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艱難的談判
沈家的談判陷入僵局，雙方僵持不下。
牛大爺說:“既然請我來，就是幫你們撮合撮合。這樣，雙方再讓一讓，往中間走一走，都做點努力，這事也就成了。”
牛大爺讓雙方各讓一步。曹家旺說他再讓點，二十八兩銀子，不能再少了。這少的銀子，他認了。堂兄堂弟的帳，少不了。
翠秀嫂子說她再加到十八兩，不能再多了。再多她真沒辦法湊出來。
談判又陷入新一次僵持之中。兩方都不再說話。沉默不語，各自在心裏盤算。
翠秀娘這當口，弄了些米花糖水來，請大家喝。
請了牛大爺潘老爹江大力來調解，說得口幹舌燥的。總得弄點喝的來潤潤嗓，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
這還是年前炒好的米花，也就這些了，江大娘全取出來，用十幾隻土碗裝著，倒上開水，一人一碗，曹家兄弟和沈家人都有。
沈大娘說:“都渴了，先休息休息，喝碗糖水再說。”
喝了這碗香甜的米花糖水，氣氛又緩和了點。大家開始說說笑笑，都說沈大娘家的米花做得好吃，特別香。
喝完米花糖水，牛大爺潘老爹和江大力看見氣氛緩和下來，又兩頭勸著，大家這就又往中間談。
雙方還是都挺有誠意的。這次請牛大爺潘老爹來，要再談不攏，以後就不知道還能請誰來調解了。
曹家旺和曹家仁悄聲商量了下，讓到了二十五兩。
翠秀家也悄聲商量了下，提到二十兩，便再也不加了。說這就是二十兩，也得賣麥賣棺還得出去借一大圈來。
眼看著到了彼此最大的限度了，再談也談不出名堂了。這場談判要崩。曹家旺想了結此事，他不想還無止境地糾纏下去。
曹家旺做了最後的讓步，他交了底:“我欠著這十一個堂兄弟，每人二兩銀子，原指望收回三十兩銀子，自己留幾兩。現在看看，算了，你把他們的銀子付了就行，我一個銅板也不要了。”
十一個堂兄弟，一人二兩銀子，就是二十二兩。比二十兩多了二兩。沈家也清楚這些堂兄弟就是來要錢的。明白這是真的。
沈家商量了一下，這二兩銀子也認下了。
這邊，曹家兄弟照常住著。沈家上下，該賣麥子去賣麥子去，該借錢的出去借錢。棺材也托了人放出口風，想盡快出手。
隻等籌齊了二十二兩銀子，兌成二兩一個的銀光閃閃的銀錠子，然後給了曹家那些堂兄弟，一家一個，這事就了結了。
沈家嫂子隻有六兩多銀子了，二十二兩，還缺十六兩。這籌錢可不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對農村人來說。
一年到頭，大部人人家，也就混個溫飽，略有結餘。借銀子，除開至親借個一兩半兩的，剩下的也沒多少能借出來的。
江大力回家和紅花嫂商量，準備借一兩銀子給沈家。衛月兒說:“你先等等，等我去見見翠秀，先商量商量。”
按衛月兒的想法:沈家缺的十六兩銀子，她可以拿銀子補上，也不要沈家還，隻需要沈大嫂立下字據:從此以後，翠秀婚嫁自由。
以後翠秀想嫁誰嫁誰想怎麽生活怎麽生活，與沈家哥嫂無關，他們不得幹涉。
十六兩銀子，對衛月兒來說，挺舍不得。但十六兩換來好姐妹的自由，衛月兒覺得值得。
這樣，翠秀爹的喜棺也能保住。衛月兒不忍心看著翠秀爹賣掉他最珍愛的棺材。
這天烏青他們從集上回來。衛月兒便和烏青還有幾個弟弟商量此事，畢竟這十六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
這錢是大家辛辛苦苦一個銅板一個銅板一起賺回來的。
大家都沒反對。都說這樣挺好，翠秀以後可以自由生活，甚至還能光明正大回十裏坡，來看看她爹娘。
這麽大的事，自然得告訴翠秀一聲。晚上吃過晚飯，衛月兒讓烏青駕了車，兩人去牛家沱找翠秀。
翠秀和黑牛牛大娘吃過飯，正坐著閑聊。
黑牛說:“後天，我想去深山老林裏打獵。這段時間山裏野物多，我多打些回來。”
翠秀看看他:“那行，明天，我幫你收拾東西，給你烙點餅帶上。你去了林裏，一定注意安全。”
黑牛點點頭，說:“我這一去，得去二十天。翠秀妹子，娘就交給你了，你辛苦幫著照顧。”
翠秀說:“牛娃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幹娘的。”
黑牛看看她:“你在家，我自然是最放心的。”
翠秀來了家這些天，黑牛是看在眼裏喜在心上。翠秀手腳麻利，家裏院裏收拾得整齊。自腳能下地走後，她也不讓黑牛做飯了，頂多讓他燒個火打個下手。
她換著花樣給他們娘兒倆做吃的。她對江大娘也是實打實地好，江大娘眼晴看不見，她就是江大娘的一雙眼晴加一棍拐仗。
家裏老娘交給翠秀，黑牛一百二十個放心。
黑牛又說:“廚房掛的那些肉，每天記得取點下做著吃，別舍不得。缺什麽東西，找鄰居幫著捎點回來。還有，那塊地裏，種的有點菜，你隻管拔了吃，不許你動手幹地裏的活。”
“那些活本該就是我做的，我就呆二十天，回來我弄。”
翠秀乖巧地:“嗯”了一聲。
沈大娘說:“天也不早了，咱洗洗睡吧！”
翠秀答應一聲，去廚房舀熱水準備幫幹娘洗臉洗腳。
這時，衛月兒他們來了，在柵欄外叫:“黑牛，翠秀。”
黑牛翠秀聽出兩人的叫聲，趕緊出來開了門，將兩人迎進屋中。
翠秀問:“衛月兒，你們倆這麽晚來，是出了什麽事嗎？”
衛月兒笑，她拉住翠秀左看右看，一臉驚喜:“先別問什麽事，來讓我瞧瞧:這腿好了？嗯，不錯。這才幾天不見，氣色也好了許多了。人也精神多了。”
沈大娘聽了，也很是歡喜，說:“氣色好了嗎？好了就對了！就得把妮子養得白白胖胖精精神神的。我還怕妮子來了這，不習慣呢！”
翠秀說:“習慣，我哪都習慣。”
這下大家才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