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罵你是輕的,我還要打你
衛月兒幾個衝到土坡上，往下一看。看見土坡下有一團黃乎乎的小影子蜷在那裏。
那是小星！小星今天出門就是穿著件黃色的褂子，褂子還有點大，是衛雨退下來的衣服。穿上能包住小星的大腿根。
“小星，小星。”幾個人叫。但地上那小小的一團影子動也不動。
小星會不會是摔壞了？幾個人都有些著急。都急忙跑了過去。等他們湊近一看：小星根本沒事。他蜷在地上睡得正香甜呢。
仔細看了一下，身上除了沾了些灰，沒有流血也沒有起包。這小星，從板車上摔下來都沒醒。難怪這麽叫，他都沒回應。
幾個人是又氣又樂。衛雷說：“這臭小星，居然還能睡得著，我把他弄醒。”
衛月兒製止了他，衛月兒說：“讓他再睡一會吧。小星太小了，就跟著我們出來撿柴火，不容易。”
衛月兒把小星抱起來，幾個人又往回走。走到板車的位置，這下，把小星還放回板車上，不過這回，也不敢放柴火上麵了，怕他再摔下來。
把柴火往後挪挪，在板車前麵，空出片位置來，把小星正好橫著擱上去。剛剛幸好是摔在土坡那，這要是遇上個大石頭，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小星到了家都還沒醒。等到衛月兒做好了香噴噴的燴麵，小星聞見香味倒醒了。衛雷說小星的鼻子是狗鼻子，聞見好吃的就醒過來，一點也落不下。
衛月兒給弟弟們一人盛了一大碗燴麵。“今天大家都累壞了，多吃點吧。”幾個弟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小星，明天我們還去撿柴火，你去不去？”衛雷問小星。
“去呀。”小星說。
衛雷說：“不讓你去，省得你又睡著了從車上掉下來，害我們找半天。”
小星都不知道自己從板車上掉下來過，隻以為二哥騙他，小星說：“我沒從板車上掉下來，我沒從板車上掉下來！明天我也要去！”
衛月兒說：“小星，你今天真的從板車上摔下來了，我們都嚇壞了。不過，你明天還是可以跟我們一起去。一會兒我找個籮筐，安在車頭上，保準你就是睡著了，也不會再掉下來。”
在車頭上安個大籮筐，是衛月兒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的事。安個大籮筐，平時裏麵能裝點散碎的東西，弟弟們誰困了，還能在大籮筐裏蜷著睡一會兒。
吃過飯，衛冬陽就下了地窖，地窖裏有大籮筐，他找了個最大的籮筐，用麻繩緊緊地捆在了板車的前頭。
一連幾天，姐弟幾個都去野山坡撿柴火。一捆一捆的柴火慢慢堆滿了屋簷下，大家都估計著，這個冬天柴火夠燒了。
最後一天，衛月兒幾個，把那前幾天砍下的那棵小腿粗的樹也用板車托了回來。他們覺得這樹是自己辛辛苦苦地砍下來的，拖回來，擱在院壩一邊，平時坐一坐當個坐凳也好，慢慢放幹了，以後還可以做點別的或者當柴燒。
幾個姐弟吃過飯，坐在新拉回來的樹幹上閑聊。江大娘過來問衛月兒：“月兒，今天是初幾了啊？”她說這個月初十六，是她娘家妹妹的生日，她得去她妹妹那一趟。
衛月兒拿了房裏的的老黃曆一看：“今天是初十四了。你老的妹妹是後天的生日。你後天讓大力哥送你去就行。”衛月兒說了這話，才想起自己初十五還和尹貴還有個約。
初十五，就是明天了。
衛月兒自然是要去赴這個約的。她想看看原主喜歡的這個男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會給個什麽樣的解釋。
老地方就是十裏坡和王家坡交界處的兩棵桃樹底下。
十五這天，衛冬陽說:“阿姐，我陪你去。”那天尹貴約衛月兒時，幾個弟弟也在場，他們都聽見了。
“你去做什麽？”衛月兒說:“你別去，就在家，看著點弟弟們。我去去就回，回來給你們炒黃豆吃！”
衛月兒換了身幹淨衣服，就出了門。出了門後，又想起點什麽，又折回家中:“那個鏡子呢？”
小星從床鋪底下取出鏡子，衛月兒將鏡子揣在兜裏，這才又出了門。
為什麽要帶這個小鏡子？衛月兒也說不清，她隻覺得好像今天應該帶上。
到了交界處，尹貴己站在桃樹下等候了。
“你有什麽想說的，你就說吧！”衛月兒說。
尹貴有些躊躇，他猶豫了又猶豫，說:“月妹，我家裏人說……說你爹沒了，弟弟又……又多。”他有些難以啟齒。
衛月兒替他說:“你們家是不是說我家太窮了，負擔太重了，我還帶著四個弟弟，怕養不起這麽多張嘴？”
尹貴點點頭。
衛月兒說:“你家不讓你和我再來往，說你可以找個有爹有娘的女孩，不用那麽辛苦，可以輕鬆些過日子。”
尹貴又點了點頭。
衛月兒盯著尹貴，目光灼灼，她問:“那你的意思呢？你是怎麽想的？”
尹貴不敢正視衛月兒的眼晴，他目光閃躲，低了頭:“月妹，你知道，我是心裏有你的。可是…可是我家裏人的話，我也不能不聽…他們說得有道理，他們是為我好……”
衛月兒感覺心裏一陣涼。為原主心涼，這就是原主心心念念的人！一腔癡情，換來的就是這？
“你要斷絕和我來往？”衛月兒問。
尹貴低著頭，說:“是！”
衛月兒指著他罵:“你真是個無情無義的小白臉啊！你對不起姑娘家冰清玉潔的一片真心！”
“月妹！你怎麽罵我？我心裏還是喜歡你的。”尹貴抬起頭，不敢相信平日裏善解人意的月妹變得這般潑辣！
“罵你！罵你是輕的！我要打你！”
衛月兒怒從心來，衝上前去，對著尹貴那張小白臉，左右開弓，就是兩個耳光。
這兩記耳光清脆響亮，打得尹貴呆住了，條件反射，他捂住了自己火辣辣的腮幫。