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想哭就哭吧

  衛月兒進了瓔珞公主的寢室。瓔珞公主躺在床上，眼閉著，眼淚還在流。


  衛月兒示意一下，彩雲幾個宮女，就輕腳輕手出去了。


  衛月兒坐在榻邊，叫一聲:“瓔珞！”


  瓔珞睜了眼，看見是她，瓔珞一下子坐了起來，哭出聲來:“月兒，我好疼！”


  衛月兒摟住她:“我知道，你現在身子疼，心裏更疼，你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哭吧！哭出來，心裏就會好受些。”


  瓔珞就放聲痛哭，全然沒了平日飾演出來的公主的矜持高貴冷豔。這寢宮裏，就是她一個人嗚啊嗚啊的哭聲。


  衛月兒一句話也不說，隻用手輕拍瓔珞的背。


  心裏憋著，人得倒。有痛有屈有恨有煩，就得哭一哭吼一吼，發泄發泄，發泄出來，人會舒服很多。


  瓔珞公主哭了好久，這哭聲才停住。她嗓子有點啞，她說:“月兒，我不能生孩子了！”


  衛月兒喚了彩雲進來，用溫熱的手巾幫她擦了臉。


  衛月兒說:“我知道。不過，你好好的，比什麽都重要，不能生孩子算什麽，有好多人都不能生孩子，她們過得照樣很幸福。”


  衛月兒開始慢慢勸瓔珞:“你有好多真愛你的人。比如十一虎，他不要孩子他隻要你平安。他不納妾，他說有你和他在一起就行。”


  瓔珞說:“我覺得對不起他！”


  衛月兒說:“你真覺得對不起他，那你便好好的。他就是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你健康快樂，他才會高興。”


  瓔珞開始點頭。


  衛月兒又說:“你也別怨皇太後，她也是真心愛你。做這樣的決定也是為你好。如果我是她，我也會這麽做。”


  衛月兒停了一下:“如果真說太後她有什麽做錯的地方。那就是她太愛你了。她不想看到你沒了性命。她要你活著，好好地活著。”


  瓔珞不吱聲。


  衛月兒又說:“皇太後剛剛叫我過去。你沒了孩子她其實心裏也很難受的。她說她不會讓你這輩子沒有孩子，她要讓你當母親。她叫你繼續裝作養胎。她再偷偷抱個棄嬰給你。”


  “這孩子對外就說是你生的。除了沒從你肚皮裏蹦出來。其他和你的孩子沒有兩樣。”


  衛月兒看看瓔珞:“太後娘娘這麽做。都是為你著想。愛之切，計深遠。她連以後的路，都幫你鋪好了。所以，你別怨她。”


  瓔珞點頭:“我不怨她，我隻是一時生氣，怨她兩句。我知道，母後待我，比親身爹娘還親。隻是這樣，對不起十一虎，我沒生育能力，十一虎有，他該有個他的親自骨肉。”


  衛月兒笑:“十一虎滿心滿眼都是你，他不會計較的。他還準備這一輩子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就和你過。”


  瓔珞心疚地說:“他不計較，我心裏計較。我覺得對不起他，也覺得對不起他爹娘兄長。”


  衛月兒看看她:“先別想這麽多，先好好養著身子，十一虎還等著你身子養好些，好接你回去，他想親自照顧你。”


  衛月兒問宮女:“十一虎來了沒？”


  彩雲說:“這幾天，附馬爺天天進了皇宮，在後宮門口守著，想看我們公主。每天飯食都是我們送出去宮門口吃的。”


  彩雲又說:“剛剛太後娘娘召他進來了，他現在在太後娘娘那坐著喝茶。”


  衛月兒猜想太後叫十一虎先去她那去，也是說這假孕抱子的事。衛月兒說:“那你便去看看，太後要說完話了，你請他過來。”


  彩雲過去一會兒，回來了，十一虎也過來了。


  衛月兒起身出去。她得給這小兩口單獨相處讓位。


  十一虎坐在瓔珞身邊，十一虎握了瓔珞的手，說:“瓔珞，你受苦了！”


  瓔珞看看十一虎，又想哭，十一虎說:“別哭，哭了傷眼晴，你眼睛都腫了。你哭，我更心疼。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讓你懷了孕，你不會受這麽大的罪。”


  瓔珞說:“十一，不怪你。是我自己體質太差。是我對不起你。十一，等我身體好了，回去後，我親自給你張羅納個妾，讓她生個你的親骨肉。”


  十一虎說:“我不納妾，我有你就夠了。太後說了，等到日子了，就抱個孩子給咱們。你看，到時侯，你不用再受苦了，你當現成的娘，我當現成的爹。”


  “可那畢竟不是你的親骨肉？！”瓔珞說。


  十一虎說:“親骨肉不親骨肉不重要。咱們養大了，那就是咱們的親骨肉。再說在我心中，什麽都比不上你健康重要。”


  瓔珞很感動。這一世，有十一虎這般愛她，值了。


  十一虎還逗瓔珞開心:“你不知道，太後現在看我，那是跟看親兒子一樣，她親手捧茶給我喝。嚇得我手都抖，連茶碗蓋都差點翻了。”


  瓔珞看著他，哭笑不得。


  十一虎又說:“太後賞了咱家好多好東西，一天賞好幾次。我估計咱爹咱娘在家又磕頭拜謝，一天好幾回，估計膝蓋都跪疼了！”


  瓔珞終於笑了起來:十一虎爹娘，那行禮謝拜是一絲不苟，賜禮人不走，他們是不會起來，滿心感恩戴德，深怕別人懷疑他們誠意不夠。


  瓔珞說:“你回去，拿幾塊蒲墊回去，老人家年歲大了，地上又冷又硬，跪著受苦。以後再行謝禮，拿蒲墊墊著，好受些。”


  十一虎連連點頭，誇瓔珞有孝心。皇太後這一心為瓔珞，以後賞賜不會少。


  十一虎走後，皇太後來了。


  瓔珞坐在床邊，頭低了下，算是行禮，瓔珞說:“母後，瓔珞剛剛囗不擇言，頂撞了母後。母後別生氣。”


  皇太後摸摸她的頭發:“母後不生氣。隻要你好好的，母後就開心。”


  太後又說:“瓔珞，附馬爺對你真心好，你沒看錯人，母後為你高興。你在宮中再養幾日，這兒有禦醫，照顧起來會方便些。等身子好些，再送你回上將府。”


  瓔珞“嗯”了一聲，她像小時那樣，將半個身子偎進了太後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