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個也不能少
衛月兒衛冬陽衛雷三個,汗流浹背,腳不停歇,拉著痛得四肢顫抖的衛雨,衝進了桃花鎮。
桃花鎮前麵是集市,後麵是一大片居民屋,居民屋裏有醫館。
衛月兒稍一打聽,便得知醫館的位置,她和衛冬陽衛雷幾個,又拉著板車,衝到了醫館。平日得跑四五個時辰的路程,他們這一路奔來,隻花了三個時辰。
天知道他們是怎麽拚了命一路狂奔的。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快些!再快些!這樣才能救衛雨的命!
他們衝進了王家醫館,將衛雨抬了進去,請王郎中過來診治。
王郎中看了一眼,問了症狀,又按了按衛雨的肚子,王郎中說:“是絞腸痧。我不治,你們抬出去吧!”
衛月兒趕緊說:“王郎中,絞腸痧可以治好的,我們有銀子,我們給你銀子。”
王郎中搖頭說:“這不是銀子的事。十痧七亡,你家這病人年齡小,體質又虛,根本不敢治,說不好聽,這根本沒一點把握。我咋天這剛死了個得絞腸痧的,現在這事都還沒了,你們趕緊走吧!”
衛月兒衛冬陽幾個一聽,心裏都涼了,原以為把衛雨拉過來,能治病,萬沒想到,這醫館不收!
“王郎中,你幫幫忙,你救救我弟弟的命,醫者仁心啊!我們感恩你一輩子。”
衛月兒衛冬陽幾個,苦苦哀求。衛雨要拉回去,就沒命了,疼也要疼死!急得他們眼淚都出來了。
王郎中堅決不肯醫治,王郎中說:“這要命的病,不是我不治,是我醫術實在達不到。姑娘,我也是沒辦法,我這昨天還剛走了一個呢!我實在不敢再治了!”
衛月兒眼淚雙滾:“那我們去別處,說不定別的醫館能治。“
王郎中歎口氣,說:“我這治不了,別的醫館也治不了。咱鎮上就這兩三家醫館。他們的水平我知道。”
衛月兒放聲大哭:“那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弟弟等死了嗎?”
衛冬陽衛雷衛小星也放聲大哭。
王郎中不忍心,他說:“現如今桃花鎮,也隻有白老能治這些疑難重症了。隻是白老不輕易給人看病。能不能治看運氣了。白老不開醫館,他住在最後麵那條街那白房子裏,門口寫的有白宅兩個字,你趕緊去求求,看白老能收不。”
衛月兒衛冬陽聽見這話,趕緊把眼淚擦幹,拉上板車就走,衛雷衛小星哭哭啼啼跟在後麵。
王郎中跟出來,大聲說:“你多帶些銀子!”
衛月兒幾個趕緊拉著板車找到桃花鎮最後麵白宅門口。衛月兒上前敲門:“白老白老,開開門,救救我弟弟,我弟弟病了。”
大門沒開,門裏一會兒傳出個聲音:“白老在休息,不治病,你們去醫館吧!”
衛月兒說:“醫館去了,說治不了,隻有白老醫術高明,隻有白老能治,求你把門打開,讓我們和白老說一說話,人命關天啊!”
衛月兒帶著弟弟幾個,跪在大門囗,苦苦哀求,說什麽也不走。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一身白衣白褲的白老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走了出來。
白老看起來六、七十歲了,瘦高個,精神矍鑠,眉頭處眉毛又白又長,看起來頗有幾分仙氣道骨。
白老問:“我早就不開館治病了,你們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衛月兒跪著上前,給白老行禮,衛月兒說:“我弟弟病了,醫館王郎中說他治不了,隻有你這兒能治。你是這的神醫,隻有你能治這些疑難重症,我求求你,白老,你救救我弟弟吧!”
白老望一下板車上蜷著的衛雨,問:“什麽病?”
衛月兒說:“絞腸痧。”
白老說:“你這弟弟,這麽瘦,一看體質就虛,治不了。你們走吧!”
衛月兒帶著三個弟弟哭著給白老磕頭:“白老,求你救救我弟弟。”
“白老,救救我弟弟吧!”
“白老,救命啊!救救我三哥的命。”
白老湊近些看下衛雨,又摸摸衛雨的肚子,號號衛雨的脈,搖了好幾下頭,便轉身要往院裏走。
眼看著白老往裏走了好幾步,衛月兒哭著喊:“白老,你發發慈悲,你救救我弟弟。我爹前一段時間死了,臨終時我答應他我要照顧好弟弟們的。四個弟弟,一個也不能少啊!白老,求你救救他吧!”
白老進去了,弟弟的命就沒了!衛月兒隻有這點機會了。
“白老,你憐惜我們一下。我娘死了,我爹死了,我隻有這四個弟弟了!我們相依為命,我不能看他死啊!”
白老本來走了好幾步了,又停了下來。一個淚人似的姑娘帶著三個半大的孩子跪在那兒哭,本來就有些同情,聽見衛月兒這番哭喊,他終是不忍心,轉身走了回來。
“這病真的凶險,我也沒把握的。”白老說。
衛月兒連連磕頭:“隻求白老治治。若是治不好,我們也不怪白老,絕不找白老一丁點麻煩。那是我們弟弟命該如此。隻求白老先治治,白老不肯治,我弟弟就一點希望都沒了。”
衛月兒拿出懷中的裝銀子的袋子,推到麵前:“這是我們全部的銀子,白老,你收下我弟弟吧!”
白老點了下頭,他的徒弟兼跑腿將小布包提了起來,惦了惦,裏麵還有些銅板的碰撞聲,他說:“才這麽點?”
衛月兒趕忙說:“家裏隻有這麽多了,都在這了。”她掏出口袋裏那十幾個銅板,也擱在麵前。
“不夠了我以後慢慢給,我可以磨豆腐賣,賺了錢我一定送過來!”
白老瞪了有慶一眼,說:“有慶,你該搬病人進屋了!”
有慶沒敢再吱聲,將小布包揣到懷裏,抱上在板車上痛得快昏過去的衛雨,跟在白老身後,進了宅子。
關門的老頭兒跟衛家姐弟說:“白老治病,不喜歡被人打擾,你們就在門囗等信吧!別哭別喊,讓白老專心治病!”說完,把大門關上了。
衛月兒幾個,坐在地上,好半天沒緩過來,渾身透濕,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