默和陳欣顏兩人邁步向前，一黑一白，登陸了駕駛艙。
呂默還是第一次登陸獵虎型的敏攻類機甲，這台獵虎二代單兵機甲也比他想象中要高大許多。
進入駕駛艙，四處壁燈點亮了機艙內部，艙內不大，中央的半躺式意識同步椅幾乎占據了機艙內的全部空間，呂默來到駕駛位上半躺下，人體嵌入式的座椅的質感極為舒服，絲毫沒有金屬機艙的冰冷感。環顧四周，周遭是三塊簡潔的機體數據顯示麵板，上麵呈現著該台機甲如今的各項基礎指標。
【請駕駛員戴上意識同步頭盔】
就在呂默望著機艙內的顯示麵板走神時，一道清晰的係統提示音從耳畔響起。
隨即做出心動，係統提示音再次出現。
【檢測意識同步頭盔狀態……已就位】
【肉體防護係統啟動……保護完成】
隨著這句提示音出現後，呂默清楚的感受到身體被整個駕駛座椅包裹，身體，似乎成為了機甲的一部分。
【開始進行意識同步載入……】
隨著意識同步的開始，一股微弱的電擊感從後腦勺出現，隨後便是那股熟悉的眩暈感……
【意識同步載入率……10%……35%……67%……98%……99%……100%】
【意識同步載入成功……駕駛員意識印記錄入完成……開始喚醒機甲生物係統……】
……
眩暈感持續的時間不長，呂默很快從意識的混沌中清醒，耳邊傳來金屬碰撞的尖銳聲響，其中不時夾雜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的吼叫聲。
視野恢複，陽光的存在毫無疑問，但詭異的是天空有些過分的暗沉。
漆黑外表的列虎二代單兵作戰機甲抬起他冷漠的金屬頭顱，天空中有無數的戰場灰燼飄落，原本晴朗的天空如一滴墨墜入清水，世界陷入了一種陽光明媚與昏暗煩亂的複雜氛圍中。
“灰燼雨嗎？還是這麽難看。”
眼前的景色對於牆內生活的人來說似乎有些詭異，但這樣的畫麵對於呂默來說卻極為熟悉，甚至讓他有些懷念。
這就是牆外世界的模樣，機械時代的全麵戰爭導致無數榴彈塵埃不斷飄蕩在空氣中，灰燼中殘留著極強的酸性，落到人類的皮膚上會留下極為恐怖的損傷，而呂默就是在這樣的世界裏，獨自生活了十年。
不等呂默相思醞釀，眼前的畫麵流轉，下一刻，自己已經處在煩亂的戰場中。
同隊的機甲從身邊掠過，握著手裏的等離子切割刀朝著身前那一具詭異的機械生物攻去，而自己，也在進攻。
而就在呂漠快要看到那被圍攻擊敗的異化機械生物的麵目時，畫麵再次跳轉，睜開眼，眼前已然是校園裏的操場，身前是密密麻麻的學生與老師。
“D級機甲的意識同步果然要比戰場廢墟上那些B級機甲簡單很多，記憶回溯的片段也更少些，不同等級的機體所能殘留的記憶容量果然也是有限的。”呂默暗自自言自語。
【生物係統已啟動……機體基礎控製權限已對您開放……獵虎二代K028將由您接管……祝您一切順利……再見】
當係統最後的提示音在大腦內出現後，呂默知道，【記憶回溯】已經結束，如今自己已經與機甲生物同步。
簡單來說就是：獵虎二代K028是他，他就是獵虎二代K028。
“成功了？！”耳畔傳來同學們的驚訝聲，但呂默不喜歡出風頭，也討厭人多的地方，但就在他準備離開機甲艙時，他才發現眾人所說的成功的人不是他嗎，而是他身旁的陳欣顏，因為此刻那台潔白的獵虎二代機甲正在緩慢的做著機體活動。
雖然機甲的動作並不流暢，甚至可以說是生澀不協調，但毫無疑問的是，它動了。
機甲動了，那就意味著意識同步已經成功，陳欣顏通過了考核！
真的通過了嗎？從林顧緊皺眉頭中應該可以看出，答案是並還沒有。
但這樣的結果在其他在場的外行人看來，卻是另一個答案。
“女神！女神！”
歡呼聲此起彼伏，但喜悅中也夾雜著一些失落與嫉妒的目光，幾乎所有的學生都認為他們的校花成功了。
陳欣顏自從入學以來，其頭上的光芒就未曾暗淡過，她似乎生來就是視線焦點，一生注定不平凡。
但就在人群高昂的歡呼聲中，那台潔白的機甲在嚐試移動雙腿的時候突然一個踉蹌，隨著機體失去平衡，機身開始朝著身前的地麵傾倒而去。
“啊！要倒了！”人群中有擔心的聲音出現。
此刻，在駕駛艙內的陳欣顏已經幾乎失去對機甲的控製，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機甲夢，破碎了。
而就在林顧準備命令身後的最後一台機甲上前保護傾倒的機甲，眾人提心吊膽的時候，一個漆黑的金屬手臂突然伸來擋在了白色機甲的胸甲前，巨臂的出現立馬阻止了白色機甲的傾倒。
那台一直保持靜止的黑色機甲毫無征兆的行動讓在此的每一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包括幾位監考的士兵在內。
而隨著黑色機甲的手臂用力將傾斜的白色機甲恢複直立狀態，操場依舊鴉雀無聲，直到林顧的驚訝聲打破寂靜。
“你小子果然不簡單！”林顧絲毫不顧現場的氛圍，自顧自的表達著內心的喜悅。
沒有人比他清楚招收合格的學院新生有多難，那僅僅是萬裏挑一，加上參軍意誌的考慮，其實真正能夠找到合格者的概率要比萬分之一還要低得多得多。
但短暫的喜悅後，見白色的機甲已經自動打開艙蓋，林顧立刻露出了嚴肅的臉色，“快看看那個小姑娘的情況！應該是意識同步失敗了……”
在林顧的指示下，一位醫療兵趕忙帶著醫療箱進入了駕駛艙內。
待一支穩定神經意識的藥劑注射到陳欣顏手臂上，醫療兵說了一句“沒事”後林顧和眾人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
“請問，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陳欣顏沒事吧？”校方的管理層人員趕忙上前詢問。
“已經沒事了，但是，很遺憾，”林顧眼裏流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遺憾之色，“她雖然可以進行意識同步，但同步完成率卻無法達到標準的80%，屬於不及格。”
“這樣啊……”
得到這樣的消息，校方自然是高興不起來的，但好在陳欣顏沒事，學校倒也沒有什麽好難過的。
可就在眾人有些低落時，林顧爽朗的笑了起來，“我說，你們也不必失落，這不還有一個合格的家夥嘛！”
聽著林顧的話，眾人才反應過來之前那台突然行動起來的黑色機甲。
“那不會真是那個陰沉的家夥在裏麵吧。”
顯然，在陳欣顏存在的考核中，呂默的存在感幾乎為零，也就是當他平靜的走出駕駛艙後，眾人才記起來還有他。
呂默和陳欣顏二人同時離開機艙，出艙後的陳欣顏臉色似乎有些憔悴，是被那位醫療兵扶著離開的駕駛艙，但反觀呂默，少年一如進艙前的雲淡風輕，似乎事不關己。
見狀，林顧眼裏的喜悅與欣賞之色更盛。
離開機甲駕駛艙後，呂默也注意到了一旁出來的陳欣顏，不過讓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在對方與自己視線接觸時，少女有些憔悴的臉頰上突然泛起一絲不甘的委屈之色，眼角更是泛起了淚光。
見狀，呂默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啊。
“呂默同學恭喜你，順利通過了考核！”林顧高興的看著眼前的呂默，內心的喜悅難以言喻。
“而陳欣顏同學，很遺憾，你未能達到駕駛機甲的意識同步率，不知……”
“我願意進入機甲研發部門。”少女雖然依舊臉色憔悴，但回答的很堅定。
見狀，林顧愣了愣，但隨即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兒，天河學院，歡迎你的加入！”
聞言，雖然內心依舊不甘，但陳欣顏還是露出了笑意，“謝謝。”
如此一個看似簡單的決定，或許隻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有多不甘心。
陳欣顏從小就喜歡機甲，並崇拜著駕駛著機甲戰鬥的那位父親，她雖然外表看似柔弱，
但內心確實一個女強人的心，她始終堅信著自己屬於戰場，屬於機甲，但如今，她失去了駕駛機甲的可能，但她沒有因此一蹶不振，隻要能接觸到心中向往的機甲，她可以做出任何難以平息的讓步。
而當林顧公開宣布陳欣顏將進入研發部而呂默卻成為了合格者後，現場的眾人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歡呼聲，甚至於那稀稀拉拉的鼓掌聲都有些不滿意的味道。
“這個叫做呂默的家夥到底是誰啊？以前也沒聽過啊？居然也通過了考核。”
“害，就一個無名小輩，也就運氣好一點，幸運的過了考核，指不定到了戰場上就被嚇回來了。”
“哈哈哈還真有這個可能，你看那家夥臉陰沉成那個樣，怕不就是被嚇得，自己也沒想到能夠合格。”
“那是，我看那貨就是想出出風頭，怕是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走了狗屎運通過了考核，這下好了，得上前線了，才個嚇得麵無表情了哈哈哈哈，你看你看，都嚇得站在那兒不敢動了。”
“倒是想問，為什麽不是我們校花陳欣顏女神通過考核，反倒是讓那個窮貨成了，真身晦氣！”
雖然學校能出現合格者是皆大歡喜的事，但也總有會些人對於呂默這樣一個衰仔通過考核的事實抱有意見，甚至是質疑，加上連他們的女神都沒能通過，不滿的聲音就更多了。
呂默倒是並不在意這些，人雲亦雲，但他還是他，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他也不需要無所謂的人去了解他。
而不久後，他就和牆內世界的人不再有關係了。
在林顧宣布結果之後，呂默和陳欣顏和另外一個願意加入研發部的男生被告知繼續留在學校一段時間，等入學通知書下來後，三日再同行前往牆外的天河學院。
離開之後，兩人回到了班級中，但兩人的待遇卻截然相反，陳欣顏的周圍全是誇讚與安慰，而到呂默這邊，周圍卻全是質疑的竊竊私語與冷嘲熱諷。
“你別管那些人，唧唧歪歪的，不就是羨慕嫉妒嘛。”李焱望著窗邊一言不發的呂默安慰了一句。
“我可不在意這些，李焱，你不會是在安慰我吧，咦……”呂默鄙夷的笑了笑，沒心沒肺的樣子倒是讓李焱看了想打人。
“你大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